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刚漫过办公桌的一角，李总就把天爱和佳丽叫进了办公室。他指尖敲着桌面，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有件事跟你们俩交代一下，子公司时尚服装集团，我一直在兼职管理你们要多盯着。”
天爱手里的文件顿了顿，抬眼看向李总。佳丽也微微蹙眉，显然都有些意外——那个子公司的复杂程度，在集团内部是出了名的。
“董事长，您是说……”天爱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谨慎，“是雅影之外的那家时尚服装集团？”
“对。”李总点头，拿起桌上的集团架构图，在那个子公司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家关系网最复杂，几个老家族盘踞在那里，明里暗里没少内斗。前阵子他们的董事长递交了辞呈，我思来想去，暂时没合适的人选，不如我先顶着。”
佳丽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轻声说：“可您手头的事已经够多了，集团总部的决策，还有其他子公司的统筹……”
“正因为复杂，才得我亲自盯着。”李总打断她，语气沉了沉，“天爱说得对，这家是集团的创始公司，当年就是靠几件衬衫、几条裙子起家的，是咱们的根，不能出岔子。”
天爱附和道：“确实是重中之重。虽然这几年新兴的子公司发展迅猛，但时尚服装集团的根基在那儿，产业链最完整，从面料研发到终端销售，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销售额也亮眼。”佳丽补充道，翻看着手里的数据报表，“昨天刚收到的月报，他们每天的销售额稳定在上百亿，占集团总营收的三成还多。”
李总看着两人，忽然笑了：“你们俩倒是把情况摸得透。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集团现在所有的秘书和助理，包括你们俩，都是从这家子公司提拔上来的。”
天爱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难怪我刚进公司时，老员工总说要去那家子公司轮岗才算‘出师’。”
“是这个理。”李总点头，“那家子公司的水最深，但也最能锻炼人。能从里面走出来的，都是能扛事的。”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起来，“我忙不过来的时候，你们俩多帮我盯着。尤其是几个家族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给我。”
“明白。”天爱和佳丽异口同声地应道。
“还有文件。”李总强调，“那家子公司的任何文件，不管是人事变动还是项目审批，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我这儿，不能经过中间环节。”他顿了顿，“我知道他们内部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但现在我管着，就得按集团的章程来。”
天爱拿出笔记本，飞快地记下重点：“我会跟他们的行政部对接，让他们把文件流转流程调整一下。”
佳丽也点头：“我负责跟进他们的销售数据，每天汇总给您，有异常波动的话，当天就分析原因。”
李总满意地点头：“行，就这么分工。记住，那家子公司是块硬骨头，但也是块宝地。把它理顺了，集团才能更稳。”他看着两人年轻却沉稳的脸，忽然想起她们刚进公司的样子——天爱第一次汇报工作时紧张得手心冒汗，佳丽在酒会上被客户刁难，却面不改色地怼了回去。
“你们俩都是从那儿走出来的，”李总忽然说，“对那儿的人情世故比我熟。遇到拿不准的事，不用顾忌，直接跟我说。”
天爱心里一暖，笑着说：“您放心，我们肯定把事情办妥当。”
佳丽也跟着笑：“说不定还能帮您揪出几个藏着掖着的问题呢。”
李总被她们逗笑，挥挥手：“行了，去忙吧。让他们把近半年的人事档案先送过来，我得先看看那些‘老熟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两人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阳光正好。天爱碰了碰佳丽的胳膊：“看来接下来有的忙了。”
“忙点好。”佳丽眼里闪着干劲，“能跟着董事长啃这块硬骨头，是好事。”
天爱点头认同。她知道，李总亲自接手那家子公司，不只是为了稳住局面，更是为了给她们这些后辈铺路——让她们在更复杂的环境里历练，将来才能真正独当一面。
办公室里，李总翻开时尚服装集团的老照片。照片上是简陋的厂房和穿着工装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自己。他轻轻摩挲着照片，心里忽然很感慨：几十年过去了，公司大了，人多了，但那份从根里长出来的韧劲，不能丢。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照片上，仿佛给那些年轻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边。李总知道，前路不会轻松，但只要守住根，再难的坎，总能迈过去。
下午两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李总端着茶杯，看向刚送完文件的天爱：“天爱，集团副总经理阿梅最近有什么动静？”
