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到眼前的魔阵也不曾惊讶半分。
姬无殇一脸震惊地打量四周，无比失望地看向南宫晟：“二师兄，你方才还说...”
南宫晟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成王败寇，既然已经被你们发现了，我无话可说。”
靳书林一脸难看：“师叔，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兰清雅：“从我们带你出去历练。起初我并不知道你身上还带着使命。直到进入两仪千机阵。”
“休息时我常在脑海中复盘，忽然发现第一次遭遇魔魁的小镇是你引导我们去的，问题解决，我和大师兄原本打算返回宗门，也是你提议到城中玩几日。”
“因为你知道，若我们决定去玩乐，离那镇子最近的大城就是永州城。”
“你一向话少，存在感低，却每次都在事情转折点时发挥了作用。”
“然后你进一步将我们引到浮生若梦楼附近，因为你知道，遇到被魔气控制的凡人，我们不可能不管。”
“阿辰已经和我说过了，入了千机阵，你表面上与他一同进退，实际并没出过什么力。我们会合后，你甚至还没唐娇的作用大。以至于我回忆起大家的表现，只能想到你与女子双修，别的都没有印象。”
“那样的生死关头，不相识的那些修士都在拼死抗争，唯独你在浑水摸鱼，这不是很奇怪吗？”
靳书林已经笑不出来。
“当时乱战之中，我们都无暇顾及，但事后想来，让我们全都死在里面才是你的计划吧？”
她说着，目光逐渐冷下来，看向旁边的南宫晟：“或者说，是你的师尊，我的二师兄，南宫晟的计划。”
南宫晟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缥缈宗首席长老一共就四位，若我和大师兄在千机阵陨落，还有二师兄你这个叛徒和他们里应外合，魔族入侵的结果真就不好说了。”
“二师兄，正是因为你在宗门内，对师尊的动向了如指掌，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师尊冲击大乘的关键时刻让魔族围攻缥缈宗。”
“没错，只可惜你们没死，让我好生失望。”他说话的语调常年都是寡淡的，如今这句听来尤其伤人。
兰清雅不明白：“为什么？我怎么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师尊教导你修仙尽心尽力，缥缈宗就是我们的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南宫晟此时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变化，他目光阴冷地看着兰清雅，“小雅，你都这么大了，还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兰清雅：幼稚？
“我们修士逆天而行，求的是得道长生，求的是位列仙班，你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是已经忘了你修炼的初衷。”
兰清雅：“所以，为了这个初衷，你就能背叛宗门，背叛师尊，背叛所有和你真心相待的人吗？”
南宫晟的面容没有丝毫动摇：“如有必要，舍弃也未尝不可。”
“我和大师兄在上古大阵中拼死求生，几次都差点丧命，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此言一出，君莫笑垂下眼眸，目光隐晦地扫过她的裙角。
姬无殇一脸义愤，显然已经情绪上头。
兰清雅盯着南宫晟冷峻的面容，只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知道了书林的目的，便知道了幕后主使。”
“他一个结丹修士，在缥缈宗的资质这么浅，怎么可能会单独做出围杀长老这样的计划？只能是你这个师尊指使的。”
“有一件事起初我不明白，那就是他和我们一同入阵，将自己也置于危险之中。那他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确保在事成之后能全身而退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你，和布阵之人有勾结。或者说，你们才是同一阵营的人。”
“大战之后，宗门会全面搜查，你为了保险，就想用玄武尸体上的神兽之气镇压这大阵中的魔气，所以叫邱静道去偷，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师尊诱你上钩的计策。”
“大师兄的七星锁物阵怎么会被轻易破解？不过是他故意给邱静道留的后门罢了。”
南宫晟常年严肃的脸上忽然现出笑意，他呵呵笑了两声道：“能够见微知着，小师妹，你确实长大了。”
“其实今日师尊叫我过去，我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所以真的被你们发现，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兰清雅有些痛心地道：“二师兄，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他冷冷一笑：“因为你比我晚入师门近两百年，如今的修为却早就甩我十万八千里了！”
“因为大师兄和你修炼太快，我根本赶也赶不上。”
“因为我是天之骄子，皇族中人，从小就被教导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可我做不到！”
他额头爆出青筋，显然这让他很愤怒。
“因为师尊他，他才是我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
“这个时候，有人找到我，告诉我只要做成这件事，就能一步登仙，换做是你，你做不做？”
兰清雅语气笃定：“若这是要伤害师尊大师兄和你们，我当然不做。”
南宫晟嗤之以鼻：“你这几年的修为突飞猛进，当然可以说这样的话。我已经近百年没有寸进了！”
“修士寿命绵长，百年不过须臾之间，你何必纠结短暂时日的得失呢？”
“那是你！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最强，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超过所有人！尤其是你，”他目光一转，充满恨意地看向君莫笑。“我的师尊。”
君莫笑是他的师尊，也是他的榜样。
可当南宫晟发现自己的榜样在前面树立着，却怎么也无法追赶上他的时候，君莫笑就从他的动力，变成了他嫉恨的对象。
可后来，他嫉恨的人太多了，除了君莫笑，公仪珏也一直在他前面，如今的兰清雅更是后来居上，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
所以当那个人找上门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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