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反问她，“你想吃哪一个？”
“豆沙。”
“那就先吃豆沙的，”他找了个豆沙月饼，拆了包装袋，在月饼上直接切了块，他切好后，第一块用叉子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他递来的月饼，看他得意样，准是在说他带来的东西一定好。
她咬了一口，豆沙软糯，不像刚才那个发硬，唇齿留香让人升腾再继续食用的欲望，而不是简单的“味道一般”，她很快把这块小月饼吃完。
周坚看着她吃，“好吃吗？”他也叉了一块往自己嘴巴里送。
“嗯，好吃。”她也肯定这个事实，好吃的东西绝没有异议，那是相当的“好吃”，而不是模棱两可的“一般”。
“我们中午就吃月饼水果，我们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加餐？”他问。
“今天过节，外面堂食应该都是热闹没有座位吧，我们不凑这个热闹了，不如我点一些外卖就好了。”
“那也行。”
顾瑶掏出了手机，让他看看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她自己已提前加购好了。他没看她的手机点单的情况，把选择权交给她，“你拿主意就好，帮我点一些有烟火气炒菜类的，反正我不想吃预制菜。”
“噢，”顾瑶重新检查了自己的点单，去掉有可能的外卖预制菜，“还有没有什么不能吃忌口之类的？”
“不要太辣，其他的还行。”
“好，”顾瑶在手里又操作了一番，去掉有可能他不喜欢的辣味菜，他要是普通同事朋友还好操作她挑拣几个家常菜就行，但请贵人吃饭那就必须挑吃顿好的且称心如意，这一顿提交订单下来，比餐厅的堂食贵多了。
“点好了，我们要等一点时间才到。”她说。
“没事，反正吃了月饼，肚子现在也不饿，慢慢等。”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在她这个空间里有点诡异很不习惯，顾瑶只好说点不痛不痒的话来活跃一下气氛，“你早上起得那么早是为了工作吗？”
“也不全是，习惯了，也要早起锻炼。”
她捧哏，“这习惯很好的，你一天睡几个钟？”
“最多就八个钟，平时也就五六七个钟那样子。”
“我平时熬夜，也尽量睡好至少七个钟，我精神气不是很足，你睡得比我少，我怎么感觉你的精神气还不错。”
“多锻炼会对身体好一点，时而没有精神气也正常，像我上次没有精神气持续了很长时间，这阵子才缓过来。”
“噢，”她礼貌回应着。
周坚看她似乎不好奇，是不好奇还是不敢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瑶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也不太敢冒昧问他个人太多私事，显得越界和不礼貌，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就帮接着捧哏，“为什么？”
“上次听你说要去考研，一上岸就要斩意中人，寒自心中来。”他盯着她看。
顾瑶给了他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就这？”他这是认真的吗？这话哪有什么杀伤力？顶多他就是被她吓了一下，然后丧气了一下，哪能说得上“持续”呢？他一个boSS的心理素质不行呀！
周坚还“嗯”肯定了一声。
那就别怪顾瑶无情嘲讽他了，“那你还是太弱了。”
他不解，“哪里弱了？”
她一本正经说：“你不懂其中利弊，那就是弱了，我要是面前有一个亿和一个男朋友，二选一，你觉得我要怎么选？”
这个二选一的问题，答案很明显，她这么努力接单，一个亿肯定很重要。可是他比一个亿还重要吧。
“应该是一个亿。”
“YES，就是这么简单。”
“男朋友不重要？”
“次于一个亿后面。”
他不明所以，其实“一个亿”和男友不冲突，假如是一个亿的男友和考研选择呢？他当时在她提出考研的时候，就有想到这个“二选一”的问题。
通常来说，选择一个亿的男友比考研更有诱惑力，但她要选择考研，他当时很尊重她一个艺术设计者高贵的理想，不与她争辩。
顾瑶看他那受到一万个暴击不明的样子，“假如是你呢，好多个亿助你前程似锦和一个女朋友，你最后还是会选择前程似锦的呀，现在都是常识了。”
“我都不需要什么前程似锦。”
“但好多个亿也有其他作用，比如可以雪中送炭，这就是重要性！”她扑簌簌的睫毛朝着他看。
“你就不想抓住能帮助你前程似锦的男朋友吗？非得二选一。”
“呃，”顾瑶略停思考一下，看了看他，“这个问题想过，如果可以还真想抓住。”
周坚倒是满意在脸上漾出笑意，看来她也不傻，但她上次在二选一的时候就丢掉了自己，她这回要亡羊补牢吗？
“我觉得唐助就不错，”顾瑶怕周坚认为她接受了他，想给他泼一盆冷水，“他工作也好忙，有时请他吃饭真难。我觉得能和唐助能在一起的话，应该很幸福。”
“谁叫我是他的老板呢？他对你的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周坚也要扞卫属于他的权益，唐助对她的好那都是建立在作为boSS的他威严下的身份。
“那也是，不过就是有一种，”顾瑶在盘曲起的腿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吧……”她也完全解释不出那种感觉来，也留空间让别人猜猜去。
“你……”
顾瑶好奇问，“我怎么啦？”
周坚气结，“不说了，”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早知道这样，他的事就应该自己来处理，免得让别人做了好人，他想多显显人设，这个时候底气不足。
顾瑶接了外卖员电话。
“我们一起下楼去把外卖拿上来吧，点的东西太多了。”她说。
