远处的山坡上，远远传了几声狗吠声，早起的人们在兴奋地捡着钱，这不是在做梦吧，一张一张，又一张，那个雪垦里居然还有一塌正捆的，他那个穿着棉衣的口袋里已经装不下了。还在兴奋地捡着……
他是东一村村民，姚代远，今年54岁了，因为家里近几年养了几只羊，羊圈就在外面的山坳里，昨晚的大雪他不放心羊圈的顶棚，害怕被雪压塌，就地去看看。结果碰上了好事。
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有人吗？还有和自己一样的捡钱的人？
顺着声音走去，只看见厚厚的积雪已经把一个人几乎掩埋了，只留下一张惨白的脸，战战兢兢地问:“谁呀，大雪天在这里干什么？”
仍然没有回声，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看见雪堆里的人，只有微弱的呼吸，整个人已经冻僵了。急忙用手扫掉身上的雪，用袖子拂去脸上的积雪，“呀，这不是魏大夫吗？你在这里干嘛，快起来咱们回去。”
试了试，真的背不动，看看周围哪里有人的影子，干脆用树枝绑一个类似雪橇，拉着回家吧，去医院还有好长的路。一个人说弄不过去的，还好家就在附近，拉回去还是可以的。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拉回去，屋里有些温度，他也是一个一般的事情懂一点的，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人放在地上，慢慢揉搓背部，大腿，活动活动手臂大腿。慢慢地人醒来，魏子涛哆哆嗦嗦地说:“好冷呀，这是哪里？”
姚代远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躺在雪地里。今天我准备去羊圈，路上碰到你，拉回来了，幸好捡回一条命来。你试试活动一下胳膊，活动一下腿。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毛病。”
魏子涛活动了胳膊，活动了腿，还好一切正常。悠悠地说:“昨天晚上在你们村里打麻将，深夜夜里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我就放手一跑，结果跑了不到半小时，真的没有劲了，倒在地上，向前爬了十几分钟，真的没有劲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姚代远说:“你的命真大，如果再有一二个小时，情况不敢想了。”
”你先坐在炉子旁边烤火，我去给你弄些吃的，现在肯定很饿吧，我去下挂面，吃饭了，暖和暖和，休息一下再回去吧，雪封山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魏子涛说:“谢谢你了，今天没有你看见可能凶多吉少了，”魏子涛活动了胳膊，活动了腿，说:”我感觉现在好多了。有热水吗？我现在很渴，想喝点水。”
姚代远说:“有的，你等一下，我给你去倒水。”
不一会，一缸子热气腾腾的开水来了，姚代远说:“你烤了火，喝水，我去下挂面，上房里媳妇和儿子都还在睡觉，今天下雪了，起来可能要到中午了。”
魏子涛问:“你老伴，在那里，还好吗。”
“别说了，老伴去年就走了。我喂几只羊，孩子刚结婚不久，自己的事情自己干。羊我喂，活我干，吃饭也自己做。不说了，我去下挂面。”姚代远说着，出去了。
魏子涛喝了几口水，感觉身上更冷了，起身活动活动，继续喝水。一缸子水马上喝完时。“魏大夫，挂面下好了，我给你弄碗汤面，吃面喝汤身子很快就能暖和起来了。”姚代远说。
魏子涛说:“谢谢你了，今天我这命是你救的，感谢的话咱们不说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慢慢补偿你吧。”
姚代远说:“那里话，我媳妇的病还是你看的，只是回来后，又复发了，没有来得及去医院，人就没有了。”
魏子涛脑子嗡嗡响，“记起来了，你媳妇是高血压病，血压特别高，咱们治疗回家时血压刚刚稳定，那你回来没有吃药了吗？那个也不至于要命呀。”
“回来把带的药吃完了，测血压也很好，听别人说，血压正常就不用吃药了，停药没有两个月，那天她说头痛的厉害，我正在赶羊，我说你坚持一下，我把羊赶到圈里，咱们去医院。等我回来时已经在地上躺着，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我赶紧叫来村里的医生，他看了看说可能是脑溢血。去医院来不及了，准备后事吧。没有几分钟气就咽了。我真后悔呀，可是后悔能有什么办法呀！”
“真的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要是继续吃药，也不至于没有命了。人们常说医生说的，不一定都对，但是不敢都对呀，那个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其他人也一知半解，不听医生说的，可能要吃亏的，不管多长时间，总会报应的。”老姚已经泣不成声。老大的人竟然哭的稀里哗啦。
魏子涛说:“老姚，你也尽力了，人各有命，来日方长。注意保证身体呀。”
看着老姚哭的稀里哗啦，魏子涛也不好继续吃饭了。放下碗对老姚说:“老姚，听我话，咱们还要继续生活呢，别作贱身子。往前看，咱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再说嫂子也不愿看你这样生活的。”
老姚用手抹着眼泪说“魏大夫让你见笑了。我看见你就想起我媳妇，心里绷不住了，请你谅解，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也就暖不了身子了。”你在屋子里转转。看看能走不，早上我在你昏倒地方发现很多钱，如果你能走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今天雪天，可能也没有人去那里的。”
