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层d区通道内，血腥味与金属粉尘、烟雾混合，刺鼻难闻。
陆战队员的阵亡和指挥官被无形之力捏爆头颅的恐怖景象，瞬间让防线动摇。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浇在剩余队员的心头。
“灵能者！”一名队员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因极度惊骇而变调。
卡恩甩甩手，他那覆盖着骷髅面甲的头颅转向剩余的陆战队员，猩红的目镜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谁是下一个？”
他低声笑道，无形的灵能力量再次凝聚，空气在他周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残余的陆战队员下意识地后退，手中的相位步枪微微颤抖。
普通人面对灵能者，实力之间的差距是无法用勇气弥补的。
而就在卡恩即将再次发动那恐怖的隔空捏握时——
咻！咻！咻！
数道精准的相位光束撕裂烟雾，射向卡恩和他身边的精锐海盗！
光束被卡恩的灵能护盾偏转，溅起能量火花，成功打断了他的施法。
“保持阵型！集火压制！”
一个沉稳、不容置疑的声音在通道尽头响起。
柳哲的身影出现在烟雾边缘，相位手枪枪口还残留着射击后的微光。
他身后，是临时整编的陆战队员，还有些不愿意去避难的非战斗员。
其他楼层的战斗同样艰苦，柳哲一时半会只能抽调这么多人出来。
“你就是舰长？”看见柳哲黄色制服上的肩章后，卡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兴奋，“亲自来送死？省得我去找你了！”
说罢，他手中的动力战斧猛地一指柳哲，“杀了他！”
剩余的血颅帮海盗嚎叫着，在卡恩灵能威压的鼓舞下，再次发起冲锋！
“开火！”柳哲厉喝，同时相位手枪连续点射，将冲在最前的两名海盗撂倒。
他身后的队员也依托掩体猛烈射击，暂时遏制了海盗的冲击势头。
然而，卡恩动了。
他没有冲向柳哲，而是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柳哲身旁一名正用重机枪扫射的陆战队员。
嗡——！
强烈的灵能波动爆发！那名士兵连同他身前的掩体仿佛被无形的巨锤正面击中，整个人连同合金掩体瞬间扭曲变形，鲜血从盔甲的缝隙中狂喷而出，当场毙命！
“联合体人，不过如此！”卡恩狞笑，灵能力量再次涌动，这次的目标是柳哲本人！
柳哲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庞大、狂暴、充满破坏欲的灵能如同实质的攻城锤般向自己轰来！
普通的闪避毫无意义！
这是灵能者之间的战斗。
下意识的，柳哲在自己面前展开了灵能护盾。
接受了轮回赐福的柳哲体内容纳的灵能已经突破了一个量级，护盾几乎是瞬间生成。
轰！！！
卡恩狂暴的灵能冲击狠狠撞在灵能护盾上，无形的能量激荡，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涟漪！
通道内的灯光疯狂闪烁，金属墙壁发出刺耳的呻吟！
陆战队士兵们和卡恩的手下全部痛苦都捂住脑袋，发出哀嚎。
“你也是灵能者？！”卡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愕，“有意思，好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柳哲强压下精神震荡带来的眩晕感，眼神锐利如刀：“卡恩是吗？你的灵能冲击怎么和老奶奶棉花拳一样？不痛不痒的。”
“是当海盗当久了，忘了正常战斗该怎么打了吗？”
柳哲深知，在狭窄的舰内通道与另一名灵能者进行灵能对轰，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会波及大量船员，更可能对进取号本就脆弱的结构造成致命损伤。
必须转移战场！必须在卡恩造成更大破坏前解决他！
毕竟现在还只是灵能质量的对决，他还不清楚卡恩的职阶是什么。
万一卡恩的职阶是“撼地者”，那可就完蛋了。
因此，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柳哲脑中瞬间成型。
“掩护我！”柳哲低喝一声，同时将自身的精神力提升到极致。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澎湃而出的灵能不再局限于自身防御，而是如同无形的触须，精准地缠绕、锁定住卡恩释放出的狂暴灵能波动，并以此为“坐标”，强行向更深层的维度延伸！
卡恩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他感觉到柳哲的灵能并非单纯对抗，更像是在拉扯、引导着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咆哮着，试图加大灵能输出挣脱束缚。
但柳哲的动作更快！
“锁定坐标…亚空间锚点…开启！”柳哲心中默念，属于领航员的独特灵能光辉在他精神视界中急速亮起。
他不再试图抵挡卡恩的攻击，反而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力量，连同自己释放的定位灵能一起，狠狠刺向现实宇宙与亚空间那层脆弱的“帷幕”！
以两人灵能激烈碰撞点为基点，现实空间被强行撕裂！
嗤啦——！
一道漆黑的、边缘闪烁着不祥紫红色光芒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在柳哲与卡恩之间的通道中央凭空出现！裂缝内部并非虚无，而是翻滚着难以名状的混沌色彩和令人精神扭曲的低语！
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
通道内剩余的陆战队员和海盗们惊恐地看着这超自然的景象，不知如何是好。
卡恩首当其冲，他庞大的身躯被裂缝中传来的恐怖吸力猛地拽住！
他怒吼着，强大的灵能爆发试图稳住身形，但那裂缝仿佛专门针对他而开，吸力极其恐怖！
“不！这不可能！！”卡恩终于明白了柳哲的意图，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惊惧。
他试图后退，但为时已晚！
柳哲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吸力，不过他早有准备。
他死死盯着卡恩，精神力牢牢锁定对方，厉声道：“你我的战场不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主动向前一步，身影消失在亚空间的混沌之中。
卡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在抵抗了不到一秒后，庞大的身躯也无可抗拒地被拖入了那道撕裂空间的裂缝之中！
刷！
