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峰一挑,眼底意味不明,只见他单手抓在藤椅一边,借力撑着自己坐直身,“你做的?”
桑妤眉头微蹙,他这是什么意思?质疑她?
“不想吃就拉倒!”
司闻璟一听,唇角划出一抹笑,“谁说我不吃的?拿我过来,我尝尝。”
桑妤抬眼,目光如炬般地看向他,话语里又带了丝疑惑:“司闻璟,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司闻璟这样的反应太不对劲了,桑妤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根本就没记起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
司闻璟皱着眉偏过头,往窗外扫了几眼,没想起,卖着笑,他还是那样,一在她身上遇到麻烦事就开始撒娇:“小妤……今天应该不是我们的某个结婚纪念日吧???我记得也不是你的生日……要不……你说说我听听?”
桑妤无语,翻了个白眼给他。
司闻璟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日子,眼看着他要急了,桑妤不悦地开口提醒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不知怎的,桑妤莫名觉得司闻璟在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这想法还没过脑,她便听司闻璟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日子。所以……你做的那个蛋糕,是做给我的生日蛋糕?”
说完,司闻璟从藤椅上站起,往蛋糕所在的桌面走过去,桑妤心里挺不是滋味,一年前,一年后依旧如此,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别人有的,在她这,她会给他,所有,一切。
她朝着司闻璟走进,从后背环住司闻璟的腰,鼻尖酸涩顿时侵袭,大颗大颗泪珠顺着两侧脸颊大势落下,湿意温热又似滚烫,司闻璟后背微微一僵,“桑妤?”
桑妤极力强迫着自己控制好情绪,待泪珠在脸颊两侧尽数流淌,她长缓了口气,紧搂着他:“司闻璟,生日快乐。”
_
司闻璟切蛋糕时神色,比桑妤预想中的倒是要好些,司闻璟笑着吐槽了句,“这蛋糕怎么七零八碎的?”
桑妤咬唇扯着嘴角淡淡笑了声,探进他打量蛋糕的眼神中,笑往他肩上拍了拍:
“你懂什么?我这是风格独特……艺,艺术风?”
司闻璟笑到不行,为了继续维护她的面子,轻咳几声,掩过笑意说道:“嗯,七零八碎艺术风,挺好的,我喜欢。”
桑妤:“······你能理解就行,快尝尝?”
司闻璟切下一小块,往蛋糕盘里放,刚从桌边拾起勺子,原整齐的三角蛋糕,脱离整体不过三秒,在他回过眼神的第一瞬,彻底崩盘。
两人皆是一愣。
桑妤想辩解,司闻璟想圆回,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会儿,到最后谁也没有开口。
许久,司闻璟带着笑微微出声,他抬头看一眼桑妤,然后拆开餐勺塑料外壳,在蛋糕一角落下一勺,“味道可以,你尝尝?”
男人唇角勾着笑,桑妤放下戒备,靠近,贴唇接过,下一秒,她稍稍一怔,瞳孔带着错愕:“苦……怎么是苦的?”
司闻璟低头轻笑,许是笑意实在男人,随着蛋糕盘的颤动,在几秒后,轻笑蓦地间转变成了仰头大笑。
桑妤羞得不行,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别笑了,我下次不做了还不行吗?”
男人垂下眸子,眉眼笑得似一弯月牙儿。
桑妤此刻一点也不想与他直视,于是收回手,小声嘟囔:“我记得上一次也是这么做的啊,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话落,桑妤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转开话题:“既然,既然这个不好吃,那你吃泡芙,泡芙好吃,我吃过的,你相信我,是甜的,不是苦的!”
司闻璟没吭声。
往她跟前走进一步,就着近距离就这么看着她。
他听见了。
上次,上次是一年前。
他听见了。
桑妤察觉出他的神色不太对,从盒子里拿出装泡芙的盒子,撕开封条将它打开:“你快尝尝,这个是好吃的,我不骗你!”
司闻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着声喊:“桑妤”
“啊?”桑妤眨巴着水漉漉的双眼,又迷茫又无辜。
男人心猛地沉了一截,亦像是有十几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浇过,明明已经想起了那些记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堪吗?还是根本就不想面对一年的他们?
桑妤是什么时候想起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发现。
可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爱,在这些质疑之间,司闻璟想的更多的是,她终于不用再痛苦的沉浸于找那段记忆的生活里。
至于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而他们,所想的完全不一致。
桑妤迟迟没有告诉他,确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司闻璟有多希望她能回忆起丢失的那段记忆,她很清楚很明白。如果他不重视那段回忆,便不会带着她往南往北走,去寻找去回忆,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
周遭环境陷入死寂。
桑妤知道他在想什么,重新组织好语言后,她往前又走近了一步,衣服划擦而过,桑妤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我没有要刻意瞒你,我知道你对这段记忆的期待值很高,所以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司闻璟偏开头,逼着自己不去看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知道自己对这段记忆的期待有多高,又为什么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觉得每一个机会都很合适。
然而,他也仅是别扭了一会,他根本狠不下心去冷眼对待她。
司闻璟偏转回头,双臂搭在西装裤两侧,“是今天吗?”
桑妤郑重地点了点头:“是今天。”
“我原本是想等你把蛋糕吃完了再说的,没想到这个蛋糕这么难吃,害我说漏了嘴……”
男人眸色微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手搭在她的腰间:“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想起的?”
桑妤抬眸看他,还没回答,司闻璟便俯身靠了过来,稍借力,将桑妤抵在餐桌边缘搂着她腰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