天爱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她调到总部后虽然挂着副总经理的头衔，但没具体分管部门，说白了就是个虚职，手里没什么实权，平时就在办公室看看文件，倒也安分。”
李总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她以前在子公司时，可是几个内斗家族的核心组织者，手腕硬得很。现在给她个闲职，倒是把她的性子磨下去了。”
一旁整理报表的佳丽抬起头，插了句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雅影服装集团正在敲定董事长人选，正是敏感的时候，难保她不会暗中做点什么。毕竟她以前在子公司时，最擅长借题发挥搅浑水。”
“她没那么大能耐。”李总放下茶杯，语气笃定，“总部的人事和权限都卡得严，她想动手脚，没那么容易。”他顿了顿，看向天爱，“前阵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查得怎么样了？”
天爱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照实说：“就是些捕风捉影的话，说……说小麦是您的情人。您也知道，小麦是您看着长大的，说是干女儿都不为过，这些谣言听着就离谱。”她迟疑了一下，“前几天听行政部的人闲聊，说这话最早是从阿梅以前的老部下那里传出来的，会不会是她在背后授意？”
李总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倒是会挑时候。雅影选董事长，小麦是热门人选，这时候放这种谣言，无非是想搅黄她的机会，顺便给我添堵。”
佳丽放下手里的报表，语气带着点担忧：“要不要我去查查？找到源头敲打一下？”
“不用。”李总摆摆手，“越是理会，她们越觉得有机可乘。谣言这东西，没根没据的，传着传着自己就散了。”他看向天爱，“你让公关部留意着，要是谣言发酵，就按流程发个声明，把小麦的履历和跟集团的关系说清楚，用事实说话比什么都强。”
“好的。”天爱立刻记下，“我这就去安排。”
李总看向窗外，楼下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他想起阿梅刚进公司时的样子，也是个有冲劲的姑娘，后来跟着那些家族学了些旁门左道，才慢慢走了歪路。调她到总部当虚职，既是敲打，也是给她个机会，可惜她还是没明白。
“其实阿梅的能力不算差，”李总忽然说，“就是心思不正。要是她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未必不能做出点成绩。”
佳丽叹了口气：“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拉帮结派、搬弄是非，她自己把路走窄了。”
正说着，天爱拿着公关部的回复进来：“公关部说，已经整理好小麦的公开资料，包括她从基层设计师做起的履历，还有您作为长辈参加她毕业典礼的照片，随时可以发布。”
“很好。”李总点头，“暂时先不发，等需要的时候再说。”他站起身，“我去趟雅影，正好看看小麦那边的准备情况，顺便敲打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天爱和佳丽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事，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李总拿起外套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道：“记住，集团里容得下能力不足，但绝容不下心术不正。阿梅要是再敢乱搞，就按规矩办，不用手软。”
“明白！”天爱和佳丽齐声应道。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阳光依旧明亮。佳丽看着窗外李总的车驶离，对天爱说：“看来董事长是真的看重小麦，也给足了她支持。”
“不光是支持小麦，”天爱笑了笑，“更是在给所有人立规矩——想往上走，靠的是本事，不是歪门邪道。”
走廊里传来员工走动的声音，一切如常。但她们都知道，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经开始，而赢家，注定属于那些脚踏实地、心向光明的人。
傍晚的热风卷着蝉鸣钻进窗户，小露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粉色睡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听到门锁响动，她抬头笑着喊：“妈，你来了。”
阿梅换着鞋，目光扫过女儿，眉头轻轻一皱：“怎么不穿内衣？”
小露拿起沙发上的薄毯搭在腿上，不以为然地笑：“家里就我一个人，穿那么拘谨干嘛。”她关掉吹风机，“您吃饭了吗？我刚炖了绿豆汤。”
“没胃口。”阿梅在她身边坐下，接过女儿递来的水杯，“你爸最近来过吗？”
“没呢。”小露搅着杯子里的冰糖，“估计又在小景姐家吧，前几天听天爱秘书说，小景姐总炖排骨汤等他。”
阿梅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甘：“你就是太老实，哪像你大姐小景，嘴甜会撒娇，知道怎么哄你爸开心。”她顿了顿，凑近女儿压低声音，“妈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说。”
小露看出她神色严肃，收起玩笑的心思：“您说。”
