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花看了看这成色极好的小米，口水直流，眼泪却落了下来，道：“这么好的米……多久没看到过了……”
“娘，霜儿好像不大一样了……”芳儿怯怯的道。
“是不大一样了，”何桂花道：“这米不能动，得先去问问你爷爷，要真是偷来的，可是大忌讳……”
“可是她不是说不是偷的吗？！”芳儿道：“娘，我也想吃小米饭……”
何桂花的手顿住了，眼泪直掉的松了手，到底是没能将小米给老爷子去看看，只道：“好，我做小米粥喝，好不好？！哪怕是死了……也得做个饱死鬼……”
说罢擦了擦泪，也不舍得洗米，直接就下锅了，放水开始煮。
只是也没舍得全放，只放了四分之一，放了满满一锅的水。
芳儿吸了吸口水，道：“娘，我烧火……”
何桂花闷闷的点头，寻了些菜根，老菜梆子洗了剁碎了，又另煮了一锅不伦不类的菜汤，想着想着心中不好受，眼泪又落了下来。
但想到自己的儿女，终究是狠了狠心。
闻到米香味，凌老头也怔住了，他起了身到了厨下，揭开锅一看，脸色微变，道：“哪里来的小米？！”
何桂花有点闷闷的，半晌才道：“是霜儿提回来的……还剩下一多半……”
“哪儿来的？！”凌老头厉声道：“你不问过我就煮了？！老大家的，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凌春根道：“都要饿死了还要讲什么规矩，爹，你不吃，孩子们总要吃……”
“若是偷来的呢？”凌老头咬牙道：“老大，你现在真是黑了心肝呐，这个偷的罪名，你可知道是什么名声？！”
凌春根闷着头不吱声。
凌老头失望的将锅一盖，踉跄出厨房，道：“这什么世道啊……”
凌春根看着爹出去，对芳儿道：“继续煮，孩子们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哎。”何桂花应了一声，抹了抹泪。
凌春根哼哧哧的，闷闷的蹲坐了下来。
米香味窜入每个人鼻子里，孩子们都高兴起来了，围到了厨房来，盯着灶台看。
凌老头走到凌霜屋内，问她，道：“小米哪儿来的？！”
这还真是不好解释。
“不是偷的，”凌霜道：“爷爷，我就算是想偷，也得有地方偷去？！”
凌老头不说话了，一张脸上全是灰败，也不追问了，只是不住的叹气。
“爷爷，别送招弟去换粮食，”凌霜道：“我会换粮食回来的……”
凌老头吃了一惊，讶道：“你要替招弟去？！”
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我会赚粮食回来……”凌霜道。
“赚？！”凌老头怔了怔，摆摆手道：“你丫头家家的，赚什么赚，在家老实呆着，别没事出去晃悠。”
他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童言稚语，连应也没应，就出去了。
凌霜哭笑不得。
凌老头一出去，凌老太就问他，“米哪儿来的？！”
“没说，只说不是偷的……”凌老头闷闷的道。
“她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米？！”凌老太心情有点复杂，道：“霜儿这孩子变化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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