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域，你去后面躲着，玉扳指我先收起来。”
青澜站在楚以骨的身后，小心的瞥着洛域的眼睛，让他往后藏好。
“沈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楚以骨笑脸迎着沈清孤。
沈清孤行礼过后直接坐在楚以骨的旁边，笑脸相迎，看向楚以骨的时候，眼神有些落寞。
楚以骨看明白沈清孤的意思，对着下人道：“下去！”
楚以骨笑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在下家有个表妹，她的儿子前几日估计到了安乐城，我这里有事不好走动，能不能帮在下找下他？他手上的东西，有些危险。”
楚以骨猛的想起躲在后面的洛域，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但他也不敢冒然拿出来，锦衣卫的眼线满城都是，不能没有把握的拿出来。
楚以骨抓住沈清孤话里的漏洞：“有事？何事？竟然连沈指挥使都走不开？”
沈清孤往前靠了靠，楚以骨也跟着往前靠，沈清孤的眼神往他的手上一瞟，果然看见那玉扳指，内心笑了一声。
沈清孤侧头靠在楚以骨的耳边说道：“齐家有人逃了，锦衣卫正四处抓捕呢，希望楚大人，能帮帮我。”
沈清孤离开的时候，还特地轻呼一口气，呼得楚以骨心神乱一瞬，随后立刻镇定下来，笑一声。
楚以骨拽住沈清孤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拉，靠在沈清孤耳边道：“姓齐的，还真是招数多，劳烦沈大人多多操心。”
“自然。”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楚以骨看着沈清孤的眼睛，里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似乎两个人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雾霾。
“沈大人的眼睛真好看。”
“多谢夸奖。”
沈清孤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往后一靠，看向楚以骨，等待楚以骨给自己答案。
在洛域的视角，沈清孤和楚以骨两个人的影子，像是亲上了，青澜不禁挡住洛域的眼睛。
楚以骨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小心问着：“那……你那外甥，有没有什么信物？我好拦截。”
沈清孤看向他的手上，将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笑了笑，将手心摊开。
“洛域！洛域！”
青澜拦不住洛域的身体，洛域立刻冲到沈清孤的面前，沈清孤叹口气，看向楚以骨。
“你该让他多躲会儿。”
“我管不住他。”
洛域看着沈清孤的脸，沈清孤抬头看向洛域时，浅笑一声，洛域抢过楚以骨手里的玉扳指，把玉扳指放进沈清孤的手心里面。
“你真的是我舅舅？”
“你是我舅舅对不对？！”
洛域说完之后，就定定的看向沈清孤，等待着沈清孤的回应，一直没有等到的他。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舅舅。”
沈清孤面不改色的将玉扳指塞回洛域的手里，发现塞不进去，就放在桌子上，给了楚以骨一个眼色。
“我娘死前一直在找你！她说早就给你传过信！你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我娘死的时候都没闭上眼睛！”
洛域拽住沈清孤的衣领，沈清孤往后一躲，楚以骨也同时伸手挡在沈清孤的面前，示意青澜把他拽下去。
洛域的眼泪打在楚以骨的手腕上，沈清孤看着洛域猩红的眼睛，皱了下眉头，随后把情绪隐藏起来。
“小域，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青澜拽住洛域的衣服。
“我不是你舅舅，你舅舅……死了……死在回去的路上了……他叫我等着你。”
洛域的情绪一下稳定下来，像是被冰水浇了一身，青澜扶住他。
楚以骨：“沈大人，今日是下官监管不力，惊扰大人，之后会亲自上门，给大人赔罪。”
“没事，改日再会。”
洛域反应过来，想要抓住沈清孤的衣服，道：“不行！你不能走！”
沈清孤回眸看向洛域，看着青澜捂住洛域的嘴。
沈清孤想着：“这下……洛域是安全了……该动手了！”
等到沈清孤离开，楚以骨才松开洛域的嘴，洛域抓住楚以骨的手腕。
洛域哭得满脸的泪痕，上气不接下气，道：“他绝对是我舅舅！他就是不肯承认！！”
楚以骨皱着眉头，吼道：“刚刚那枚扳指，你私自抢过去给他，但凡他要杀你，连带着太尉府没人能活！”
洛域被楚以骨吼的清醒，擦了擦眼泪，楚以骨看向桌子上的玉扳指，这下可真是有事情做了。
楚以骨叹口气：“明天，你和我去一趟漫月楼，沈清孤也会去，到时候你再看看，他是不是你舅舅。”
洛域点点头，擦掉泪痕。
青澜询问洛域：“你有没有见过你舅舅？或者听过他说话？”
“我只知道在我六岁那年，我娘病危的时候，是我舅舅带着药赶回来，我只看见了一个背影，听过一句话，可是并不真切。”
