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凤瑶很想发火，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有可能就直接大怒并大声骂方振汉个狗血淋头，因为她一直都觉得，方振汉没她不行。
她认为自己是方振汉唯一的港湾，不管她如何对待方振汉，如何虐待他和他的妻子儿女，方振汉都始终对她如一。
方振汉以前就是这么做的，也做的很好。
鱼凤瑶虽然还是觉得不够，但心底对方振汉还是很满意的。
把她这个老娘当第一位，两个弟弟是第二位。
反倒是方振汉自己的妻子儿女，还要排在后面。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鱼凤瑶突然之间就有些慌张，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一切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但鱼凤瑶还是极力地否认道：“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么几十年来妈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一直都是妈最孝顺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就会这么问，到底是谁在传播谣言？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还是你外公家那边谁传了一些什么谣言让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方振汉抬头说道：“那你觉得我到底是听了什么？而且外公那边怎么会传来这种消息，难道不是我大舅说的吗？”
鱼凤瑶这个时候已经很担心了，听到方振汉提到大哥，她有些慌张地说道：“你大舅怎么会说这些呢？肯定不是啊，你肯定听错了。
你就是妈的亲儿子，只不过因为你是老大嘛，我们这边不都是这样。老大得负起责任来，得给妈养老。
你是他们的哥哥，你爸死了之后，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太难了，所以只能希望你能够帮一帮妈妈。
你以前一直做得很好啊，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想呢？”
方振汉第一次觉得，老娘对他说这些好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开心。
他甚至觉得鱼凤瑶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虚假，让他忍不住想要吐槽，甚至有一种喉咙里有异物、极其想要吐出来的感觉，这让他十分不适。
方振汉也知道自己不是演戏的材料，于是也不再多说，干脆开口说道：“谣言我倒是没听说。毕竟我也没有去大舅那边，我哪知道大舅他们说的是什么。
妈，你对我和对老二、老三确实不一样。
你嘴上总说我最孝顺，可老二、老三哪一点和孝顺两个字搭得上边？
你身上的所有钱还有东西，不都花在老二、老三身上了吗？
从小到大，我从很早开始就承担了家里的一切。我在外面种田种地，回来之后还要收拾家里，做饭，上山采蘑菇，采摘野菜去卖。
后来我娶媳妇的钱还是我自己出的，我当时问你要一样首饰，你都说没有。
后来给老二娶媳妇，你立刻就拿了几样首饰出来。对老三就更大方了，老三这么多年在外面，说是去打工做事上班。
前些日子的事情不正好说明了，老三在外面什么也没干，所有的钱都是从你这里拿的，当然也是从我们家拿的。
甚至为了他，你都从地下挖了一箱子的金银首饰出来。
我现在还记得，晓东他要去读书的时候，家里没钱，我来跟你借，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家里没有钱，也没有东西，想要读书就自己去赚钱，赚不到就不要读，读书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家种地，帮他叔叔干活！”
鱼凤瑶抬起头看向方振汉，满脸惊愕，她都没想到，方振汉心里对她有这么多的怨恨。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看我的。” 鱼凤瑶开口说道，“可是你不知道，我也心里苦啊，你两个弟弟生下来身体就不好。
我以前给大户人家做侍女，哪有那么多东西。妈这不是也想着要细水长流……”
“够了！” 方振汉说，“你的细水长流只是对我这样，一旦涉及到老二、老三，你肯定不会这么想。
你只会想着他们那些东西够不够，要不要再翻一些出来。
就像上次老三的事情就很明显，老三一旦出了什么事，你立刻就让我把东西拿出来，分给老三欠款的那些人，一定要把他保下来。
可如果是我或者我的两个儿子有什么事，你肯定不会管，甚至还会想着，这件事情反正和老二、老三没有关系，又何必从你那里拿钱出来。”
“不是这样的。
妈只是觉得你一直都是最贴心的儿子，你这么懂事，从来都不需要妈多说什么，就能够帮我把这些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的。
所以妈才能够很放心地把事情都交给你啊。”
突然之间被方振汉翻了旧账，从他十一二岁开始，就已经把家里的事情全部承担了下来，而她自己在家里面却什么也不干。
老二方振斌、老三方振锡也是一样，从来都不会做这些事情。
凭什么这个家从他十一二岁开始就要全部让他承担起来，而老二、老三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呢？
被翻了旧账，鱼凤瑶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只是觉得如果不解释一下，怕是就要失去这个 “牛马” 儿子了，所以才着急地想要解释两句。
鱼凤瑶痛心的捂着心脏，看着方振汉说：“妈做的事情，妈的心你还不了解吗？
你这是要挖妈的心肝呢！这么多年你都是最贴心的那个人，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现在很心痛，很心痛。
你这样还不如让妈去死！”
方振汉这个时候还是感觉有些痛快，心里想着：你要真的去死了，那才好呢。
可惜的是，方振汉刚刚有些感动，稍微有些心软，但看着鱼凤瑶那紧张的眼神，方振汉就想起来，这哪是对他的紧张。
这是鱼凤瑶担心他脱离了掌控以后，家里面没有人听话、没人挣钱，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吧？
“行了，妈你就不用再多说了，村里人谁不知道你就偏心老二、老三，这个事情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是公认的。
你想出去晒太阳，就让老二带你去吧，我现在心情郁闷得很呢，可没有心思带你出去，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找老二吧。”
说完，方振汉转身就走，留下了鱼凤瑶一脸愕然地斜靠在床上，和方振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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