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老成，做事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然后再伸出一根手指。
“他年富力强，风格大张大合，有可能会再往上，概率更大。”
洛沐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巧合的是，他从舒坚白口中听过相似的话。
洛星河脑袋上浮现N个问号，满是懵逼，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
只是好帅呀。
她眼泛异彩，痴痴看着林霄，感觉这时候的林霄又恢复锋芒锐气，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林霄心潮起伏，手指在洛星河手背上微微摩挲，让兴奋狂澜的内心稍微平静。
他在赌，赌沈沐辰的野心。
只要有野心，就有合作的机会。
“你觉得呢？”
沈沐辰长舒一口气，缓缓说。
林霄心中一喜，就等着他接话，只要肯接话，那就代表有野心。
他斟酌片刻，低声道：
“永远不要看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要看棋盘上的眼。”
“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人脉之广，广袤大海，人脉之深，深不见底。”
“别看另一人大有独领风骚之势，但有傲慢之嫌，不合势。”
“不合势？”
“国际形势风起云涌，刚刚入S，经济形势复杂多变，挑战众多，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全身散发着自信的气势，宛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
“搞经济出身，稳扎稳打，经验丰富。”
“看似酣睡的病猫，步步退让，实则韬光养晦，猛虎酣睡。若等虎睁眼，必虎啸山林……”
林霄侃侃而谈，洛沐辰刚开始由惊疑变为信服，频频点头。
“你领导到了关键的一步，如果不能再往上，不久后就要退居二线。”林霄手指向上，意味深长。
洛沐辰心底涌起万丈巨浪，然后倾斜而下，好似要将心湖砸的稀巴烂。
他本来倾向于年富力强的那个领导。
经林霄这么一分析，反而他赢面更大。
如果两不相帮，至少能明哲保身。
只是……
洛沐辰眼眸一亮，隐含着熊熊燃烧的野心。
他温文儒雅，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腹黑有城府，有野心。
这种人往往有个通病，那就是善赌而好赌。
生在洛家，本就不能做个普通人。
搏不搏？赌不赌？
洛沐辰两边嘴角上扬，柔和的脸庞线条给人一种邪魅的美感。
他整体气质偏柔，所以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
“好气魄，连我听了都吓得心肝俱颤。”
侧脸轮廓勾勒出冷酷锋利的弧线，洛沐辰陡然抿嘴，嘴唇极薄，给人一种薄情冷血之感。
声音阴戾，隐隐含着嘲弄冷意。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洛沐辰笑得越开心，那就代表对方死的越惨。
林霄察觉到洛沐辰的眼睛眼白极多，冷酷而没有丝毫感情，宛若怪异的竖瞳，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二哥，你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洛星河挥舞粉拳露出威胁的神色。
“哈哈，不逗你们了。”
洛沐辰眼底的阴狠一闪而逝，宠溺地揉了揉洛星河的头发。
“头发都弄乱了。”
洛星河不满道。
“乱了好。”洛沐辰意味深长道，“你给我找了个好妹夫。”
呼——
林霄长长松了口气。
赌赢了。
在洛沐辰面前，林霄不由感到紧张，好似面对一条伺机而动的冷血毒蛇。
还有一种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让人本能感到畏惧。
这就是正处级秘书在大领导旁边耳濡目染养出的气势。
“我会向领导提议，如果领导赞同的话……”
洛沐辰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霄，举起茶杯，“那就预祝你大鹏乘风起。”
林霄心情激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若是入了舒坚白的眼，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洛沐辰双指轻扣桌子，沉吟片刻，暗下决心，
“我会为你美言几句。或许到时领导会接见你，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林霄身躯一颤，欣喜若狂。
这代表洛沐辰真的认可了自己，给予自己最大的诚意。
作为秘书，说有权也没权，说没权也有权。
仅凭一两句话，可能就能主导领导的想法。
秘书或许不能做成事，但绝对能让事情做不成。