“子公司雅影服装集团不是空着个董事长位置吗？”阿梅盯着女儿的眼睛，“你是集团人力资源部总监，有推荐权吧？”
小露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有推荐权，但最终得董事会和董事长定。”
“那就好。”阿梅往前凑了凑，“你帮妈推荐个人——你表妹小钗，现在不是子公司时尚服装集团的总经理吗？让她去雅影当董事长。”
小露惊讶地睁大眼，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推荐小钗姐？妈，您没开玩笑吧？”她苦笑着摇头，“小钗姐现在的位置多好啊，时尚服装集团是集团的创始公司，她那个总经理的含金量，比好多子公司的董事长都重，她怎么可能愿意挪窝？”
“你懂什么。”阿梅不以为然地摆手，“雅影现在是风口上的公司，这两年线上业务做得火，将来很可能比时尚服装集团更有潜力。再说了，董事长的头衔总比总经理好听，将来进集团核心管理层也更有优势。”
“可小钗姐未必这么想啊。”小露叹了口气，“她在时尚服装集团待了快十年，从基层做到总经理，根基多稳，哪能说动就动。”她看着母亲，“而且我只有推荐权，就算我推荐了，董事会也未必通过，董事长心里怕是早就有人选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先推荐了再说。”阿梅有点急了，抓住女儿的手，“小钗是你亲表妹，帮她一把怎么了？将来她在雅影站稳脚跟，还能忘了你这个表姐？”她压低声音，“你爸最近一门心思向着小景，连带着小麦那丫头都成了热门人选，咱们娘俩要是不找点靠山，将来在集团里更难立足。”
小露看着母亲眼里的急切，心里有些为难。她知道母亲这些年在集团里过得不顺，总想找机会扳回一局，可这种事哪能强求。“妈，职场上的事得看实力，强扭的瓜不甜。”她抽回手，语气诚恳，“小钗姐要是真想去，她自己会争取；她不想去，我硬推荐，反而让她为难。”
“你就是死脑筋！”阿梅有点生气，“当初让你跟你爸撒撒娇，争取分管个实权部门，你不肯；现在让你推荐个人，你又推三阻四。你看看小景，再看看你，差距就在这儿！”
小露没说话，低头搅着杯子里的绿豆汤。她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实在做不来那些弯弯绕绕。人力资源部的工作最讲究公正，要是因为私情推荐人选，传出去怎么服众？
“妈，不是我不帮您，”小露抬起头，眼神很认真，“推荐可以，但得小钗姐自己同意，而且我得在推荐报告里写明她的优势和可能存在的问题，不能弄虚作假。”
阿梅看着女儿固执的样子，气呼呼地站起身：“行了行了，跟你说不通！我自己找小钗去！”
“妈！”小露叫住她，“就算小钗姐同意，您也别抱太大希望。雅影的董事长位置，好多人盯着呢。”
阿梅没回头，摔门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小露一个人，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绿豆汤渐渐凉了。她拿起手机，翻到小钗的微信，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发消息。职场这条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底线，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夜风从窗户钻进来，吹起窗帘的一角，带着点凉意。小露叹了口气，关掉客厅的灯，转身回了卧室。有些事，急不来，也强求不得，不如顺其自然。
阿梅离开小露家，没多远就到了小钗住的公寓楼。按响门铃，门很快开了，小钗穿着件黑色吊带裙斜躺在沙发上，裙摆刚及大腿根，露出的双腿在暖光灯下白得晃眼，听见动静抬了抬眼，嘴角勾着笑：“姨妈，稀客啊。”
阿梅换了鞋走进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皱，却没像说小露那样念叨，只在单人沙发坐下：“穿成这样，没外人？”
“就我自己。”小钗拿起茶几上的樱桃往嘴里丢，指尖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您这急匆匆的，准是有事。”
“还是你机灵。”阿梅往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雅影服装集团的董事长位置空出来了，知道吗？”
小钗挑眉，嚼着樱桃含糊道：“听说了，怎么？”
“我想让你表姐小露推荐你去。”阿梅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在时尚服装集团当总经理，听着风光，可上面还有董事长压着，哪有自己当董事长自在？去了雅影，你就是一把手，独立自主管理权，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小钗笑了，把樱桃核吐在纸巾里：“姨妈，您当我傻啊？我这总经理的位子，论实权比好些子公司的董事长还硬气。时尚服装集团是集团元老，产业链全、根基稳，雅影虽说这两年势头猛，但底子薄，哪比得上？”
“可它在上升期啊！”阿梅急了，“现在进去正好能摘果子，等做起来了，你就是功臣，将来进集团总部核心层，分量不一样！”
小钗没立刻反驳，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她确实动过心思，雅影的线上渠道做得风生水起，是块肥肉，只是碍于现在的位子太稳，没敢轻举妄动。
