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不对劲的林源沉声问道：
“既然你是故意散去力量，那为何又要在一缕意志苏醒后，便开始收集散落的力量？”
“既然你不想被旧日同化，那又试图复苏，这很矛盾。”
面对林源的询问，天尊意志似早有所料，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回答道：
『因为......我在无尽岁月的沉睡里，找到了一条可以跳出现在困境，彻底摆脱旧日掌控的方法.......』
林源心中微感吃惊。
彻底摆脱......旧日的方法？
要知道，光是听天尊意志先前的描述，林源就觉得旧日这种存在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可现在天尊意志却说，祂有方法能彻底摆脱旧日？
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做到么？
林源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什么方法？”
天尊意志却忽然抬起一指，抵在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源顿时明白了祂的意思。
如果说‘旧日’无处不在，天尊意志自然不可能把心里的想法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然到时候被窃听了去，再好的计划也只能竹篮打水。
但林源又感觉很奇怪，‘旧日’如此恐怖，难道无法窥探天尊意志的思想吗？还是说对方有着什么手段能屏蔽窥探？
亦或者......
林源眸光微寒。
天尊意志并不想把祂的计划告诉自己！
虽说这场谈话看似双方都已经开诚布公了，但实则林源心中依旧存有疑虑。
他不敢完全相信天尊意志所说的一切，但也不敢完全不信......
毕竟双方始终还是站在不同的立场。
天尊意志想要与他融合，继而完全复苏。
可林源对此却极为抗拒，比起成为劳什子的『极道天尊』，丧失自我，他更想保持现在的状态。
这是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沉默少许，林源才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会说黑死城是旧日的陷阱？”
天尊意志说道：
『先前说过，黑死城是空间旧日的一缕投影，像这种投影其实在每个纬度间都存在着很多......』
『投影会在各个纬度间吸纳半神级别以上的存在，将它们引入黑死城中，其目的......』
『是为了‘养蛊’。』
“养蛊？”
『只是个比较具象的形容词，但其实意思也差不多。每一位被吸纳进北海空间的半神都是幼虫，它们需要在北海中不断互相厮杀，吞噬，只有成长为稍微强大一点的虫子，才能进入黑死城中。』
『而那些始终都无法成长的虫子，便只能永远留在北海中，成为其它虫子，或者是黑死城居民的口粮。』
『而黑死城中的居民，则是经历过千锤百炼，层层筛选出来的最强一批虫子，祂们无论是天赋还是能力，都比那些只配作为养分的幼虫要强大得多......』
『而在黑死城里的这一批虫子，总会出现那么一些超越神只，登顶成尊的存在。』
『而每一位天尊的出现，都代表着一个宇宙的诞生，每一个宇宙又会孕养出生命，非凡力量，继而开始新的轮回......』
『‘旧日’便是通过这种方法，不断制造宇宙，培养一位又一位天尊。在这么多位天尊里，总会有人如你我一样，能够触及到祂们的存在。』
『而后，这些实力最顶尖的天尊，便会被旧日同化，成为新的旧日......』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所以......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进入黑死城了吗？』
『因为一旦进去，你也会陷进这种循环之中，无法挣脱！』
林源深吸口气，心中一片悚然。
原来这北海和黑死城，居然是这么回事......
黑死城既是旧日的养殖场，也是祂们用来培育天尊的地方！
先前他便感受到，在黑死城上空有着远比神明更强大的气息，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四位天尊的气息了......
在这片纬度的黑死城中，居然已经诞生了四位天尊了么......
想起先前【极道天尊】能不受黑死城约束，随意出手，林源猜测，应该是只要成为天尊，便能脱离黑死城的束缚。
极道天尊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猜测的很正确。』
林源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的躁动，沉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极道天尊似有些疑惑：『我除了和你离开此地，成为你的第九只眼睛，我还能做什么呢？』
『倒是你，你来黑死城不是还有着其它目的么？』
林源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他之所以一开始会想要来黑死城，目的是为了寻找到佛祖的第三道化身。
像什么天尊意志，世界的真相，以及自身谜团，那都属于是意外收获......
现在，他得办正事了。
林源盯着眼前的天尊意志。
半晌后，极道天尊摊手无奈道：
『你是不是忘记进入北海的最低门槛了？』
林源猛的一拍脑袋，立刻反应了过来。
想要进入黑死城的最低门槛首先得是半神，像什么序列9，序列8之类的阿猫阿狗，那是连边都别想沾。
虽说佛祖是实打实的神只，但祂前两道化身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序列9，想必第三道化身也同样如此，自然是不可能进得了北海。
既然进不来，那祂会藏在哪呢？
林源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
“佛祖的第三道化身进不来北海，那就只能留在外边......”
林源看向天尊意志，“该怎么回去？”
极道天尊笑了笑。
“潜入血海，我带你原路返回。”
......
满目疮痍的世界，已经彻底被诡异生物占据。
高悬于苍穹之上的极域裂缝，也已经完全闭合。
血色天空之上三道流光划过。
大天命，空蝉子，堕落者协会会长，三位半神的追逐还在继续。
在天命老人的故意引导下，其余两位半神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片满是浮冰的汪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