如果他不想让你见领导，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
洛沐辰收起笑容，反而给人一种这才是他真挚祝福的感觉。
林霄知道这是看在洛星河的面上。
他对洛星河递过感激的神色，洛星河紧紧抓住林霄的手，笑靥如花。
“希望以后能够并肩同行。”
洛沐辰收起笑容，长长的眉梢挂着肃穆。
能与沈家智狐并肩者，本身就是无上荣耀。
就算是省厅处长，甚至一些副厅长听闻，都要喜极而泣。
“希望以后能够并肩同行。”
林霄郑重其事道，好似这是一句誓言。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短短的一次会面，一个毛头小子的胆大谏言，改变了整个汉北的局势。
……
岳华酒店。
市委市政府专用的接待大酒店，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位于九龙山上，环境清幽，视野开阔。
顶楼只有一套行政套房，一室两厅，一个如庭院般的大阳台，温泉泡池，低调中透着奢华。
这处位置极佳，站在阳台上俯瞰市区全貌，顿生气吞山河万里的豪情。
平时不对外开放。
“书记，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洛沐辰低声道。
“坐吧。在外面没有这么多规矩。”
洛沐辰坐下。
舒坚白看了眼洛沐辰，“有话直说，跟了我这么久，你抬下屁股，我就知道要干什么。”
洛沐辰斟酌语气，神色肃静，“今天碰到一个奇人，我都没说，他一眼就看出我烦恼之事，点题解惑。我有醍醐灌顶之感，所以特来请书记教导。”
“小小一个清风市竟有能让你动容之人，他说了什么？你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
舒坚白诧异道。
他对洛沐辰可是知根知底。
心高气傲，寻常人物根本入不得眼。
而能让他烦心之事。
舒坚白眼底精光一闪而逝，已经猜到是何事了。
洛沐辰郑重其事道：“那人说支持书记。”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来沉稳如山不动如钟的舒坚白身躯一震，虎目圆睁。
“继续，详说。”
洛沐辰将林霄的话再说了一遍。
舒坚白眼眸微阖，手指在椅背上轻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洛沐辰知道这是舒坚白在思索，不敢打扰。
气氛陷入寂静，只有桌上的挂钟还在滴滴答答发出声响。
每一声都敲在心上。
“奇人，果真是奇人。”
舒坚白终于开口说话，轻声细语。
洛沐辰眼底一喜，成了。
“收拾一下，下午回去，我要亲自向书记汇报工作。”
舒坚白沉声说。
清静是不能清静了，倒不如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再拼一拼。
“那位奇人尊姓大名。”
“他叫林霄，市委办文电科科长，24岁，单论气度，我生平仅见。”
洛沐辰赞叹，细细打量了下舒坚白的神色，“他很崇拜和尊敬您，一直想拜访，当面请您教导。”
“我倒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奖一个人，24岁的年轻人就敢狂言，有意思。”
舒坚白露出惊异之色，这种人才竟然只是在边缘科室。
舒坚白沉吟片刻，“你排下时间，让他到省城见一面。”
“谢谢书记，这是他的福缘。”
……
吃完饭，林霄和洛星河在街上闲逛。
洛星河戴着帽子和墨镜，还有口罩，全身遮的严严实实。
没办法，现在洛星河名声鹊起。
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清纯女神和一个陌生男人逛街，第二天就能登上头版头条，立刻爆了。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让林霄烦恼。
两人去了全市最大的游乐场，坐过山车，洛星河紧紧抓住林霄发出一声声尖叫，痛快极了。
然后去探鬼洞。
反正怎么惊险怎么来。
这才是约会。
洛星河很享受被林霄保护的安全感，这天玩疯了。
一家豪华大酒店。
沈高峰搂着身材火辣的娇艳美女走出大门。
这美女是十八线小明星，最让人难忘的是养生功夫了得，男人只要一养生，恨不得跟她过一生。
徐老三光着眉毛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沈少，昨晚的安排还满意吗？”
“满意。”
沈高峰紧搂美女纤腰，双眼有厚厚的黑眼袋，显得身子有些虚。
“讨厌，还是沈少威武，人家都走不动道啦。”
美女娇嗔，媚眼如丝。
沈高峰舔了舔舌头，双目充斥色欲，这声音太勾人了，恨不得现在就回酒店，让她再大声喊一夜。
“老三，让你破费了。”
一晚上价值不菲，收获匪浅。
“小意思，还要感谢沈少帮忙，替我们拿下东陵片区地块，以后我送你一套楼中楼，保证位置绝佳。”
沈老三拱手笑道，秃头光眉毛，哪怕笑着，也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哈哈哈哈，还是你上道，比崔鹏那小子大气多了。”
笑声停下，沈高峰眼神被眼前一个美女背影死死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