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雪归沙时，对方端坐在冰桌前，桌上装着雪乳。
而他本人则是端着琉璃杯，悠哉悠哉地喝着，丝毫不见半点慌乱。
玉无澜走过去，撩起长袍坐下，“你倒是挺悠闲的，难道就不怕本座杀了你？”
说完后，冷白修长的手端起桌上的冰乳，低头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那当然。”说起这个，雪归沙就是一脸骄傲，“毕竟是灵族盛产，外面都没有，独有一份。”
雪归沙淡笑一声，“至于你说的怕，我当然怕了。毕竟你杀我，还是很简单的。”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那么做？”玉无澜放下杯子，面色始终如一。
“因为我知道他们最终会死在你的手中，所以我提前点燃了你们之间的矛盾。”雪归沙的眼瞳是雪白的，盯着看时有些可怕。
如今，他正直勾勾盯着玉无澜，眉头紧锁，“玉无澜，你的前路，很远啊。”
右手一顿，玉无澜直视他，嗓音淡淡，“听闻灵族历代的大司命能看透过去和未来，那你也帮本座瞧瞧，本座的过去和未来。”
“噗……”雪归沙喷出口里的东西，在看到玉无澜嫌弃的眼神时，淡定擦着嘴。
“你的未来我尚且能看一二，可你的过去……”雪归沙眉头一皱，凝重道：“说实话，在见你时，我偷偷看过，看不透。”
三百年前他看过，玉无澜孤身一人。
无父无母，无亲无友。
可再次遇见时，对方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在看时，玉无澜的过去一片灰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情况，简直是前所未有。
“至于你的未来嘛……”雪归沙摸着下巴，严肃地看着他，“我遥看你的未来，你的未来一片繁花似锦，有良人相伴身侧。”
玉无澜眨了眨眼睛，不确定道：“就这样？没了？”
雪归沙点头，面色带着喜悦，“对啊，就这样啊，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玉无澜眼眸微眯，右手猛然一抓，雪归沙已经前倾身子被他捏住脖子抓在了手中。
手上渐渐加紧力道，盯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你把子虚乌有的事情推到本座身上，那你去死吧。”
雪归沙呼吸艰难，双手拍打着他的手臂，翻着白眼，“杀了我，你就……咳咳咳，你就……对付不了四大家族和青宴仙山了。”
五指一松，雪归沙坠落在地上，身体扫过冰桌，桌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玉无澜来了兴趣，支着半边脑袋，笑道：“哦？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
雪归沙摸了摸脖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放在桌面上盯着他，“我敢肯定，他们四个身体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眉梢微挑，并没有否定。
雪归沙指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会和他们纠缠，你也想知道他们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吧？”
“本座知道那东西叫什么，但本座查不到那东西的来历。”玉无澜往后一靠，远离雪归沙的口水喷溅。
长睫掩盖下，眸底幽深一片。
在苗阴谷时，他曾在巫庭雪身上查到了一点东西。
那东西，来自比他们更高级的一个世界。
好像叫什么天王星？
难道是一个星域？还是和平常在天空上看到的星星一样？
“你知道？”雪归沙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为好，“你知道你还和他们周旋？难道你就不害怕他们对付你吗？”
玉无澜嗤笑一声，淡掀眼皮，“他们就是为了对付我，所以才和那东西有契约。”
“这……”雪归沙重新坐下，眉宇间皱成川字，“他们竟然敢和那东西签订契约？也不怕被吃得一干二净？”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本座问你。”玉无澜想起之前谢寓怀说的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你说。”雪归沙老神自在，边喝着雪乳边问。
“你可知道古域战场？”
“谁告诉你的？”雪归沙一脸凝重。
*
玉无澜躲开雪归沙喷出来的雪乳，慢悠悠道：“别管谁告诉本座的，你只告诉本座，知道或者不知道就行。”
雪归沙坐直身子，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浓重，“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
雪归沙自嘲一笑，“说起来，我们灵族和那古域战场还有些关系呢。”
“怎么说？”玉无澜眉头轻蹙，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难道是因为他不出苗阴谷的原因？
如今知道古域战场，完全就是个意外。
没想到这遥峰，还有些东西，就是不知道青宴仙山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古域战场是个残酷无情的地方，说是地狱也不为过。”雪归沙声音沙哑，低头不紧不慢说着。
“古域战场最低境界皆在真皇之上，仙皇驾临，四方朝拜。”
“但那也是对于自己的国家来说，上界分为凡界，仙界，佛界，魔界，妖界，冥界，灵界，神界。”
“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混沌界。混沌界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来到混沌界的人，没有出路。”
“而这混沌界，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你知道吗？我们都是罪血之民。”
“这里灵气不纯，魔气和煞气浓郁，正道修士想飞升，是难上加难。”
“但九界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地方就是古域战场。”
“古域战场从混沌初开开始便存在，那里不宜久留，不适合八界之人生存。”
“我所知道的大概就只有这些。”雪归沙盯着玉无澜，抬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时开始，有关于天书的消息传出，八界血雨腥风。”
“从天书流出的消息开始，八界总是有罪人被送往混沌界。”
“几万年过去，一代接着一代，消息也销声匿迹了。”
雪归沙勾起嘲弄的笑，“对于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手指轻轻敲打着冰桌，发出沉闷地“笃笃”声来。
想起在谢寓怀脸上看到的异样，玉无澜摇头，“本座对于这些消息，没什么惊讶的。”
“那你想知道什么？”
“天书。”
雪归沙冷冷盯着他，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听说天书随着八界的血雨腥风不知所踪，但也有传闻随着大批的人进入混沌界，天书也被带入了混沌界。”
“想要天书，就要收集天书碎片。”
“天书碎片共分八张，集齐天书碎片不但能重新开启通上八界的通道，还能到达超凡境界，自由穿梭时空。”
“玉无澜，你对天书感兴趣，可单单凭借着你真王的境界，远远不够。”
“八界之人最低也是真皇境界，境界压制，他们想来找你，轻而易举。”
雪归沙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桌角，“怎么样？你如何想？”
玉无澜站起身，神色淡漠，“多谢你的相告，本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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