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传出的易容之术除了能够改换容貌以外，还能够看穿旁人的易容之术。
因此，在见到这对男女的第一时间，方柏便感觉到了几分怪异。
男子眼中的怀念与悲伤之色，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而他怀念的并非是什么事，什么人，而是对周围的环境。
“鬼！不，张小凡，碧瑶？”方柏有些惊讶。
方柏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人竟然来到了这里。
“父亲！方大哥！”碧瑶甜甜的喊道。
张小凡也略显拘谨的向着万人往和方柏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结婚了一段时间，但是翁婿关系，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万人往的心中对张小凡已经没有什么恨意了。
但自己养的花被别的男人搬走，万人往还是有些不爽，张小凡也有些拘谨。
方柏发现了现场的尴尬，不仅“哈哈”一笑，打破了这种尴尬。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方柏打量着两个人。
此时青云山下妖兽遍布，这两人上山竟然没有被妖兽发现的样子。
因为方柏发现他们二人精神饱满，衣服干净，不像是与人交手过得样子。
“路上遇到妖兽北来。匆忙的回了天墉城，青龙说你们来了青云，我们便也来了。”张小凡缓缓说道。
万人往点了点头，道：“来便来了，只是这大战只怕今天便会开启，到时候你保护好瑶儿就是了。”
“我知道。”
“还有，你那各种功法使用千万注意。”方柏突然出声提醒道。
张小凡魔、道、佛三门齐修，但是现在他青云门中，天音寺的人也在此地。
因此在动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使用这两派的功法。
而且，噬魂棒的功能也是能不用就不用。
好在，张小凡修炼天书这些年，自己也有一定的感悟。
就算是不使用这三派的功法，应对一定程度的战斗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碧瑶，在冰室里躺了十年，一身修为几乎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样子。
大约是玉清中期。
这样的修为在这场浩劫中是极为危险的，因此万人往才特意提醒张小凡，保护好碧瑶。
中午，一伙人自己吃了饭。
因为妖兽们都在山下虎视眈眈，因此各个门派都被分成几组，分别做好防守。
因此这午饭，也就需要自己动手了。
不过因为有张厨子在此，一伙人吃的不错。
直到太阳偏西，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了红色。
一声兽吼突然响起，打破了青云山的瓶颈。
所有人下意识的打起精神，四处查探，妖兽是从何处上来。
突然，无数声兽吼响起，自通天峰四处的悬崖之上，一个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爬了上来。
“要收来事了！杀！”
不知是何人突然大喊了一句，众人便握紧了手中的法器，对着那些妖兽发起了攻击。
方柏与天墉城之人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战斗。
因为是刚刚开始，因此他们还不必出手。
突然，一道奇异的声响传入了方柏的耳中。
方柏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掌门有故友相邀，我先行一步。”方柏说话时，紧盯着万人往的的眼睛。
见状，万人往也知道了方柏口中的“故友”是谁，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青云山下，方柏出现在此地。
看着面前不远处那身着华衣的少年，方柏迈步走去。
“吼！”一道半人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
方柏打眼看去，看起样子是只饕餮。
只是，这只饕餮的脖子似乎有些长了。
饕餮的两对眼睛死死盯着方柏，可他的身体却在发抖。
似乎是面对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好了，你拦不住他，让他过来吧。”少年轻轻说道，声音非常好听。
方柏笑着对饕餮挥了挥手，随后走到少年的身边。
“来的有些慢了，是去做什么坏事了吗？”方柏问道。
少年微微仰着头，看着远处无数的妖兽不顾一切的爬上青云山。
看了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去了一趟东海，确定你的确有跟我合作的资本，才专路到了这里。”
就在这一瞬间，方柏的身上撒发出惊天的杀气，使得那些爬山的妖兽都齐齐一震，停了下来。
直到少年挥了挥手后，它们才继续向上爬。
“你急了？”
方柏将杀意一收，道：“我只是为你感到庆幸，没有做什么。”
少年转过身，看着方柏的侧脸，有些莫名的说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本，我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怪胎，但是在见到你后，发现自己不过如此。”
方柏淡然一笑，道：“我只是个过路人，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说着，方柏也转过头，看着少年，缓缓说道：“就如你的结局必定是死亡，可你依旧行使着这灭世之举一般。”
“死亡吗？”少年的睫毛轻轻颤动：“很陌生的词汇。”
“是啊，由天地戾气所化的生灵，又怎么会惧怕死亡呢？可是，你现在有了人类的身体啊！”
“是啊，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啊！”兽神突然感叹道。
过了许久，少年突然说道：“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做到？”
方柏看着远处的青云山，尽管站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能看到青云山的全貌。
但是，他依旧这么认真的看着。
“她就在山上，只要你打上去，就能见到她。”
“咯吱”，少年攥着拳头，良久之后才松开。
“害怕了吗？”
“我只是害怕见不到她。”少年的声音很是好听，尽管现在他的语气并不好，双眼已经发红，身上散发着野蛮的气息，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若我见不到她，死也要拉你陪葬！”
方柏看着这样的兽神，嘴唇轻轻动了动：“我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杀了我。”
说着，方柏的身体缓缓上升，向着青云山而去。
“可是，自从你有了这具身体，你便有了人类才有的缺点。一开始，你的目的明明只是灭世。可我给了你希望，自此你害怕的的东西便又多了一个。”
方柏的身影渐渐淡了，但他的声音还是留了下来，就萦绕在少年的耳边。
“它的名字叫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