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你留信让我闭关的不是吗？我听你的话闭关百年，夜以继日地修行，就为了上天界见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却一切都变了。”裴尘赋抬起头看向晏岁，眼前的晏岁分明还是旧时模样，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再也没了从前的爱意。
晏岁看着裴尘赋没有言语。
“你什么都不说，就将我这么随意扔到一边，你就不觉得你对我不公平吗？”裴尘赋抓住了晏岁的手追问道。
“对你不公平？”晏岁的目光一闪，“那你们对我就公平了吗？”
裴尘赋满眼的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晏岁嗤笑一声，“那本君带你去看看，你看完再告诉本君，如此对你，公不公平。”
在人间的时候，甄如念曾经问过晏岁是不是哪怕爬到最高处，哪怕当上了帝君，也会瞒不住真相。
晏岁回答甄如念的是，不会有例外。
就如今日的城文帝，哪怕统帅过天下那么多年，最终他的所有卑劣行径，不是让晏岁发现了。
晏岁至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梦境中见到那些东西，若是非要给一个解释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天道终于寻到了能够对抗城文帝的人了吧。
神兽宫依旧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裴尘赋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路，但是晏岁却全然不受影响地向前而去。
“岁岁。”黑暗与黑暗中的血腥味让裴尘赋不适地皱了皱眉，伸手想要去牵住晏岁的手。
晏岁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裴尘赋抬手想要掐一个火诀照明，却发现在这座宫殿里，自己的灵力根本就施不出来。
黑暗无边无际，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让裴尘赋感到难以呼吸的痛苦与难受。
就在裴尘赋困顿于此头都开始疼的时候，一个身子突然扑了过来，裴尘赋接住晏岁扑过来的身子，张嘴才想要说些什么，晏岁已经踮起脚，搂住了裴尘赋的脖颈拉着裴尘赋低下头。
裴尘赋吃痛地皱了皱眉，抬手想要抱住晏岁，黑暗中却猛然伸出四道铁索，两道锁住了裴尘赋的手，两道锁住了脚，顷刻之间便将裴尘赋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刺骨寒冷透过衣物传遍裴尘赋全身，裴尘赋所能汲取到的唯一温度，就是坐在自己腹部上，俯下身来撕咬着自己的晏岁。
裴尘赋的唇被晏岁咬破了，血腥味不仅在空气中弥漫，也在他们这对夫妻之间弥漫。
幽闭的密室，裴尘赋看不见任何东西，就连晏岁的面容都恍恍惚惚地看不清楚。
“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吗？”晏岁问道。
恍惚迷离之间，裴尘赋嗓音哑得不像话：“什么？”
晏岁不回答，却是低笑出了声，就如垂怜般的碰了碰裴尘赋的脖颈，惹得裴尘赋一声闷哼。
“裴尘赋，说话。”晏岁命令着裴尘赋。
“说什么？”裴尘赋问。
“求本君。”晏岁的一只手抚上了裴尘赋的脖颈，“想要什么就求什么。”
裴尘赋喘息越发沉重：“求、帝君给我……”
晏岁咬住裴尘赋的耳垂继续下令：“给什么？想要本君给你一只小朱雀吗？”
小朱雀……
裴尘赋眸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嗯，想要小朱雀……”
“可是你现在无名无分，小朱雀会非嫡非庶让人笑话的，这可怎么办啊？”晏岁循循善诱。
裴尘赋已忍耐到了极致，迫切地想要，却被铁锁紧紧地束缚住手脚，无法动弹：“再求帝君给我个名分。”
“你听本君的话吗？你听话，本君就给你。”晏岁娇声软语地在裴尘赋耳边问。
裴尘赋怎么会拒绝晏岁：“我听，帝君，我什么都听，”
大殿幽寂，裴尘赋的声音哪怕不大，却也足够传遍大殿。
大殿中的另一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却都听到了。
绝望疯狂的吼叫从黑暗中传出，铁锁碰撞的声音宣告着愤然。
晏岁的心得到病、态的满足，浴室大发慈悲地弹指，释放了裴尘赋的双手，拥住裴尘赋冰冷的身体：“那就得看你表现了，裴妃。”
终于能够掌控主导的裴尘赋已经顾不上那奇怪的声响从何而来，也没有心思去深究晏岁的话语有何深意，他如今想做的，唯有紧紧地抱住他的妻子。
心满意足，原本裴尘赋是应该做个美梦的。
但是收场之后的梦境，却让裴尘赋生不如死。
裴尘赋印象里的城文帝和全天下印象里都城文帝都是一样的，都觉得城文帝是千古第一人的存在，是惩恶扬善的代名词，是没有一点污点的无瑕美玉。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全都让他看？”胥止行转头询问晏岁，“我担心他会受不住。”
“本君都受得住他为何受不住？”晏岁懒洋洋地开口，然后心情不错地给裴尘赋擦了擦因为深陷噩梦而出的汗，“况且本君和他夫妻情深，若是连本君的感受他都不能接受的话，又谈何夫妻一心呢？”
九重冥蕊祸心的能力简直就让晏岁完全变了一个人，但胥止行还是纵容地笑了笑：“那就将从师尊的抽出的那部分记忆全部传给他吧。”
“嗯。”晏岁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何时宣告天下？”胥止行问道。
晏岁肯定不会替城文帝继续瞒着，城文帝自己的记忆是他最无法反驳的罪证，如今已经全部获取，就能够定罪了。
晏岁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等我哥哥上来，罪名一定，华胥氏在人间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么大一个世家要倒，就算没牵连也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别累着我哥哥。”
算起来，晏暮飞升也不久了。
……
裴尘赋从噩梦中脱身而出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亵衣都被汗湿了，大口地喘息着，久久无法从那般噩梦中脱身出来。
“裴神君醒了啊。”还是之前那个仙吏，垂手侍奉在一侧，裴尘赋一醒便上前。
裴尘赋转头看向那个仙吏又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小仙不知。”仙吏一边说着一边托起手中的卷轴递给裴尘赋，“裴神君，帝君有旨。”
裴尘赋抬手给自己施了个清尘诀扫去一身黏腻才伸手接过卷轴打开，而神旨上的字却让裴尘赋瞬间大憾。
“这……”裴尘赋猛地抬眸想要说什么。
仙吏却已经先一步对着裴尘赋跪拜在地：“小仙恭喜裴帝妃，裴帝妃可是帝君如今唯一的帝妃，仅次于帝后呢。”
裴尘赋握紧手中卷轴气得笑出了声，咬着牙安慰自己：“行，仅次于帝后，就比帝后低一等，往上爬就是了。”
仙吏：“……”你就不觉得屈辱吗？
裴尘赋无视仙吏的存在，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着自言自语：“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不睡我睡谁？接下来我一年生贵女，三年生贵子，四年就封后，毕竟我好生养，我做得到！”
仙吏：“……”
行吧，这封妃的旨意伤害性不强，侮辱性……好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