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那枚蛋形石头后，在街角拐个弯，庄青鱼就掏出五千灵玉还给晏池。
这操作，让晏池愣了会儿。
之后一路，庄青鱼再没买过东西。
都是晏池在一路撒钱。
庄青鱼正思索，那混沌噬元花的花种，她到底要不要留下培育，是培育还是直接炼化。
培育过程太耗费精力财力，况且在此方大陆，根本难以培育出花。
若不培育，此方大陆没有仙阶炼丹师，让她直接吞食炼化如此罕见的混沌噬元花种，又有些暴殄天物。
真难选择。
庄青鱼犯起难，正犹豫时，晏池买完烤鸭回来，用油纸包住鸭腿骨，撕下一只鸭腿递给她。
“师姐是不是在为那石头烦心？”
庄青鱼接过鸭腿，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为它……”
她话未说完，只见晏池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她，“师姐别烦心了，咱们去买东西吧，买师姐喜欢的。”
庄青鱼接过储物袋，元力往里一探。
里面正是一万五千枚灵玉。
“师弟何意？”
晏池答：“那石头就当是我买下赠与师姐的礼物，不管它有用无用，师姐都不必为它烦心。再不济，将它洗干净，还能当作镇纸。”
庄青鱼听完失笑，问他：“师弟对它就如此不看好？”
此方大陆，法器丹药天材地宝等等，依据品质高低，划分为黄阶、玄阶、地阶、天阶。
而在这四个品阶之上，其实还有——仙阶！
这混沌噬元花的花种正是仙阶下品。
若能培育出花，其品阶则有可能升为仙阶中品或是上品。
“这……”晏池迟疑，“既然师姐喜欢它，或许它真有我不知道的用处，可师姐为何烦心？”
冥修不同于其余修士，或许那石头对她而言真的有用。
那她为何这一路都心不在焉？
“我在烦心，不知如何处置它。”
混沌噬元花，仅是噬元二字便不难品出，它要吞噬有元力的天材地宝才能发芽开花。
藏书阁的书上记载，此方大陆的元力不如上界浓郁，能孕育出地阶天阶的天材地宝已是难得。
想养出一株混沌噬元花，不知得砸进去多少资源。
对她而言很困难。
这种子也算仙阶下品，直接吞食炼化，当然也有助于提升修为。
但比起混沌噬元花的功效，那就差得太远，无异于将海参翅肚吃成草鱼。
因为吞服混沌噬元花，不仅能获得一丝混沌之力，将来更好参悟大道，突破成圣；还能获得噬元之力，加快元力吸纳，提升修炼速度。
前者，吞服花种也有概率获得，但不保证一定能行。
后者，只有吞服整株花才行。
想到这些，庄青鱼还是做出决定：养吧！
晏池从鸭腿上咬下一块肉，目光一直往庄青鱼脸上瞄，试图看懂她的情绪。
“如何处置它……师姐有什么为难的吗？”晏池开口问。
庄青鱼拿起鸭腿咬了一口，把晏池给她的储物袋递回去。
“刚想出解决办法，现在没什么为难的。师弟将这些灵玉收回去吧，你的心意师姐领了。”
晏池摇头，“方才那五千灵玉说是借的，师姐还我也罢。这些我已经说了送给师姐，哪有再收回的道理？师姐无需领我心意，直接领了灵玉就是。”
什么心意不心意的，没落到实处，算哪门子心意？
说得好听，最后什么都没付出，倒叫人家欠个人情？
他可做不出这鼠族行径。
“师姐～收下。”晏池用最软的声音说出最硬的话。
见庄青鱼收下储物袋，他终于满意，赶在庄青鱼道谢前邀请她：“师姐这会儿既然不烦心了，那我们去看杂耍吧！”
“好。”庄青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晚定是要陪这只富贵狐狸玩得尽兴。
晏池嘴里叼着鸭腿，把剩下半只烤鸭用油纸包起来，收进储物镯。
做完这些，他一手拿下鸭腿，一手拉住庄青鱼的衣袖，带她往人最多的那个方向走。
夜市上人潮涌动，掎裳连袂。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四周喧嚷在耳边模糊。
来往行人摩肩擦踵，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感像是一堵无形的屏障，压缩两人的空间，挤得两人只能向相熟的人贴近。
……
深秋过后，寒冬将至。
周礼已经搬入内门，入住疾雁峰亲传弟子的小院。
钟兴鹤向来办事低调，收亲传弟子也不例外。周礼的拜师仪式一切从简，周礼本人同样没有过多宣扬。
但毕竟是一峰的亲传大弟子。
拜师当日，周礼该收的礼一样都没有少。
或许是内门半年内接连拜入三位亲传，众多长老的储物袋有些吃不消，纷纷外出寻找机缘。
这天气眼瞧一天比一天冷，长老们又不在，许多弟子连修炼都倦怠起来。
若论勤奋，疾雁峰亲传大弟子周礼，化龙峰亲传大弟子庄青鱼，当属内门最勤奋的两名弟子。
两人训练的架势，让一众师兄师姐看了心里寒凉。
心可凉，身子不可凉。
众人缩进被窝立誓，来年开春再奋起直追。
——
与此同时，崔玲琅产期将近。
向来淡定随和的钟兴鹤，最近肉眼可见地焦虑起来。
在外历练大半个月的崔玲珑也赶回宗门。
庄青鱼每天在崔玲琅睡醒前结束训练，在崔玲琅休息时再继续修炼，时间把握可谓精准。
三人在崔玲琅身边轮流照顾。
时间一晃来到一场雪夜。
寒风卷着今年冬季的第四场雪在空中狂舞。
冬季的天黑得格外早，夜格外长。
化龙峰上，崔玲珑正要离开，准备回缥缈峰休息。
还不等她站上飞剑，她储物戒中的符箓迸发一阵阵强烈的元力波动。
这是最基础的传信符箓，每人手持一张，只要有人启用符箓传信，其余所有人手上的符箓都会发出波动。
她手上这符箓就是为崔玲琅生产准备的。
崔玲珑立即收剑折返。
此刻，不只是她，丹药阁的几名女炼丹师也先后从梦中惊醒，纷纷御剑往化龙峰这边赶来。
——
庄青鱼离崔玲琅离得最近，到得也最快。
她扶崔玲琅上床躺平，把枕头垫在崔玲琅臀下，仰头看看空中，再看看崔玲琅的肚子，脸色比崔玲琅还要凝重。
胎儿临盆时会引下一道转世投胎的魂，她刚才看到，落入崔玲琅腹中的是一道阴魂。
阴胎、阴魂，只差阴时。
阴胎并非什么忌讳，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之分，胎儿也有。阴胎阳胎只是一种特征，预示胎儿体质属阴还是属阳。
崔玲琅一直知道她这胎是阴胎，因为她和钟兴鹤的体质都属阴。
正常的阴胎并不棘手。
但若阴胎临盆时，引下投胎的那道魂也是阴魂，阴胎融合阴魂，再诞生于阴时，便是纯阴之体。
同理，阳胎、阳魂、阳时三者同时出现，便是纯阳之体。
两种体质都是修仙界难得一遇的天才体质，也是难得一遇的不好养活的体质。
“呼——”
崔玲琅躺在床上深呼吸，一手揪住床单，一手慌乱摸向庄青鱼那边。
庄青鱼看到，立刻握住她的手。
“师父？”
“青鱼，不知为何、为师这心里、有些慌……”
庄青鱼握紧她的手，安抚她：“等妹妹降生，师父就能带我们吃香喝辣，御剑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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