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钟卉迟一大早就收到了高湛的消息，他说，迟迟，晚上见。
今天气温舒适，阳光也很明媚，至少在见到陈杨之前，她都是心情愉悦的。
钟庭舒陪着她一起来到了公司楼下，一大早的困意未消散，他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了句。
“现在总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为什么让我陪你一起来？”
钟卉迟思忖片刻，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钟庭舒。
困意顿时立马消散，钟庭舒猛地变了脸色，骂了句，“草。”
“我收拾他去。”
钟卉迟安抚住他，“哥，别急，一会儿我带着录音笔进去。“
“你跟我保持通话，有不对劲就赶紧进来。”
钟庭舒点头，“你注意安全，一会儿我收拾那个王八蛋去。”
临下车前，钟卉迟听见他一脸不爽地问：“你那个男朋友是摆设吗？出这么大事他死哪去了？”
钟卉迟的面色微微一僵，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之情。
昨晚视频时，钟卉迟本想着告诉他陈杨的事，但电话那头的高湛心情愉悦，一直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事，并未察觉到异样。
钟卉迟也就没多说，想着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他。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天以后，他们之间再无机会说清那些积攒已久的误会了。
在等电梯时，她又一次收到了白之秋的短信。
【阿湛今天的航班回来，但我如果告诉他，我生病住院了，你说他会不会抛下你，选择我？】
钟卉迟将手机熄屏，骂了句“癫婆”。
陈杨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看见钟卉迟的身影后，他热情地招呼着，“小钟，快进来。”
钟卉迟今日披上了一袭风衣，简约而不简单，大方而不张扬。
陈杨又是上下打量的眼神，“小钟，今天这身衣服没昨天那套好看啊。”
“昨天那套太显身材了，那双美腿啊，我做梦都梦到了呢。”
很直白的骚扰话术。
钟卉迟强压住心里的恶心，电话那头的钟庭舒已经忍不住想揍他了。
“陈老师，您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说话还是多注意点。”
“聊正事吧，关于新闻选题......”
“等一下，小钟。”陈杨一边打断她，一边往她身边坐下。
比昨天更变本加厉的是，陈杨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下一秒说出的话更加露骨。
“小钟，这个新闻选题只要我一句话，就能通过。”
“但...不通过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还年轻，应该很想稳住这份工作吧。”
“好好陪我一天，你懂我的意思的。”
钟卉迟嗤笑一声，故意吊他的话，“哦？怎么陪？”
女生眼尾微微上扬，配上精致冶丽的五官，陈杨心中早已按捺不住。
他有些激动地往钟卉迟身上扑，“小钟，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钟卉迟眼疾手快，躲开了他，飞速起身。
“请自重。”
“既然您找我来并无谈选题的意思，但我就先走了。”
刚走到门口时，陈杨趁她背对着自己，一把把她扯了回来。
钟卉迟惊呼一声，电话那头的钟庭舒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冲了进来。
陈杨力度很大，将钟卉迟按在桌子上。
“装什么装。”
“早就被你男朋友玩过了吧，陪我一天怎么了？”
“我还能给你点好处呢，你男朋友能给你什么？”
“清高装多了可就没意思了。”
钟卉迟一脚踹在他身上，挣脱开后便将他撂倒在地。
钟庭舒进来时，正好看到看到这一幕。
他立马把钟卉迟拉到自己身后。
陈杨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钟庭舒居高临下地睨他，室内橙黄的灯光映照在他阴翳的眼神里，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只见他一脚踩在男人的脸上，狠狠碾了上去。
“钟家的人都敢碰？”
“想死？”
陈杨的眼镜碎裂在地上，此刻被人踩在脚下的模样，狼狈至极。
有玻璃碎片混着鲜血流下，陈杨的惨叫声充斥整个房间。
但此刻的他已然顾不上疼痛。
他有些害怕，颤巍巍问了句：“哪个钟家？”
钟庭舒加重了脚下的力度，“整个帝都，能有几个钟家？”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末尾那几个字带着无尽的狠戾。
陈杨突然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真的完了。
陈杨痛到不停惨叫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钟家人。”
“不然给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钟卉迟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头上砸，“所以被你骚扰过的女孩子不少吧？”
陈杨根本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钟卉迟不停地拿起东西往他头上砸，“那我替别的女孩出出气，你这种畜牲，死了都不足惜。”
后来是钟庭舒报的警，报警前又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揍了一顿。
钟卉迟从一开始就录了音，证据确凿。
离开警察局的大门时，夜幕已悄然降临。
钟庭舒去停车场开车了，钟卉迟站在这儿等他。
高湛的消息就是这时候发来的。
G：【迟迟，临时有事，可能要后天回来了。】
G：【对不起，我一定赶在纪念日前回来。】
钟卉迟心下一沉，如此黑暗又糟糕的一天，现在她唯一的那点期待都没有了。
在这段感情里，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快乐过了。
眼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但她迅速将其压制。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别让那些情绪占据上风，否则就一点儿也不酷了。
她直接拨通了高湛的电话。
手机不断响铃，却一直没被接起。
后来高湛接了，他有些急着解释，“迟迟，我今天有特殊原因，回来你就知道了，对不起。”
“再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钟卉迟只问了一句，“什么特殊原因？”
那头的高湛有一瞬的迟疑，可就在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了白之秋的声音。
——“阿湛。”
又是这句。
钟卉迟笑了，眼里突然有泪掉落。
她想，高湛，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这一次，我不信你了。
须臾，她情绪平淡，轻声道：“高湛，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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