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挺习惯新身份的。”
白云英穿着从病友那忽悠到手的病号服还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张轮椅。
“这么说还真是有些过分。我怎么感觉你做的比我真，信的比我深呢？”
还有珍宝坊的联络点能不能定些正常的地方，这个精神病院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
白云英出来那就是联络人，在屋子里待着就是真的病人。
但事实上由于部分病患过于魔幻，加上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趣味，三天两头跑出来。
搞得秦烨以为那边事情已经促成了，还说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因素疏漏导致提前了，消息递的这么频繁。
“行了，不说闲话了，你等的消息来了。”
关于丁罗兵一家被抓到公审，消息就在今天之内飞遍大街小巷。
“这么大动静，不过我猜你还不想现在动身前往费城吧？”
“是要动身，但不是去费城。”
“公审？”
原谅秦烨身上的线太多，想全部理清楚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至少对于大致走向还是可以联想到一些。
“嗯。”
这情况，应该是三师妹那边进行顺利，这次的袋子放的好，都抓牢了。
原本来这就是为了堵漏网之鱼，现在曦宗搞出这么大动静，东海之滨的蛋糕突然就被他们清出来一块，自己这个大师兄还是需要露个面。
“你是打算把后边的烂摊子直接全部甩给我啊……”
他算是明白秦烨那句差个打工人的意思了，人真就只是去露面的，大概率这事的后续会落在自己手里。
“emmmm，能吃下几分利看你本事了？”
“我这小破店能有今天还真是多亏你压榨……”
好好一个鉴宝卖古董的古玩店突然就要兼职信息收集，建立人脉关系，收购资源管理，旗下所掌握遗迹废墟的数量是东线圈内第一。
要不是有着曦宗出身估计采撷堂已经想带人来抢，啊呸，友好商谈了。
说起来当初好像采撷堂的堂主想收人当亲传来着。
但宗门内亲传需要处理的事务多的人发慌，想也没想他就拒绝了。
因为那件事离宗以后，他就来到了东线这边扎根。
“谢了，朋友。”
“呵呵，你少坑我点就谢天谢地了。走了，融道内势力复杂藏身简单，但要躲过这里眼线到达费城，可用手段只有走虚空。”
意思就是，放心，融道这边这段时间里会一直盯好的。
外族利用裂缝溜进来可以，想出去就不可能了，除非对方能一点点摸到前线到达世界边界。
这个空间概念还是因为外族入侵被定出来的。
只有在所谓边界的地方，外族才拥有进出这个世界能力，
前线规模取决于这一片边界延伸到哪里。
情况不算好，各方都有出现这种边界。
也没坏到哪去，四个方向上并没有可以相互联通形成闭环的，没被围成饺子算不幸中的大幸。
但近年来情况越来越糟，各方战线都要连成一片了，这也意味着边界在延长。
以各方最长的那一条边界为始，四方画界建立所谓前线抵御。
至于线内区域下那些出现“边界”线较短的，则由曦宗带头寻求封印关闭的可能性。
还是颇有成效的。
就比如千易舒提到过利用灾冻大阵封印的虫族通道。
而真正意义上的出征是去到前线之外，所谓的主动出击。
外边地里资源也不少，不去拿回来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保护圈之外的地方没准可以出现一个解决一切的契机呢。
出征的先辈们带回来各种消息，有一条令人震惊。
他说，他看到了世界之外的边缘，就像走到了悬崖边一样，再往前是一片虚无，附近的磁场无比混乱（这是个山海城科技修仙出身的）一直在干扰，身上所有的设备一下全部失灵了。
（虚空和虚无不一样，虚空可以看做一个是次纬度的空间连接，常规用途就是赶路，实力更强一些可以利用这个干扰某个时空，就比如时空裂缝，虚无的话纬度都是飘忽不定的，毕竟对于“无”这个概念而言一切都不重要。）
周围要么没有灵气，要么灵气暴动，还有土地都被染成了奇怪的颜色，越靠近，就会发现慢慢从有碎土块被吸入虚无到有巨石被带起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落下。
