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廖晨珺连忙解释，“你对我无心，我也无意，你刚救过我一命，又如此尽心治我的病，实在感激不尽，若你真的别有情意，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又怕不说清楚，平白耽误了你。”
林念娇刚刚只是一时不忿，纵然生气也只是气他言语不当，并非是他这个人，此时听他说出心里话，气也消了。
“其实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留下来医治你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没有你的举手之劳说不定父亲母亲就该为我办丧了。”
林念娇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别乌鸦嘴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大晚上说这个多不吉利。”
廖晨珺苦笑：“其实我的病我早不抱希望了，我也早知道我命不久矣了。”
林念娇一愣：“谁说你命不久矣的？”
从国师那里得来的消息，众人应该都瞒着廖晨珺关于他的病情一事，他应该只知道自己的病难治，但命不久矣这件事又是谁说的？
现在想来，他下午还说了句“生死由命”，他早就知道了？
“不说我也能知道，这么多年难道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只是不想让大家为我担心。”这么棘手的病，所有人都说很快就会好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太医的表情却是一回比一回凝重，不由得他不往最坏处猜。
林念娇安慰道：“也不是那么严重，总会找到医治的法子的。”
“也是。”廖晨珺收敛起惆怅，再次道歉：“方才我说错话了，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对着林念娇作揖。
林念娇连忙闪开：“别别别。”
“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不过我要回房了，你慢慢练字吧。”林念娇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出了房门，她打开帖子看了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哪怕他以为是在开玩笑，她的心里话也说出来了，好歹总算听到廖晨珺的那句“我也无意”，日后就死心了。
“你刚刚干嘛要否认，直接说啊，你就是喜欢他，要么娶你，要么去死。”冷千忆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林念娇翻了个白眼，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打不过他。”
“他不是不好意思拒绝你吗？让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相许个头，我是喜欢他的人，又不是馋他的身子。”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
林念娇点点头。
“你可以追他，说不定他会爱上你，不是你的记忆里说喜欢就要大胆的追吗？”
林念娇并没打算回她，静静将帖子放好，却受不了她的念叨，无奈道：“你觉得我和他的差距有多大？”
“指哪方面？你不会是自卑了吧？我觉得你也不差呀，至少有我这张脸，那叫一个美丽动人。”
“呵呵，最大的不幸就是和你撞了脸，天天躲躲藏藏的，本来这还是我前世的脸呢。”林念娇语气不善的说。
“嘁。”冷千忆阴阳怪气道：“你该不会是觉得你配不上他？小姑娘，人要多读书才会有自信，学学我。”
“学你不要脸？论才学，我诗词歌赋不通，但我有现代的知识，我懂的他未必懂。论性格，我脾气是有点差，但也不是很差。论身世，我们的差距是挺大的，但我相信人人平等，他也不是在乎这个的人。”林念娇躺到床上望着房梁，“哪怕样样都不如他，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去学去改变，哪有配不上配得上一说？”
“那你问的差距是什么？”
“你是猪吗？”林念娇翻了个身，闭上眼，“明明知道他不爱你，还偏偏去招惹他，哪怕成功了，齐大非偶四个字又岂是那么容易跨过的？”
“齐大非偶？那还是害怕门第配不上啊！”
“只是不值得。”
如果他喜欢她，那她敢与他一起面对一切困难，如果两人在一起后是岁月静好，那她也敢去追求这份爱情。
可惜廖晨珺身世复杂，他们又门不当户不对的，在一起势必要面对很多。
既然他既不喜欢她，又无法给她岁月静好，那只能放弃了。
她不会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去面对任何困难。
林念娇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福运酒楼雅间。
“话说回来，最近林姑娘也太能睡了吧，你没发现她醒得一天比一天晚了？”陆谨给廖晨珺倒上酒，一边道。
“确实。”廖晨珺略带担心的说。
半个月前那天晚上他和林念娇闹了些不愉快后，两人也没再谈起那事，一切如常。
后来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父亲便让他搬到外宅去，说是娘担心他。
于是他和林念娇一起搬到外头的宅子住，没有住在一个院子里。
一开始没什么异常，只是林念娇醒得比平日里晚了半个时辰，他们都没当回事。
可后面醒得越来越晚，这两天都是等到正午过后还不见人，便让丫鬟去敲门查看，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担心她的安危，直接闯了进去，结果发现她刚醒，还是被他闯进门的声音吵醒的。
问她她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说有点累了。
昨天他提过今天要出门的事，林念娇则表示想留在宅子里查找医书。
廖晨珺拿起酒杯却再次放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真的是太累了吗？”
“她的医术不差，想来自己心里是有数的。”陆谨抬眼奇怪的看着廖晨珺：“师兄，你最近很不对劲。”
“唉。”廖晨珺一叹：“心烦。”
“烦什么？和林姑娘有关？”陆谨问。
“算是吧。”其实那天晚上林念娇回去后，他重新想过了，林念娇的性格不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会不会她说的就是心里话。
“什么什么？”陆谨凑到廖晨珺跟前，瞪大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廖晨珺正想说话，窗户处却突然传来声响，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林念娇站在窗户边扶着墙，手臂流着血，脸上带着伤，站都站不稳了。
两人连忙过去扶着她坐下：“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