周坚随着她下楼，把一袋袋外卖拎上来。
“你好像买多了吧，我们一人两大袋子，我们吃得完吗？”
“过节，多吃点没事！刚好你来了，我也不能亏待‘甲方’呀。请甲方以后对我要好一点噢，我今天出点血没事。”
周坚突然觉得，她对他的好，动机不纯，好像有利可图的！但也应该确实如此，他对她好，她也理应对他好一点，大家的心态也会平衡对等。
两人把外卖一盒一盒往小饭桌上放，实在放不下了，就放在地铺这张小被单上了。
这次点的菜很多：鱼香茄子、炒青菜、蒸鲈鱼、蒸排骨、炒鸡蛋、青椒鱿鱼、可乐鸡翅、蒸螃蟹、油焖虾、花生烩猪脚、青瓜汤……
顾瑶拆开了一次性筷子，简单摩擦削了削筷子上的木屑，然后先递给了周坚。
周坚接过来，手里一边拿着米饭饭盒，一边夹着桌上地上的菜吃。
“好吃吗？”她很在意甲方头一次来家里做客吃饭感受。
“嗯，可能有点饿，还可以。”周坚剔了鱼骨，顺夹了块鱼肉到她饭盒里。
“你试试这只油焖虾，”她夹了一只给到他饭盒里，“还有这只螃蟹，今天老贵了，你也尝尝值不值这个价。”
他把米饭饭盒放下，认真吃起了螃蟹，他剥开螃蟹壳，尝了尝中间的蟹黄，去掉蟹心蟹腮，把蟹身拆成两半，可以看见白白的蟹肉，他又吃了那两只螃蟹大腿，脸上看不出什么满意的情绪来，他又看了外卖单上螃蟹的价格，说贵也不是很贵，但也不便宜。
“螃蟹好吃吗？”她问。
”好吃，就是……”他觉得味道一般，还行，不难吃，能吃得下去这样的外卖应该叫做好吃吧。
“就是什么？”
“就是太贵了，这个价还可以再低一点，就差不多可以匹配这个味道了。”
顾瑶撅撅嘴，“那也就是口味还差一点意思呗。”看来这个boSS嘴巴真的很叼噢。
“嗯。”
“我吃吃看。”
顾瑶也夹了一只螃蟹，在他注目下，她要吃得尽量优雅一点。
她认真咀嚼，体会一下他刚才说的话，呃，好像也真还好吧，螃蟹就是这个味，清甜也清甜，肉质一般鲜美，也许真是他嘴太挑了，他说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也懒得去对质评价。
……
两个人在饭桌上和和气气消化了这顿外卖后，也自觉帮忙收拾残渣空盒！
顾瑶也有意识准备了饭后水果，让他这位客人“消消食”，然后好心陪他了一下，他也应该很快就会提出要离开了吧。
但周坚似乎没这个打算，他也就一直坐在地铺上看着手机……
“今天过节，你要不要早点回家过节。”顾瑶还是希望他能早点离开，她今天都耽误一些时间没做自己的活了。
“不急，我们才刚吃完饭，我这回家也不急着吃晚饭。”
“噢，”周坚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那你随便坐，我要开始忙我的噢。”
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对着她说了声“嗯”。
顾瑶在书桌上打开起了电脑，做起了周坚要的视频来……
周坚在手机上回着一些客户发来的节日祝福，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想上洗手间。话没多说，起身拿了放在顾瑶床前的一包纸巾，往洗手间走……
大概去了有五分钟时间吧，他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如释重负的他又坐在铺着被单的地上，看起手机来还没完全编辑好一条信息，他又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痛，不妙，又拿起纸巾往洗手间去……
顾瑶一直坐在书桌面前，后来因为周坚的来来回回频繁上厕所，她不得不注意起他来了，原来网上说的男生频繁上厕所这个说法真的是有道理的！
随他去吧，他也影响不了她！她还是要认真干活，不要理会他的“出糗”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礼貌了！
“嘿，帮我倒杯温水，”周坚出来洗手间，扶着墙说。
“好，”顾瑶听到他的请求，赶快去烧热水，放凉，用一个纸杯盛着给他。
周坚揉捏着眉心，语气有点弱，“你身体没感觉到不舒服吗?”
“没有哇，”顾瑶不解，他怎么这么问。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能睡会儿吗？”
顾瑶有点犹豫，男女本是授受不亲，他还想在她的小屋里睡，但见他这般“病恹恹”模样，估计是因为刚才吃外卖吃了不洁的东西，造成胃肠不适，身为今天做东的主人难以摆脱相关责任，“呃，也只好委屈你了，在我这里将就一下。”
顾瑶把自己床上的枕头反着面倒过来让他睡下。
周坚轻轻躺在顾瑶的床上，枕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今天的他有点出师不利，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都能躺到她的床上去了……
他半眯着眼，又看着她在桌上认真在笔记本电脑上做视频，“喂，说了都不急，你怎么还在忙那个。”
“早做早好呀，我又不是只做你的单，我自己两个账号也要做内容呀，不利好节假日时间，平时的时间怎么够呢？”顾瑶没有回头看他，她一边说，一边径直做着自己的事。
“好吧，说不过你，”周坚对她的努力认真安排也无话可说，只能说她很敬业，“我先睡会，要是睡过头了，你要叫醒我，我家里人等着我回去。”
“好。”她认真回答。
“你要不戴上床头柜上的眼罩，我这地方不得不开灯干活呢，我怕影响你休息。”
“嗯。”周坚拿起了眼罩戴上，她的床板虽然很硬，但清香的枕头被子伴他入眠，难得他能在这样的环境睡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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