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营，各个将军的作战任务已经下达完毕。
身穿战甲的赵凝雪一脸凝重，眉宇间竟是 英气，光看看那背影气势，隐隐间有几分赵牧气势。
“诸位，可还有异议？”
她威严的目光巡视众将，纵使是女子，也隐隐透着一股百战沙场的虎威。
刘闵迟疑 片刻之后，站了出来。
“主帅，末将认为，秦军远道而来，不该让他们打头阵。”
“何况是秦君御驾亲征，深入敌后 ，实为不妥。”
“秦君乃是大秦天子，不该以身试险。”
“若真出意外，又如何向秦国万万子民 交代。”
刘闵考虑的不止是顾浔大秦天子身份，还有顾浔四皇子的身份。
如今大皇子顾宇已经深入敌后，若是顾浔在冒险，出现意外的话，北玄该如何，小姐又该如何？
从那个角度来看，顾浔都不该做那刺入敌人心脏的矛头。
“主帅，末将愿往。”
韩青承站了出来。
“末将必然会配合顾将军 ，搅乱戎族后方。”
抛开顾宇的皇子身份不说，韩青承是打心里敬重这位沙场铁血将军的。
不仅仅是牧州大战期间，黑旗军和安西虎骑将也野大军后方搅乱的一团糟。
从河西之战开始，他便已经对这位皇族虎子刮目相看了。
何况若是两位皇子都成了北伐大军最锋利的矛，那北境大军颜面何在。
两个皇子都敢先众人而死，岂不是显的北境无死士。
“末将愿随韩将军前往。”
周奇没有犹豫，当即站了出来。
记恨朝廷归记恨朝廷，当要比敢死之时，北境从未输过。
一万大军穿过重兵防守的敕勒川，任谁来看都是九死一生之局。
明面上，敕勒川只有也野部的两万骑军，可敕勒川周边还有戎族其他部族的数万骑军。
敕勒川更像是戎族挖下的一个坑，让北伐大军一头钻进去。
因为只要越过了敕勒川，便可进入汉川平原，便可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游荡在戎族大军整个防线后。
不等赵凝雪开口，一直端坐主位的顾浔缓缓起身。
他起身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他没有刻意释放君王之威，不过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已经让人倍感压力了。
“诸位，抛开大秦国君身份不谈，我还是北玄的四皇子。”
“尔等尚且有不破虏寇身不还的壮志，我又岂能畏之人后。”
“此战，就让我为那破阵之矛。”
顾浔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让人莫名升起一股不愿反驳之意。
朱重 一脸担忧，正准备站出来 阻止，却被李淳良拦住。
看着李淳良轻轻摇头，朱重只能无奈的退了回去。
顾浔目光巡视众人一遍之后，落在了韩青承身上。
“韩将军，戎族太了解黑旗军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黑旗军的。”
“若是黑骑军为先锋，十有八九会陷入他们挖好的坑中。”
“我知道黑旗军勇猛异常，但是我大秦骑军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战场，并非意气用事之地，此行不是去送死，而是要撕开戎族防御，像一根利箭一般，锭入戎族心脏。”
韩青承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正如顾浔所说，戎族太了解黑旗军了。
赵凝雪也适时开口，给韩青承一个台阶下。
“韩将军，想要真正撕开敕勒川的口子，还得看你的二轮进攻。”
韩青承无奈抱拳道：
“是，主帅。”
赵凝雪目光巡视众人。
“诸位将军，此战关乎我中原百年之屈辱，我希望诸位能放下一切私人恩怨，全力北伐。”
“凝雪在此拜托诸位了。”
营帐之中的所有将军齐齐抱拳。
“定不负主帅所托。”
众将散去之后，营帐之中只剩顾浔和赵凝雪。
赵凝雪的目光一直盯着行军图的敕勒川，一脸担忧。
可是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顾浔，更不能阻止顾浔。
因为他不仅是大秦国君，更是北玄嫡长子。
“顾浔，此番北上，你一定要小心。”
顾浔张开双臂，从后方搂住赵凝雪。
“放心，我可不忍让你这般美妇人守寡。”
赵凝雪握紧顾浔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
“我还没出嫁呢，怎么就成了美妇人了？”
“哦，那昨晚折腾的我肾疼的美妇人是谁？”
想到昨夜疯狂的自己，赵凝雪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哼，你还说，年纪轻轻，就遭不住姐姐折腾，以后怎么办？”
“姐姐可还想着多给你找几个小妾的呢，看来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你说是不是，小弟弟？”
被如此挑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小不小你知道。”
“待会不要像昨夜直呼受不了就行。”
纵使隔着甲胄，也感觉被背刺的赵凝雪一声惊呼。
“顾浔，你想干嘛？”
“这里除了你，我还能干嘛？”
天色方才黯淡下去，行军图前的沙场之上，已经战的如火如荼。
凤鸣九天，龙啸深渊，高亢 与低沉和鸣，交织出冬夜春光。
一曲终了，青丝略显杂乱，脸色依旧潮红的赵凝雪细心的帮双脚发软的顾浔穿上战甲。
轻声在顾浔耳边叮嘱，就如同妻子送别远行的丈夫，又似温馨的姐姐叮嘱弟弟。
“我知道你做事向来一步三算，可是沙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务必要小心。”
“还有就是阿罗木此人不善进攻，但是极其擅长防御战，进入汉川 平原之后，能不战，尽量不战。”
...........
赵凝雪明知有些话不用她叮嘱，顾浔也明白。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在顾浔耳边喋喋不休。
顾浔则是一直静静的聆听，直到赵凝雪帮他将战甲穿好。
他将赵凝雪拥入怀中，低头在他眉间亲了一下。
“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在北海边等你，听说那里风灵花终年不败。”
赵凝雪轻轻点头。
“我会跟上你的步伐的。”
顾浔松开赵凝雪，转身走出大营，走到秦君大营外。
李淳良已经最精锐的一万骑整顿完毕。
“陛下，大军已经列阵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李淳良亲自将顾浔坐骑缰绳交到顾浔手中。
他没有劝顾浔留下，让他替顾浔北上。
“陛下，你放心，末将不会让秦军丢大秦的脸的。”
顾浔微微一笑，翻身上马，俯身拍了拍李淳良的肩头。
“你做事，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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