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安追上她，“就算顾家手眼通天，也没那么快就能让你明天就在人家的教室里上课。”
“你也知道啊。”林染说。
燕景安步子都轻松了起来，“你真的不去国外啊？”
“哎，”林染叹了一口气，“我也没说我要去吧？”
“可是国外的学校各方面都比较好啊，”燕景安旁敲侧击，“你不想去看看吗？”
林染摇头，“国内挺好的，我还年轻，不着急奋斗。”
燕景安：“……”
是不是说反了？
“外公生病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看他，”林染说，“把证件给我吧，一会儿我就得走了。”
“走这么急啊？”燕景安知道这是正事儿，也不和她闹腾了，回了屋里，从前厅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个人的证件。
“嗯，顾映舟说刚好能赶上最近的航班，”林染说，“我先跟他走。”
燕景安一听便知道这人只给林染准备了机票，他想要跟着订，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座岛现在是没信号的。
“那我回去了再找你。”燕景安说。
林染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自然也是两手空空。
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燕景安送她到了停机坪。
“染染，岛上还有好多项目没有玩呢。”燕景安说。
林染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早上的时候还说让我哪也不要去。”
燕景安：“……”
顾映舟在前面叫她，林染回头看了一眼，对燕景安说：“行了，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哦。”燕景安怏怏不乐地应了一声。
林染摆了摆手，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那没说出来的话。
她转身，向燕景安跑去。
站在原地准备目送林染的燕景安见她回头，往前走了两步迎她，“怎么了？”
“你那个病……”
燕景安心提了起来，他早上说的那些话都是顺着林染当时的态度胡乱编出来的，根本没打算能成什么事儿。
这会儿林染又临时跑回来提起这个，是发现自己在胡诌了吗？
“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吧。”
燕景安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林染又叹了一口气，上前，拥住了燕景安，“我说，我帮你。”
突然的拥抱让燕景安愣了一会儿，这是跨年夜以后林染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
不是为了分享好运，也不是被周围人的氛围感染。
仅仅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拥抱。
燕景安微微弯腰，抬起双手，将林染拢在了怀里，“谢谢染染。”
林染揉了揉耳朵，大度道：“不用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懂的。
“可是……我们这样，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燕景安说。
林染：“……”
要求还挺多的。
“那你想怎么办？”
燕景安心情有些激动，但又不敢显得太过急切，他慢慢道：“可以暂时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林染：“！！！！！”
“染染，我想抱你……亲近你……”燕景安斟酌着用词，一边坦荡地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一边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些都不是正常朋友关系能做出来的举动。”
“我们是不是应该掩饰一下？”他在林染的耳边软着声音，瞥了一眼顾映舟，“你哥看起来想要拿刀砍我了。”
林染：“……”
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林染一直没有回话，燕景安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是他太贪心了。
顾映舟在那头喊林染的声音又大了些，还带着点火气。
林染的脚下却忽然腾空，被人环着腰抱了起来。
林染：“？”
“你干什么？”
“虽然染染不能答应暂时成为我的女朋友，但已经答应过要为我治病了，”燕景安抱着林染一步一步走向停机坪，“要分开了，最短也要一天见不到你，染染不能和我多亲近亲近吗？”
林染：“……”
行吧。
但你不觉得这样走路很难受吗。
燕景安一路抱着林染来到了顾映舟面前，才将她放开。
顾映舟看了他一眼，偏头问林染：“你腿瘸了？”
林染：“……”
“是我不舍得和染染分开，”燕景安说，“映舟哥不要这么说染染。”
“你俩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顾映舟不赞同地看着林染，“这样不好。”
燕景安笑容凝滞在了脸上，林染心道不好，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人哄得正常点，你一句话就给我干回去了。
真造孽啊。
她踮起脚，按着燕景安的脸亲了一口。
“什么关系要你管？”林染拍了拍愣在原地的燕景安，“你回去吧，男、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烫嘴似的，林染叽里咕噜说了过去，另外两个人却耳清目明。
顾映舟看着燕景安，燕景安看向林染。
林染迅速转身，再也不管这两个人，两耳通红地往直升机走去。
上阶梯的时候脚下一个错乱，按住了扶手才勉强没摔。
“你做了什么？”顾映舟看着林染安全上了直升机，才开口问道。
燕景安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做啊，大舅哥。”
顾映舟：“……”
“陆伯伯真的生病了吗？”燕景安问，“染染是真的担心他，你可别让她失望。”
顾映舟：“我还没那么下作，用这种事骗她。”
燕景安抬头，看见林染正透过玻璃在看他。
他对着林染笑了笑，才低头，“是吗？严重到要立刻将她接走吗？”
陆霆的身体状况他多少还有点底，当初在中心医院是痊愈了才出院的。
若真是病的十万火急，顾映舟刚才也没功夫被人晾着，在躺椅上享受了。
顾映舟却说：“我不会干涉染染的选择，顾家也不会。”
“但你确定，对她开诚布公了吗？”
燕景安面色不变，“当然。”
他没有必要跟顾映舟交代自己和林染之间的事情。
他只要保证林染不会和自己分开就够了。
保证梦里的场景永远都只是梦就够了。
＊
林染跟着顾映舟辗转十几个小时，落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在顾家自己的房间里睡了一觉后，被闹铃吵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不能拥有睡觉自由的生活真是难受。
手机铃声响起，林染闭着眼按了接通。
“染染，起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