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妃吸取了教训，涉及到国公府的事，就不再让谢琰清沾边。以免哪里出了差错，又连累他在王府里躲着不能出门。
在得知谢晏词被打入天牢听候审讯之后，他总算重新有了底气。
于是，大清早就入宫请安，打算缓和一下僵持已久的父子关系。
“睿王殿下来了？”江公公在养心殿外笑脸相迎，“皇上与几位大臣正在商讨国事，您可以先去偏殿等候。”
“是……早朝有了分歧吗？”脱口而出问了这句话，谢琰清觉得不妥，又赶紧找补，“本王许久没来替父皇分忧，着实想的多了些。”
“殿下您是有孝心的，但做事情都要有分寸。您千万别嫌奴才话多啰嗦！”
“江公公这是哪里话？母后遇到您，都要您悉心提点几句，更何况是本王呢？”
谢琰清又恭维了三两句，转身去了偏殿。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从前他得势的时候，可从来不用给阉人赔笑脸！
贵霖伺候完茶水，见四下无人，就凑过去低声道：“王爷，昨天舒王府有动静了。”
“哦？”
“舒王妃那个从乡下来的养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突然骑快马出了京城。”
他的剑眉微挑：“居然是这人先出王府？谢晏词不在，果然是乱了套啊！”
“我们的人已经盯上了那位，具体结果如何，就等王府回去之后，再……”
“呵！贵霖啊，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们的人了？对付武林高手，可能够呛，但那是谁？一个种田的老头子！”
“是是是，小的多嘴！”
贵霖作势打了几下耳光，又站在旁边恢复如常。
没等多久，江公公就来传话了。
“睿王殿下，皇上叫您进去呢！”
“是。”
再次踏进养心殿，恍若隔世。
从小到大，他都是皇子里最为优秀的那一个。聪慧且开蒙早，在那个病秧子嫡子的衬托下，越发讨人喜欢。
帝王不止一次手把手教他读书习字，摆明了就是将他当做未来储君培养。
直至谢晏词从水里爬出来之后，彻底转了性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
收回思绪后，谢琰清只余下恭谨与小心。
帝王见他沉默，就主动搭话道：“有段时间没瞧见你了，在王府修身养性，感觉如何？”
“儿臣做错了事，还拖累女眷，不敢求父皇的原谅！您悉心培养儿臣，儿臣却在众人面前丢尽了您的脸面……”
“好了！旧事不重提！”
帝王没有继续听他反省，而是起身来到他面前—
“最近出了点事，与你三弟有关。朕愁着没有知心人可以商量，恰好你来了。琰清啊，不知你可否帮朕想想，该如何处置你三弟？”
“处置？！”谢琰清故作惊讶，“三弟经常在王府里待着，与弟妹也情深意笃，怎会被处置？！”
“国公府夫人状告他动用私刑，折磨周星瑶，人也让太医看过了，确实如此。至于晏词说的理由，却毫无根据，所以……眼下只能认定他手段残忍。”
他早就从肃妃那儿得了消息，现在有了进一步的佐证，自然乐不可支。
但在帝王面前，还是需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来。
“暂时找不到证据，不代表不存在。三弟这个人，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哭，怎会随便找个理由折磨女子？儿臣觉得，此事需要继续查证，切莫让三弟被人诬陷，寒了心！”
“……嗯，是啊。”帝王似乎对这个回答挺满意，“琰清，朕平常不说后宫那点事，觉得你心里应该也清楚。皇后与你母妃关系不算融洽，你却能友善对待晏词，当真是不错。”
“儿臣不懂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不敢评说。但儿臣却谨记与三弟一同长大的情意，不忍心看他经受苦楚，还请父皇三思！”
“朕明白了，放心。”
帝王的话题就此结束，不愿意深入探讨。
谢琰清识人眼色，也紧跟着聊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就这样寒暄了好一阵子，他才离开养心殿。
下了台阶之后，才敢露出舒心畅快的笑意：“贵霖，时间还早，随本王去一趟毓秀宫吧！”
“是，王爷得了好消息，也该让娘娘高兴！”
*
苏氏与谢晏词辩驳的时候，肃妃就在旁边听着，知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正因如此，在帝王下了命令之后，她才不能肆意探听消息，防止落了话柄，好像她巴不得谢晏词落难似的。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抓心挠肺了一天一夜，谢琰清入宫，将养心殿里的对白尽数告知，才让她彻底展颜。
“真的吗？！”肃妃不知道该向何处拜谢老天，“本宫明白你父皇的性子，他向来宽仁治国，从来就见不得严苛事！舒王这次啊，不仅触碰到你父皇的底线，还当着众人的面欺君罔上，怪不得会被关进天牢！”
“母妃，都这样了，他能翻身么？”
“皇后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本宫派人盯着呢！现在，妖女在王府里六神无主，帮不上忙。他呢，已经沦为阶下囚，还能靠谁翻身？”
谢琰清轻笑一声：“但愿父皇能够割舍父子情，在这件事上，用三弟来杀鸡儆猴。”
“本来就没多少感情！”肃妃对此嗤之以鼻，“谢晏词不是皇后亲生的，生母早就轮回转世多少回了！这些年都不讨你父皇喜欢，就因为最近娶妻，给他颜面去王府庆贺，就代表他得圣心了么？琰清啊，母后真怕你前段时间在府里闷坏了，脑子闷的不清楚，性子也弱了些！”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不该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想起在轿辇上与他擦肩而过的周清懿。
相比于在国公府的初遇，她着实变得美艳夺目，让他移不开眼。
正因如此，他才格外憎恨夺走她的谢晏词！
“在想什么呢？”
“儿臣在想……那个妖女，此时能在王府中想出什么对策来？她不止一次朝我们使绊子，这次，应当就是了结了吧？”
“呵！那个小贱人！等谢晏词的罪名定下了，本宫得好好收拾她！”
提到周清懿，肃妃总是又怕又恨。
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鬼魅，还是尽快清除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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