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千块。”
程新宇开口就把程晋南吓着了。
倒不是程晋南拿不出这么多钱，而是程新宇一个高中生开口就要这么多钱，程晋南着实没想到。
“臭小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虽然程新宇一向懂事，做事有分寸，但程晋南还是担心他误入歧途，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严肃了几分。
“你知道一千块钱是什么概念吗？”
“一千块能在晋安市买一套小房子。”
“一千块工薪阶层娶一个媳妇儿。”
“一千块够普通老百姓一家人生活一年。”
“你要这么多钱是不是你参与赌博，欠了赌债？”
程晋南越说脸色越难看。
“你要是参与赌博，欠了赌债，就算我跟你大嫂有这钱也不能给你。”
“大哥，你想什么呢。”
再说下去，感觉大哥就要挥拳头揍自己了，程新宇急忙开口解释。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天天忙学习，哪有时间参与赌博。”
“你弟弟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欠赌债。”
程晋南萧云朵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你没参与赌博，欠赌债，那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娶媳妇儿？”
程晋南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程新宇却涨红了脸。
“你小子真想娶媳妇儿了？”
程晋南被他的反应震惊得目瞪口呆。
“你大哥我二十六岁才春心萌动娶上媳妇儿，你小子比你大哥我有想法。”
“你瞧上的姑娘是不是香香？香香那丫头才念高二呢，她能嫁给你？就算她愿意嫁给你，你俩也还没达到法定结婚年龄。”
“大哥，我没想现在就娶香香，一千块也不是给香香的聘礼。”
程新宇红着脸不敢直视程晋南萧云朵的眼睛。
“香香爹娘重男轻女，我怕香香回家后，她爹娘又为了帮楚元宝筹娶媳妇儿的聘礼把香香卖了。”
“一千块是让香香应付她爹娘的，有了这一千块，五六年之内，她爹她娘应该不会再将她卖给其他人。”
“五六年后，香香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她就有能力反抗她爹娘了。”
怕程晋南不借钱给自己，程新宇一脸诚恳地说。
“大哥大嫂，这一千块算我借你们的，大学期间，我会继续做家教赚钱，争取早点将一千块还给你们。”
“新宇，大嫂手里正好有些现钱，大嫂借你一千块。”
萧云朵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保险箱钥匙，从保险箱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程新宇。
“大学期间，你抽空来大嫂的服装店打工。”
“去国风潮流打工，大嫂，可是我对服装设计，缝纫一窍不通呀。”
程新宇有些为难。
“若大嫂非要我去国风潮流打工，我只能干清洁工的活儿。”
“清洁的活儿有人干，用不着你，你做我的模特，为国风潮流的衣服做宣传。”
萧云朵边说边打量程新宇的身材。
高挑修长，两条大长腿笔直，真是行走的衣架子。
“做一次模特，走一次秀，我给你十块钱的薪水，给我做一百次模特就能抵消掉那一千块钱。”
模特这个职业，程新宇听说过。
“大嫂，我干。”
程新宇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萧云朵的提议。
“等高考结束，我就好好研究模特步。”
一晃眼，到了正月初六。
因为正月初八程晋南萧云朵都要忙工作了，程昌盛吴美娟萧光明一行人买了正月初六晚上十点的火车票回新安县。
晚上九点半，萧云朵程晋南乔婶儿在火车站为一行人送别。
“爹娘，女儿不孝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您二老左右，女儿不在您二老的身边，您二老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萧云朵跟张爱春萧光明抱成一团，难舍难分。
“爹娘，我跟晋南不在您二老的身边，您二老也要保重好身子骨。”
萧云朵将目光挪到程昌盛吴美娟身上。
“云朵，我跟你大嫂二哥二嫂会照顾好爹娘，你安心在晋安待产，不用担心爹娘，等你生孩子，我们再到晋安探望你跟孩子。”
萧远山走到萧云朵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大嫂，有我跟二哥在爹娘身边呢，你跟大哥不用担心爹娘。”
程思敏凑过去抱住萧云朵的一条胳膊，小妮子也是一脸难舍难分的表情。
“我会努力学习，提高成绩，争取考上晋安医科大学中医针灸专业，这样我就能时常看到大哥大嫂了。”
“我看你是想耐着大哥大嫂。”
眼看时间不早，该进站检票了，程晋南走去将萧云朵拉到自己怀里。
“云朵，时间不早了，让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进站吧，不然该赶不上火车了。”
“乔大姐，云朵就拜托你照顾了。”
“乔大姐，辛苦你了。”
张爱春吴美娟跟乔婶儿唠嗑了几句，一行人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涌动的人群进站。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火车抵达新安县。
眼看火车要进站了，程新宇掏出一沓钱递给楚香香。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楚香香刚睡醒，睡意朦胧的双眼无比诧异地盯着程新宇手中的一千块。
“这是一千块，你收好了。”
程新宇将钱塞进楚香香的怀里。
“若是你爹娘还要将你卖掉给你弟楚元宝筹娶媳妇儿的聘礼，你就将这一千块给你爹娘。”
“有了这笔钱，五六年之内，你爹娘应该不会再动卖掉你的歪心思。”
“二哥......”
一千块钱落在怀里明明很轻，楚香香却觉得怀里沉甸甸的。
“二哥，你也是学生，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就是个麻烦，你为什么要对这么好？”
“这是我找我大哥大嫂借的，等我到晋安念大学，我就去国风潮流做模特抵债，用不了多久就能还清这一千块，这是我大嫂说的。”
见楚香香难受得厉害，程新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香香，你不是麻烦，麻烦的是你爹你娘。”
“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
“你一定要坚强，这样你才能脱离爹娘的掌控，把握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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