魏子涛一边吃饭一边走了几步，没有问题了，他想着昨天夜里，其实已经是凌晨5点多了，他记得走出那间屋子时，他看见墙上的闹钟已经是5点多。事情出现的急，他用两个胳膊一圈，有多少东西就拿多少，顺手往衣服兜里一塞，也不知道多少，跑出来时，也不知道洒了多少，还好有惊无险。人是跑出来了，钱有多少不知道。也不知道事情过去没有。
魏子涛弱弱的说:“老姚，你看我昨天晚上出来，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没有人被抓住，有没有大事情发生，你悄悄打听一下，也别说我在你这里。好吗？”
老姚说:“没有问题，我去外边转转看看，顺便问问有没有事情发生。”老姚说着已经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魏子涛也纳闷，他怎么知道打麻将的地方。
不一会老姚回来了，说:“没有什么事情了，昨天晚上是邻居在做恶作剧，打麻将的声音太大了，影响隔壁的人休息，那个人没有办法，在外面喊了一声。回家睡觉去了。其他人，也是跑的跑，藏的藏，今天早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呢！”
魏子涛感觉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说:”老姚，咱们就沿着昨天我走的路，重新走一遍吧，看看能不能把那些丢的钱找回来。”
他们两个，沿着魏子涛昨天跑的路走了一遍，也捡到了不少钱，只是没有早上那里的多，走到早上的雪垦里，魏子涛一看吓一跳，再过去不到半米，那里是一个高高的悬崖，有几十丈高，而且崖壁上光秃秃的。心里仍然在突突跳着。
老姚没有发现魏子涛的表情，继续在雪地里翻找，也是捡到了不少钱。老姚去时拿了一个袋子，不管是钱还是雪，一股脑塞进去，想着回家再拾掇。
没有半小时，这里的地方全部搜寻一遍，确认没有了，老姚和魏子涛回到老姚的家里，在炉子旁边，全部倒出来，再一张一张整理好。连早上的，乖乖！足足有二十几万。老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地说:“魏大夫，真的有那么多，还是其中一点点？”
魏子涛说:“老姚你也别声张，这里面有我的5万，是医院的公款。其他的我不知道是谁的，你别声张，我拿5万，补医院的窟窿，其余的归你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参加这样的局了，还好我还有给改过自新的机会。谢谢老姚哥，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是你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说着，魏子涛已经跪在老姚的面前，咚咚咚几个响头已经磕下去了。
老姚惊得合不拢嘴，慌不择言地说:“别别别，折煞我了，这是你的造化。以后别这样了，我原来也是那个爱好者，媳妇没有了，我也不去进那个场合了。用自己的劳动赚钱，心里踏实。”
魏子涛说:“天也晴了，你给我找一个棍子，我的赶紧回医院去，小任还再等我呢，这个钱送不回去，小任今天的班没有办法上的，姚哥，来日方长，以后慢慢报答你的恩情。”
老姚说:“魏大夫，路上雪厚，不好走，到医院还有几十里路要走的，太危险了。你昨天怎么来的，骑车吗？”
魏子涛说:“没有骑车，是王晓亮用摩托车带我过来的。你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你也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如果你说出去，他们也放不过你。给你带来危险。至于我已经是在死人堆里走过来的，什么也豁出去。他们找到我，我就是给他们滚刀肉。不怕！你保证。”
魏子涛出门一看还好，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更没有人的身影。
悄悄走出村子，沿着大路走着，走到汽车站，看看那些还没有车辙的公路，魏子涛心里踏实多了，等还是自己走呢？
魏子涛合计着走路回医院，需要1小时左右，狠下心走吧。这个事闹的，差点没有命了，前线的枪林弹雨没有要命，这阴沟里翻船了。
魏子涛自嘲了自己，看来还是太年轻了，经不起诱惑，经不起考验，更是经不起折腾。
魏子涛悄悄回来，到了收费员小任那里把钱还给小任，说:“谢谢你了，今天还给你，老哥给你一句忠告，以后给谁也不能借公款，就是自己的老子也不要。”
小任点点头，疑惑的说:“知道了，魏哥，你吃饭了吗？我刚起床，在咱们灶上买了两个馒头，一碗稀饭，还有一点小菜，你吃一点吧！”
魏子涛说:“你赶快吃饭吧，我去灶上，吃饭。昨天晚上的事，给谁也不能说，烂到肚子里。”
小任点点头疑惑的说:“知道了，魏哥。”
小任说今年过年来的，今年18岁，接他爸的班，没有什么特长，孩子善良可爱，单纯，进入收费室，收费室的工作，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也有点简单，一天又成千上万的资金往来，真的很担心，但是小任做到了，每天的账务往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今天是魏子涛软磨硬泡借出去的，小任从来也没有借钱出去，也不知道其中的风险，要是魏子涛今天没有回来，小任的工作也就到这里了。
魏子涛深深看了小任一眼，深深自责中，自己昨天晚上出事了，要连累多少人呀！魏子涛的心里仍然在颤抖……欠下的终究还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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