周身不时会有强劲气流经过，他们一支探查小队里有几人就是这样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气流卷走，之后怎么也联系不上。
减员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情况退到土地没被染色特别严重的地方原地驻扎。
本来就是跟出征队伍遇上外族后跟大部队冲散了，之后的几天里断断续续接收到大部队的信号，无意间走到的这里。
面对未知，再减员怕是要全部都交代在这。
牺牲不可怕，但都让他们遇上这么个大消息了，就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消息带回去。
消息是带回来了，但人没能回来。
派来搜救的小队也是勉强靠着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把人带了回来，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带着这个消息，一个人穿过战线倒在山海关外的。
要知道他这一批出征的始发位置是在北线啊，按照出征规定出发后只向某个特定方向前进，反城也是原路返回，因为这条道路被清过一遍，地貌熟悉的同时安全系数也会高一些。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说他们小队发生了什么，为何最后就他一个人回来，又是怎么走出那一片有严重干扰的地方，与世长辞。
尸体最后被送去做研究了，死的太蹊跷了，医师们甚至没确定到死因。
准确来说能让他死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身体各指标都在下降，结果还没理完，人就走了。
具体研究出了什么山海城内也没有公示，但据他们所说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后便很快和雪国那边合作了。
一般这两方碰在一起那研究跨度就是十年打底的，外行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辛苦了，三师妹。”
秦烨的消息长了眼睛般，掐着时间就发到了叶慕清的玉牌里。
“大师兄真是给我找了个好活计。”
这回还真是秦烨估错了，情势所迫，叶慕清压根来不及设“袋子”把人一锅端，只能是强制把整座寮城都给封了。
来不及查那就先全抓了，这导致想通知计划有变的哨子被堵在了寮城内。
“要是我再晚点，这一座城里怕是一个活人都没了。”
“东西你怎么处理的？”
“我压制住了，这东西怕是只有镇卫门那边才有处理法子。”
这次出来的急带的人都是同门师弟师妹，都是好孩子就是相对性子柔了点，达不到镇卫门内那种专门练除煞的血气。
镇卫山海不是说说而已，对这一类恶物都是天克关系。
“……”解晓娆在旁边听的冷汗直下。
说好听点叫压制，这说难听点要不是这东西命大，大师姐那俩剑削的都快让人看到太奶了。
你想吸收他人生命力，行啊，你看是我削的快还是你吸的快！
现在看得出来这东西，动一下都要命。
物理意义上的动就死。
好惨，你说你惹她干啥？
本来他们只是在追查外族异动的，似乎只有来这边的路上那几次有些不常见的，到这边以后别说外族，人都肉眼可见的变得千篇一律了。
嗯，行为上的千篇一律。
“大师姐……”收着点，铺子里东西还是贵的，损一赔三啊……
来到寮城的采撷屋一看，居然认不出愈心门的大师姐，在对方询问自己等人是谁的那一刻，解晓娆就给对方点上蜡了。
“呵呵呵……”
意料中的开打并没有开始，还行啊，人可以不是自己人，但这屋子里的东西是啊！
解晓娆一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医药堂的或许感触不深但采撷堂的真要看着屋里的资材报废那还不如把他们砍了。
“明宇，你带晓娆他们几个出去转着吧。”
“好。”去附近查查看或许能找到点消息。
很快默契分出两队，一队驻留，一队外出。
趁大师姐还在好好聊天，身为采撷堂弟子的酩悦转身打量起这个采撷屋，心中估算着价格暗自庆幸还好刚刚大师姐忍住了，就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这里要被犁平。
