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杨轩正在擦拭自己的马槊，这是陪了他数十年的兵器，上面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当初他假死脱身的时候，就将这杆马槊留在了京师的府邸之中。
将近两百年来，这杆马槊依然保存完好。
“老伙计，我又回来了！”
杨轩轻轻擦拭着马槊前面的利刃，低声轻语。
就在这时，外面有炮声传来。
杨轩立马站起身来。
没一会儿，朱由检匆匆赶了过来。
脸上带着焦急。
“先生，闯军攻城了！”
“无妨，我且去看看！”杨轩淡淡道，拎着马槊走向外面。
“先生要小心啊！”朱由检追了几步，道。
杨轩没有回话，快步消失在了朱由检的视野之中。
来到城墙上，杨轩注意到了守军脸上的紧张。
守将跟在杨轩身边，禀报情况。
“太师，方才闯军攻城，将士们反应迅速，及时以大炮攻击闯军，将之逼退！”
杨轩没有回话，他在观察闯军。
他的夜视能力早已超出了人类范畴，所以尽管袭扰的闯军距离城墙有几里远，但杨轩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
城墙几里外，只不过数百人而已。
杨轩一眼就看出闯军的目的，这是疲兵之计，为的就是不让守军得到休息。
届时天明，闯军精神饱满，守军精神疲惫，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
来到一处炮位前，杨轩告诉炮兵们闯军的位置，命令这一段城墙的所有炮位对闯军来一波火力覆盖。
随着“装填完毕”的声音响起，杨轩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十多枚开花弹落下，远处顿时响起了惨叫声。
只是距离过远，守军听不到惨叫声，只有杨轩能够看到闯军凄惨的样子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在杨轩的视野之中，几里外的闯军狼狈逃窜。
“好了，这只不过是闯军派来袭扰我军的小股敌人罢了，现在他们已经撤退。”
“接下来把将士们分成三部分，轮岗值守，其余将士安心休息！”
“不要中了敌军的疲兵之计！”
这个时候，守将才明白杨轩的意思。
他都没看出这是疲兵之计，或者说，就算看出来也没办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在夜色之中隐藏了多少敌军。
万一他下令休息，敌军大举进攻就完了。
“闯军大营之中的主力并没有动，但也不可放松。”
“是。”
守将虽然疑惑杨轩是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但他并没有敢问。
接下来杨轩前往其他几处城墙，如法炮制，火炮齐射，打退了闯军派出的袭扰小队，并做出的同样的安排。
三分之一的兵力守在城墙上，三分之二在城墙下休息。
……
闯军大营。
当刘宗敏浑身是血的被抬进来的时候，李自成大惊失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宗敏的亲兵大哭着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大王，明军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位置的，忽然就是十几枚开花弹落在我们周围，弟兄们死伤惨重，大将军也受了重伤。”
“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为什么没有事？”李自成大怒，刘宗敏可是他手底下的第一猛将，现在被明军炮击轰伤，这对士气的打击可以想象。
“来人啊，把他拉下去，砍了！”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可惜，并没有人理会他的求饶。
身为亲兵，自己保护的对象受伤，而他自己却没有一点事，这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贪生怕死，没有尽到职责。
他不死，谁死？
“速去将本王的御医请过来，为刘将军医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把刘将军救活！”
李自成下了严令。
随后的时间里，袭扰其他几处城墙守军的队伍带着缺胳膊少腿的同伴回来了。
见此情形，李自成知道，自己的疲兵之计已经失败了。
他很疑惑，城墙上的明军到底是怎么确认袭扰队伍的位置的？
黑夜之中，大炮的精准度本来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而且也无法判断距离，这也加大了难度。
他当然不知道明军里面有人开挂，夜里视物如同白昼，能够精准的指明方向和距离。
一门炮打不准没关系，火力覆盖就是了。
在李自成专用大夫的努力下，刘宗敏最终被救了回来，因为刘宗敏身上的盔甲，为其抵挡下了大部分伤害，但冲击波造成的内伤，却让刘宗敏短时间内上上不了战场了。
“大王，末将有负大王的期望！”刘宗敏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李自成，他心中感动异常，看着李自成，一脸的愧疚。
“无事，只要宗敏你无事，疲兵之计没有成功就没有成功吧！”
“说到底，这场仗最终还是要看真本事！”
李自成好言安抚着刘宗敏。
而这，也让刘宗敏心中更加感动，对李自成更加忠心。
明明是自己没有办好事，大王却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不断安抚自己，这样的好老板上哪里找去？
这一晚，李自成并没有睡好，疲兵之计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损失了不少人手。
最让李自成心疼的不是那些炮灰，而是炮手。
一个能打得准的炮手价值远超普通炮灰。
更不用说还损失了几门炮。
连士气都受到了打击。
还没有正式交战，士气就弱了一分，李自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
天…渐渐亮了起来。
可京师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所有人都知道，闯军会在今天攻城。
守军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站在了城墙上，昨夜虽然挫败了闯军的阴谋，但却并没有让其伤筋动骨，其兵力依然碾压守军。
将士们手中握着兵器，看着远处地面上出现的黑线，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给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绝大多数人当兵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一上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大场面。
实在是太刺激了！
最终，闯军停在了十五里外，这个距离，即使是明军最先进的火炮也打不到。
（孙元化所着的《西法神机》一书中记载了一种炮，四十五度仰角射程五千五百步，一步约等于1.555米，五千五百步约等于八千五百多米，现在的八公里啊，还是用的黑火药，我糙……哪怕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数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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