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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少年穿着统一的白色团服在排练着剧本,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眼睛里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噩耗就是在这种时候袭来。

“不好啦!”一个女孩急匆匆从台侧跑上来,停下来时撑着膝盖喘气,焦急道:“投资又拒了我们。”

这是第四十九次被拒了……

正排练到斗志昂扬的片段的纪维辰,捏着剧本跌坐在板凳上,大大小小的投资商他们都试过,都拒绝了他们。

他不认为是他们的剧本和演出不够好,只因为他们是新人,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他叹一口气把头埋下去,盯着地板。

忽然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应嘉澍坐在纪维辰边上,拍拍纪维辰的肩,像以前每一次纪维辰安慰他不要放弃一样。

他是个业余舞台爱好者,跟纪维辰他们不一样,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他的演技和台词都是在纪维辰的带领下一点点进步的。

现在他跟上了大家的脚步,大家却好像要倒下来了。

“你说的我们会成功,只是还要再等等。”

纪维辰眼眶微红着抬起头,望着应嘉澍纯粹的装满热爱的眼睛,他抿着唇,至少再坚持一下。

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好的消息呢。

纪维辰终于扬起笑脸:“嗯,你说的没错。”他站起身,对着气势低迷的伙伴们伸出手:“我们一起加油,有伙伴们在还怕什么!”

起初大家都在迟疑,直到一个两个把手落在纪维辰手背上,直到落上去的手越来越多时,那份迟疑转变成了力量,随着“加油”声冲向天空。

灯暗,换场。

灯再亮。

第二幕起。

背景是一座车来车往的天桥,纪维辰和应嘉澍面向观众,纪维辰情绪低迷的坐着,应嘉澍朝气蓬勃的站着,张开双臂迎面吹着夜风。

“我要跟你说件事。”纪维辰斟酌许久终于说出口。

应嘉澍动作没变,笑容依旧灿烂:“什么啊?”他习惯的安慰着:“没事的,起码有一个小投资看好我们了,说明我们还有机会哒。”

其实被拒绝的暗地里的弯弯绕应嘉澍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想把那些人和事放在心上,做好自己就够了,就像太阳,今晚过去总有一天会再升起来。

心里装着热爱,生活就会越过越好,哪怕往上爬的速度像蜗牛,只要有伙伴们一起,他们就都能迈过去这道坎。

“我要回家了。”

晚风随着这句话霎时静止,应嘉澍不敢置信的回头,想确认这句话是不是从纪维辰嘴里说出来的,他心中的纪维辰是个很顽强的人。

否则,纪维辰不会倔强的违反父母的安排脱离家里跟他们一起闯荡,这样的人说要回家,他怎么可能相信呢。

纪维辰抬头,对上应嘉澍惊讶的眼睛,再次确认:“我要回家了。”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应嘉澍不解:“你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证明你自己吗?你就这么放弃了?”

纪维辰眼眶通红:“不然呢?”他站起来,站在应嘉澍对面:“我要怎么办,我证明不了自己。”

他双手控住应嘉澍的双肩:“嘉澍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们不行,是我们没有行的资本,我们没有钱没有权,拿什么行?拿什么成功?”

他几乎嘶吼出来:“应嘉澍,别天真了!”

应嘉澍怔愣地望着纪维辰,他第一次看见纪维辰这个样子,他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都累了,很多情绪压在心里无法排解,再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他往前一步,站在纪维辰面前,手掌搭在纪维辰肩上:“我没有天真,我跟你一样经历了几十次拒绝,但我还是相信我们能成功。”

司礼转向观众,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眼前巨大的白色光晕照耀在他眼睛里,闪闪发着光。

他沉稳着,那个笑得灿烂好似没心没肺的男孩消失了,变成另一面的应嘉澍:“就算不能成功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后悔。”

纪维辰站在身后,看着站在前面明媚的少年,他知道,他们走散了。

他站了一会儿,直视着少年,眼神逐渐黯然失色,半晌他迈步转身,独自离开了。

灯暗。

再亮。

最后一幕。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应嘉澍漂亮的眼睛里含满泪水,他的身后站着一群跟他一样泪眼婆娑的少年们。

他们的首演圆满结束,在纪维辰离开后的半年里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好在三个月前他们收到了投资意向邀请,才有了今天的舞台。

少年们抱在一起呐喊着:“首演快乐!”

中间始终空出一个位置。

舞台追光忽然打向观众席最后排,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跟随追光往后转,光束中,齐沐宸,也就是纪维辰站在那里,望着台上庆祝的氛围,眼眶湿润。

他们成功了。

但他不后悔。

“再见,我的青春。”

“恭喜你,嘉澍。”

光束暗下,舞台灯亮起,应嘉澍站在台中央,面对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扬起明媚的笑容:“谢谢你看好我们!”

男人不动声色哀叹,拍拍应嘉澍的手臂:“不用谢我,你该谢谢维辰。”

应嘉澍眼睛蓦然睁大。

灯光暗。

落幕。

等灯光再次亮起时,所有演员站成一排搂着腰九十度鞠躬谢幕,然后沈裴含着泪上台,拿着麦发表致谢感言。

在发言最后她把麦克风递给了司礼,司礼深呼吸调整情绪,尽量从角色中抽离。

沈裴问道:“小司,你替嘉澍回应一下最后那句话吧。”

刚刚调整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在心中翻涌,司礼想了想,啜泣的声音还带着微微颤抖。

“我觉得最后就像我们剧的名字一样,梦中的少年。

应嘉澍完成了他的梦想,纪维辰成全了应嘉澍和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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