但就在注意到屋内禁制后酩悦急了，暗暗传音给叶慕清说道：“大师姐，这采撷屋有问题，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叶慕清不着痕迹点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结束了跟人东拉西扯的生意话题，带着驻留的一队一同出了采撷屋。
“你们都探查到了什么？”
“采撷屋内的禁制一直是触发状态，也就是说那些人根本就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才对。至少没办法这么轻易进去，至少禁制是要破的。”
自家产的禁制当然明白有多强，确实是流水批发的，不说像镇灵锁那种级别，但至少放在正常情况，论谁来都得先破阵。
原理也简单，这种禁制不考虑那么多，只要在里边一视同仁的镇压，配备屋内设置的机关等等，防御这方面称得上一句优秀，但这种流水批发的禁制也有明显的缺点，对死物无效。
之前的观察，结合他们进入完全没有阻碍这点，大概是在原有禁制的探测上附加了一层识别障碍，就是把所有东西都混成死物，这样禁制就算一直启动也不会生效。
也就是说有人在禁制关闭期间找到阵心并布置了识别障碍，这问题比单纯开关禁制要严重的多。
因为禁制的布置只有采撷屋的最高负责人清楚阵心位置，按规定这些负责人都必须是曦宗门人出身……
如果对方不是殉职被搜魂了，那就只能是——
“叛变了。”
叶慕清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边的担忧，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宗门弟子无论是谁的牺牲都让人惋惜，那都是一个个未来，但是叛变的，说不出一种具体的情感，只能说五味杂陈。
恨其不争，气其不义，怒其不感，伤其不归。
到底，叛徒的结局注定只有死，无论对方是追求什么，ta的未来到此结束。
“竹衍，辛苦你调寮城采撷屋内最后一个的负责人的信息发给我。”
“请稍等（背景音里一堆档案调度的咔哒声，半年内四门的人手信息，谁调谁头大）大师姐要的急吗？（转头跟人说把这个拿过去）采撷堂的信息处（26号怎么暗司又派人去了？人信息呢？）还在调乔城半年内的所有人员信息。”
因为信息量太大，采撷堂没外出的弟子们都被拽来打工，翻资料翻的头晕。
四门内弟子出任务的行踪调度简单，但要加上为了其他理由到过乔城的，那工作量就得飙升了。
“急。”虽然有点对不起竹师弟但涉及到叛变，情况就很严重了。
“好的，我去找。”
相比起半年的量，寮城采撷屋最后一个负责人的信息那真是轻松就能翻到。
“大师姐，发过去了。”
“辛苦你了，事涉到叛变，不得不急。”
“怎么又来一个叛变的？”
“什么？”
“哦，这是小师妹被暗司叫去帮忙以后带回来的消息，乔城采撷屋也出了个叛变的，后来似乎良心发现，虽然没完全解决问题，但拼死也解决了一个麻烦。”
“这段时间纠察司的新司长都快变成大喷子了，毕竟人员审核从他们那过的，结果现在又来一个出问题的。”
“知道了。”
又是采撷屋出事……
有谁盯上曦宗了？
外族？或是某些又蠢又坏的？
“拜托师弟你，先让人查查这人命牌显示的是什么状态。”
若是玉碎那算是殉职，受伤那也可能是精神控制或是别的，但要是一点事没有……
那还是碎了比较好。
“大师姐，这城也不对劲。”
解晓娆跟着逛了一圈要无聊死。
大概是第六感的缘故，“这城里到底是怎么做到人声鼎沸的同时，让人感觉到死气沉沉的。”
“……”被解晓娆这么一提，一行人还真发现这氛围确实从进城以后一直怪怪的。
“死物……”叶慕清已经猜到了点苗头，她又不是光长年龄不长阅历那种。
“你们身上带了什么辟邪的东西没？”
“有的！”
“好……按我说的做。”
叶慕清最开始确实想布“袋子”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但这也是秦烨必须要让叶慕清亲自过来原因，哪怕最后实在来不及，人的实力也强到能直接塔塔开，把养出来的那只恶物搞废。
现在……
“请曦宗代表进入原告一方。”
emmmm，确实是一方呢，人挺多啊，丁家真是朋友一个没有仇家一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