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要做点什么，她的小胳膊细腿，根本就无力招架。
离婚的底气？
顾安心平气和下来，来吵架不是她今天的目的，“霍沉，我之前其实已经讲过，咱们没有感情，你不喜欢我，又......”
她实在无法说出许薇两个字，深吸了口气才继续。
“我知道咱们财富差距很大，也没有想过能分多少钱，可是按照法律，以及这两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霍总分我一点维持接下来两年生活的一笔钱就可以，对您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
随着她理性地解释，霍沉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周遭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如果他脸色沉下来，还不代表真正生气，真正的生气是不动声色的彻底冷漠。
他就是故意的，让她缺钱，以为她会仔细考虑自己行为的失智。
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一直以来围着他转让他颇厌烦的妻子，不是用这个理由来刷存在感，而是真的打算离婚。
可笑至极。
“离婚？”
在他意味不明的摩挲这两个字的时候，顾安再次肯定，“是。”
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断，
“顾安，结婚这两年，你的衣食住行奢侈花销，全部是我的，你爸的公司还能存活，依附的是我，你朋友不破产还节节攀高，也是我，你妈的事，也靠我。”霍沉一字一句，云淡风轻地陈述事实让顾安抿紧了唇。
是，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离婚，嗯？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嗯？”
顾安哑口无言。
这也是她之前没有开口要求分财产的原因。
但是，从法律的角度...
霍沉打断她微张的嘴，“这个人，年薪几百万。”
顾安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屏幕，对他突然转变的话题感到莫名。
“所以？”
“从事法律行业三十余年，业内顶级专家。”
“所以？”
霍沉看着她不解的模样不带温度地轻笑，突然俯身凑过去，好闻的古龙水味和曾经蛊惑过她的那张毫无瑕疵的脸突然凑近，顾安无法控制的心跳和他冷淡的声音同时响起，“所以，你能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都是他的失职。”
还还难得温和地慢悠悠补充，
“我也可以，让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需要倒给我一千万，顾安。”
说完，霍沉满意地看了一眼她怔愣到惊诧的表情，心情不知为何转好一些，毫无留恋地起身，长臂捞起外套的时候，外面的助理赶紧进来恭敬接了过去。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顾安听见他在离开前补充了一句，“周六回，家宴给我准时，你不是喜欢演吗，嗯？”
说完颇有意味地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那是在讽刺她，每次家宴都苦心经营夫妻恩爱的形象，其实到底是不是恩爱，别人眼睛是雪亮的，又怎会看不出她拙劣的独自表演，只有她像个傻子，像个小丑一样。
顾安在沙发坐了很久，直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她才恍然起身，就对上一个略微熟悉的帅气男人。
林周越愣了一下，“嫂......子？”
看顾安不解的表情，他压下被美貌震动的心神，解释道，“之前我们见过一次，比赛面试现场，”看顾安似乎想起，他才接着说，“我和霍沉从小认识，当时不知道你是...嘿嘿嘿，都怪他把你藏得太好，我们都没见过你呐。”
顾安努力笑了笑，“幸会。”
是挺好笑的，结婚两年了，顾安连他的一个朋友都没有见过，反倒是要离婚了，才见到第一个。
那所谓的藏得好，其实不过是霍沉根本不在意这段婚姻，不在意她，觉得根本不必介绍给朋友罢了。
而许薇，顾安心里一阵苦涩，她在她的微博看到过，她和霍沉的朋友在一起日常聚会，虽然没有一个人露出正脸，但是从她的文案里，顾安很容易便知道了。
“那个...上次的面试，嫂子你别灰心，以后还有机会。”
虽然张老爷子警告了他的两个字“你敢”，但是林周越知道，这是老爷子极度讨厌他插手人选的事情，可不是因为他看上了这位嫂子，从霍沉那里露出来的口风让林周越非常清楚，这个嫂子就是个靠脸吃饭的，当然，这个脸那是真的美啊。
顾安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是从他口中听到，还是难免难过，开口道，“你别那么叫我，很快就不是了。”
说完笑笑，留下惊讶的林周越独自凌乱。
霍沉迈着长腿目不斜视吩咐，
“送太太回去。”
回想起刚刚顾安燥红的脸，霍沉原本下沉的心有了一丝松动，又想起她最后唇瓣微张，眸子圆瞪的惊诧模样，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上了飞机，林周越很快着急忙慌跟上来在他旁边坐下，又在霍沉不带情绪的目光中，愣愣移到另一边，这人毛病多，不许人坐旁边。
“我说你，推迟一小时走干嘛啊...哎...我听嫂子说...你们真要...？”
对上霍沉陡然阴鸷的目光，最后两个字林周越没敢说出口。
“她亲口说的嘛。”林周越大着胆子补充。
霍沉揉了揉眉心，无奈。
“女人闹小性子是为什么？”
林周越懵逼。
“是，你一个连女朋友都没的人不懂。”
林周越：......
他是没有女朋友，可过手的女人可不少，只是不想被关系和婚姻绑住而已，鲜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像他啊，方圆一公里不见一个雌性，突然就宣布结婚，真是白瞎了他那绝好的皮囊！
“那是为什么？”
霍沉冷冷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因为..在乎。”
林周越：......
人家都跟要跟你离婚了，还在乎？
他可看得真真的，美嫂子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啊。
特助看着远处比自己更为高大，年纪轻轻就已经掌控这个霍氏的人，杀伐果断，除了发自心底的钦佩，此刻多了一分不解，突然又...想起他安排司机接太太时。
他安排车的时候，只掌控大局，很少关注细节的霍总难得从文件中抬头，盯得他快发毛了，才状似不经意地补充，“换劳斯莱斯。”
当时张特助还不理解，现在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想起曾经有一次和霍总，太太一起坐车，霍太太似乎提过一句，那辆库里南的座椅不如拉斯莱斯舒服。
可当时霍总分明还鄙夷说太太品味古怪，看起来感情不好的。
没想到私下却温柔，夫妻哪像外界传的那么冷淡，分明是很恩爱的。
他这瞬间又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在得知太太要来找他后，霍总让人把飞机推迟一小时，因为一小时以后没有航班，甚至直接安排飞机延迟一小时起飞，其他乘客若不愿意的，赔付机票面额的十倍，原来是为了走之前见太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