楚以骨点点头。
“你身上……什么味道？”
沈府
“主上！您其实没必要过去！他们要是不小心伤到您怎么办？”
沈清孤摇摇头，拍开属下想要碰他肩膀的手，沈清孤坐回前厅，叹了两口气。
“明天！！在我进漫月楼之后，把外面死死围住！！”
暗卫明显不明白：“为何？！”
“你照做就是。”
沈清孤让所有人下去之后，回想在洛域身上闻到的那股香味，洛域对他动手的时候，那股味道尤其浓烈。
沈清孤回想他闻过的香料，想道：“在洛域身上……我闻到了白家独有的……纳兰香。”
纳兰香是纳兰部独有的香料，这种香味杀人于无形，对于平常人是七勺致死，对他这种常年服用药物的人，五勺就足够他一命呜呼了。
而这种香料，前几日，陛下给了太后一盒，太后则全数赏赐给了白家的大娘子——苏氏。
第二日——漫月楼
漫月楼是安乐都最大的酒楼，这次朝堂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办的事。
故意把沈清孤安排在楚以骨以及洛域身边，看来是知道他去太尉府之后，故意想要以此讨好楚以骨，还真是不怕把沈清孤得罪狠。
不知道有没有讨好楚以骨，反正是把沈清孤得罪狠了。
青澜走到楚以骨的身边，小声道：“主上，外面已经被围住了。”
楚以骨点点头，道：“嗯，别太明显，只要保证别让人递消息出去，尤其是沈清孤。”
青澜补上一句：“还有，外面有另一队暗卫，和咱们目的相同，不知道是不是……”
楚以骨冷笑一声，道：“除了他有这闲情雅致，还能是谁？”
沈清孤那边似乎也收到消息，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楚以骨把酒杯举起来，沈清孤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礼。
“你看好洛域，找机会试探试探沈清孤，记得带上洛域。”
楚以骨这边走不开，一堆人过来给他敬酒，沈清孤看着楚以骨这么忙碌的模样，也不打算久留，他今天也有事情要做。
青澜盯着沈清孤离开，他带着洛域偷偷跟上去，就看见沈清孤笑意盈盈对着白相国，两个人说着喜笑颜开的。
白相国：“听闻指挥使近日在找人？”
沈清孤：“下官的远亲前几日带来一个小子，有些顽皮，已经送回去了，没想到风声传得如此快，劳烦白相国。”
白相国有些尴尬，这分明就是在警示他，不要继续盯着沈清孤。
白相国：“哈哈哈！指挥使这就说笑，指挥使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哪怕是看了哪家姑娘两眼，也会传的满城风雨啊！哈哈哈！”
沈清孤跟着白相国笑了两声。
沈清孤：“不敢当‘红人’二字，而且下官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耽误哪家姑娘了，下官没有相国这个福气。”
“走走走！！陪我喝两杯！！”
沈清孤离开的时候，路过一处湖水，看着水面上方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湖水有些黑，用手捞起来，却是清澈的。
“白相国果真会挑地方，莲花种的真好。”
楚以骨和沈清孤两边都被缠的抽不开身，天色越来越黑，漫月楼一日都是灯火通明。
洛域看着楚以骨头昏脑涨的模样，担心的问道“楚哥？你怎么了？”
“是香味……”
洛域看着周围人一个一个倒下，他也开始意识不清，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洛域回头一看，直接就是沈清孤的脸。
“快点……跳湖，不然一会儿就会和他们一样……任人宰割……”
楚以骨回头看向沈清孤，沈清孤浑身都是湿透的，明显就是跳湖里才清醒过来，但是沈清孤还是有些意识不清。
“沈大人……真豁得出去……”
“是纳兰香……大概三勺的量，不想晕过去就跳湖清醒一下……”
洛域拉着两个人跑到湖水那边，扑通一声往下一跳，楚以骨和沈清孤还没跳，就听见后面有人正在往这里走。
楚以骨和沈清孤两个人一对视，楚以骨直接往后一倒，在下坠的时候，抓住沈清孤的手腕，两个人一起坠下湖。
楚以骨腰间的瓷瓶翻出去，在空中的时候，楚以骨手刀一转，敲碎瓷瓶，里面的白粉撒出来，融化在水里。
莲花由于他们两个的重量，被涟漪撞翻，随后有顺着波纹翻回来，沈清孤的指尖划在莲花的边缘上，一抹朱砂色藏匿花瓣期间。
两人到了中间地带的时候，楚以骨和沈清孤两个人被水压撞得来回翻。
沈清孤看见洛域在往上漂，沈清孤立刻拉住他的手，把洛域护在怀里。
由于水流的横冲直撞，沈清孤的头猛的撞在湖壁上，疼痛的感觉从沈清孤的头部往下传，滚烫的鲜血融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殷红的鲜血漂到洛域的面前。
沈清孤由于疼痛，渐渐没了力气，抱不住洛域的身体，只能凭借最后的力气把他往下一推。
楚以骨看见血水立刻去抓沈清孤的手腕，狠狠把他往下一拉，用胳膊压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上他的头，捂住他的伤口，强硬的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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