紫黑色的裂缝在两人消失后，如同伤口般迅速弥合、消失，只留下通道内一片狼藉、惊魂未定的人们，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臭氧味和令人心悸的灵能余波。
舰内激烈的枪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谁都想不到，跳帮战的核心，已被强行转移至了凶险万倍的亚空间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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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没有方向，甚至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明确感知。
柳哲的意识仿佛从极高的地方坠落，又像被投入了粘稠的油液。
不过柳哲早已习惯，很快就适应了环境。
这里就是亚空间，依托现实世界，由纯粹的能量构筑的空间。
稀薄、冰冷、充满恶意低语的精神能量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在四周，试图钻入柳哲的意识。
虽然已经来到这里很多次了，柳哲对亚空间的精神污染有着更强的抗性，但那种无处不在的侵蚀感依然让他精神紧绷，十分的难受。
“该死的联合体渣滓！！！”
一声狂暴的怒吼撕裂了这片诡异的“宁静”。
不远处，卡恩庞大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他似乎承受不住亚空间的低语，正单膝跪在翻涌的能量流上，覆盖着厚重装甲的身躯微微颤抖，骷髅面甲下发出粗重的喘息。
看起来卡恩的灵能强项并不在精神上。
只要不是“增幅者”，正常的灵能者都能适应亚空间的环境，像卡恩这样反应如此剧烈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卡恩是一名“增幅者”职阶的灵能者，混乱的精神能量对他意志的冲击尤为猛烈。
柳哲稳住心神，由于相位手枪早已在空间转换时不知去向，只能拔出了腰间的灵能链锯剑。
灵能电锯的嗡鸣声在亚空间显得格外沉闷，剑刃上流淌的幽蓝色灵能成为了这片混沌中唯一稳定的光源。
“亚空间低语的滋味如何。”柳哲的声音通过灵能共振直接传递过去，在亚空间中显得异常清晰，“不太好受吧。”
“你找死！”卡恩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目镜死死锁定柳哲，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他强行压下亚空间带来的不适，怒吼一声，粗壮的双腿爆发出恐怖力量，踏碎脚下的能量流，如同失控的攻城车般向柳哲猛冲而来！
动力战斧拖在身后，斧刃上的能量场发出刺耳的尖啸！
在亚空间，物理法则变得模糊。
卡恩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瞬间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柳哲瞳孔微缩。
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和卡恩硬碰硬。
轮回的赐福他满共也没用上几次，现在不练练手，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这么想着，“领航员”的灵能权柄瞬间作用于自身周围的空间。
刷！
就在动力战斧带着毁灭之势即将劈中他的刹那，柳哲的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般一阵模糊，原地消失！
下一刻，柳哲出现在卡恩冲锋路线侧后方十米开外的位置。
“雕虫小技！”卡恩一击落空，战斧砸在翻涌的能量流上，引发小范围的剧烈爆炸。
他反应极快，几乎在柳哲出现的瞬间，左手猛地虚空一抓！
嗡！
强大的灵能力量并非无形的冲击，而是在柳哲落脚点周围的空间形成了恐怖的挤压力场！
周围的能量瞬间变得如同钢铁般沉重，意图将柳哲禁锢在原地。
不过柳哲早有防备，他手中的灵能链锯剑幽光大盛，向前猛地一划。
链锯剑如同热刀切开黄油般，强行撕裂了卡恩制造的局部空间禁锢！
与此同时，卡恩的后续攻击接踵而至！
他放弃战斧，双拳紧握，狂暴的增幅灵能汇聚其上，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隔着数米距离，连续不断地向柳哲所在区域疯狂轰击！
该说到底是“增幅者”，打起肉搏战来完全不讲道理。
轰！轰！轰！
柳哲刚才所站的位置以及附近的空间，被无形的巨力不断砸出剧烈的涟漪和凹陷！翻涌的能量流被炸得四散飞溅！
柳哲的身影在狭小的区域内不断闪烁、跳跃，利用自己对空间的精妙操控进行极限规避。
每一次空间跳跃都消耗着巨大的精神力，同时还要抵抗亚空间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若不是他能够从虚空中直接攫取灵能，现在恐怕已经被卡恩缠上了。
好在卡恩的攻击虽然狂暴，范围巨大，但这里是亚空间，能量逸散严重，无法像现实宇宙那样造成毁灭性的物理破坏。
外加上低语的不断侵蚀，卡恩的状态已经大不如前。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久攻不下让他更加狂躁。
“渣滓...只会像老鼠一样躲吗？！”卡恩怒吼，停下了无差别的轰击，猩红的目镜死死锁定柳哲再次出现的位置。
卡恩深呼一口气，全身的肌肉和灵能波动都提升到了顶点，一股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凝练的力量在他掌心汇聚。
他在准备某种更强力的单体攻击。
柳哲也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灵能链锯剑横在身前，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冷静而锐利的眼神。
他同样在积蓄力量，领航员的灵能不再用于闪避，而是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编织、加固着周围空间的“结构”，同时精神力高度集中，预判着卡恩的下一步。
一旦卡恩做出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柳哲就会立即开启“门”，将自己拉回现实宇宙。
亚空间的混沌背景中，两道身影对峙着。
翻腾的能量流仿佛也因即将到来的致命碰撞而暂时平息。无声的杀意悄然蔓延。
这场在现实宇宙无法进行的死斗，在亚空间的混沌疆域，终于进入了决定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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