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唐婉率先吻上他唇，她动作极快，毫无预兆。
她细细的感受着他的唇，温柔的，干燥的，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秦玄知：！！！！！
他很久没和唐婉亲近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是很快他就反客为主。
炙热而凶残的吻落在她身上，他像没有安全感的犬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恨不得将她全身上下都布满自己的气味。
“疼........”
一听她喊疼，秦玄知就住口了，那双冰冷的眼，如今氤氲着水汽，就那么盯着她，也不说话。
犹如弃犬，又凶残又可怜。
“玄知，你是不是很生气？”她小心翼翼的问。
秦玄知思量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生气吗？他不生气。
反而更多的是欣喜若狂，他此刻才意识到，失而复得，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
可是，他因为她，杀了许多许多的人，虽然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仍旧是活生生的人命。
所以他还是怕她会怪他，一旦怕了他，就会像上次那样，再次一声不吭的逃走，让人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他沉默了很久，只从沙哑的嗓音中挤出一句：“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很想你。”
想的快要疯了，恨不得直接跟着去死，要不是有仇恨压着他，他早就是死人了。
唐婉鼻尖酸酸的，抱住他的脑袋：“玄知，对不起，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想到更加完美的计划，你受苦了，是我不好........”
他苍白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固执：“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秦玄知紧紧抱着她，力气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可她还是没有挣扎。
因为她感受到了秦玄知身上的骨头。
从前，他虽然身材劲瘦，但还是有肉的，肌肉鼓起，很结实，也很让人有安全感。
但是如今，她能够感受到，他真的瘦了很多很多，在这条路上走，他吃了很多的苦。
骨头硌得她生疼，她只是握紧了手，任由他抱着。
有过一次秉烛夜谈之后，秦玄知总算是不偷偷摸摸的来了，总是白天光明正大的闯进来，每次进来的时候，恰好两个崽崽都在睡觉。
他就可以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但是这日，他来的时候，两个崽正好没睡觉。
怯生生的，又漂亮又灵气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两个小奶团子，萌的人心都化了。
唐婉招呼兄妹二人过来，将两个小团子抱在怀里。
“玄知，你要不要抱抱崽崽？”
秦玄知脸色晦暗，心像被撕碎了，恨不得下一秒就逃走，他声音晦涩：“不必了。”
“你不喜欢吗？”
秦玄知深吸一口气：“婉婉，对不起，我做不到。”做不到抱着别人的孩子，言笑晏晏。
即使他们是你的孩子，我也只能容忍，做不到接纳。
唐婉毕竟也和他做了多日夫妻，尽管他如今性格变了很多，但或多或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她轻笑一声，言语间有几分恼怒：“秦玄知，你自己的孩子，你不抱，难道等别人去抱吗？”
秦玄知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好半晌才愣愣的道：“他们，是我的孩子？”
唐婉翻了个白眼：“不然？”
秦玄知蹲下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
他作为一个父亲，缺席了那么久，不知道眼前的两个崽崽会不会原谅他。
唐婉看出崽崽的犹豫，温声道：“宁儿，乐儿，去抱抱你们爹爹。”
乐儿胆大些，知道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不会伤害自己以后，连忙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扑进他怀里，口齿不清道：“蝶蝶。”
“是爹爹。”宁儿纠正自己的妹妹，也钻进了爹爹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温热的两小团，秦玄知的心，霎时间就软了。
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想要流泪的冲动，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
他将两个孩子抱起来，两个崽崽第一次离地面这么高，同时惊喜的“哇”了一声。
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肉嘟嘟的小脸写满了震惊。
“凉，好好玩！”
“好玩！蝶蝶举高高！”
秦玄知依言，将崽崽举的更高，成功获得宁儿和乐儿的一致夸夸。
同时，因为袖子从手腕滑落到臂弯，唐婉清晰的看见了他手上的疤痕，很长一条。
除了最长的那条疤痕，还有数不清的，细细密密的疤痕，有些看着是用小刀刻的，有些看着像是火燎的，总之看起来很是骇人。
她不忍破坏这美好的父子\/女相处的时光，只能暂且先忍下来。
到了夜晚，她迫不及待的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秦玄知下意识的遮掩：“无事，只是一些小伤，不足挂齿。”
“秦玄知，你究竟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看着他瘦削的脸颊，心脏抽疼。
秦玄知只是对她说：“都过去了。”脸上轻描淡写，像是根本没放心上。
这些往事，通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他想。
在唐婉的软磨硬泡之下，秦玄知还是给她看了。
唐婉首先指着那道最长最深的疤痕，声音哽咽：“这是怎么来的？”
秦玄知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那日，我办完了你的葬礼，不知为何，心中却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情绪，我甚至哭不出来。”
“我以为，我就像是那些人传言中的一样，冷血无情，自己的妻子死了，也能无动于衷。”
“但是，你只是想着晚上就要来陪我，所以，所以才不流泪的是不是？”
秦玄知沉默了，唐婉眼泪决堤，努力仰着头 ，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是了，一个晚上就要死的人，自然就不会哭了，因为马上就能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团聚，这个时候，当然只会高兴，不会难过 。
“傻子.........”
“我是傻子，你说我是什么都没关系，别再离开我了。”他漂亮的瑞风眼像是被水洗过，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脆弱。
因为我真的承受不起，再失去一次你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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