“去当董事长，真能说了算？”她抬眼问，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那当然，子公司董事长在自己地盘上，除非出大错，总部一般不插手具体管理。”阿梅拍着胸脯保证，“你表姐小露是人力资源部总监，她推荐你，胜算大得多。”
小钗沉默几秒，点了点头：“行，我可以试试。但先说好了，成不成另说，别到时候让我在现在的位子上难做。”
“放心，姨妈有分寸。”阿梅见她松口，脸上立刻堆起笑，“那我先回去了，让小露抓紧写推荐信。”
离开小钗家，阿梅脚步都轻快了。回到自己家，她脱了鞋就往卧室走，摸出手机给小露打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小露，你表妹小钗同意了，你明天就写封推荐信，交给董事会和董事长，别耽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小露无奈的苦笑：“妈，您这也太急了。小钗姐在时尚服装集团做得好好的，雅影那位置未必适合她。而且推荐信得有理有据，总不能凭空写吧？”
“你就写她管理经验丰富，熟悉服装行业全产业链，适合带领雅影更上一层楼！”阿梅不耐烦地打断她，“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写你就写，都是为了咱们自家好！”
小露捏着手机，看着桌上的人力资源报表，只觉得头疼。她了解小钗，能力确实强，但性子太急，雅影现在最需要的是稳扎稳打的管理者，小钗去了未必合适。更重要的是，她这推荐明显带着私心，传出去对自己影响不好。
“妈，这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阿梅的声音拔高了些，“你是人力资源部总监，推荐人才是你的职责！就这么定了，明天必须交上去！”
说完，阿梅“啪”地挂了电话。
小露握着嘟嘟作响的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她点开小钗的资料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履历——从设计助理做到总经理，一路踩着业绩上来，确实亮眼。可雅影的董事长，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拿起笔，却迟迟落不下去。职场这条路，她一直走得小心翼翼，靠的是规矩和公平，母亲这样的安排，让她第一次觉得进退两难。
客厅的钟敲了九下，小露放下笔，决定明天先找小钗聊聊。至少，得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去，而不是被母亲推着往前走。毕竟，位子再好，不合适也是枉然。
夜渐深，客厅的落地灯晕开一片暖黄。小露握着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李总的声音带着点刚从忙碌中抽离的沙哑：“还没睡？”
“嗯，有点睡不着。”小露蜷在沙发里，声音软软的，“爸爸，这几天晚上你都没来陪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你大姐小景最近压力大，项目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多陪陪她。等她这边顺了，我就过去看你，好不好？”
“好呀。”小露笑着应道，“那让小景姐也多注意身体，别总熬夜。”
“知道你懂事。”李总的声音里带着暖意，“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挂了电话，小露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那点委屈忽然就散了。她知道父亲不是偏心，只是每个人都有需要被照顾的时刻，就像小时候她发烧，父亲也是整宿守在床边。
另一边，李总放下手机，就见小景端着杯热牛奶走过来，笑着问：“是小露吧？”
“嗯，这丫头说想我了。”李总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
小景挨着他坐下，长发垂落肩头：“那你今晚去看看她吧。”
李总愣了一下：“那你一个人……”
“我没事。”小景打断他，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我知道你年轻时候和阿梅阿姨是意外才有了小露，这些年你总觉得对她有亏欠，可她其实很懂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她顿了顿，语气认真，“说不定她有心事呢，你去陪陪她，比在我这儿强。”
李总看着女儿清亮的眼睛，心里忽然一暖。他总觉得孩子们还小，却忘了她们早已学会体谅和周全。“那我明晚再来？”
“嗯，明晚我给你炖鸡汤。”小景笑着推了推他，“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李总站起身拿外套，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锁好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管家公。”小景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关上门。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却不觉得孤单，反而有种踏实的暖意——原来被需要是幸福，懂得放手让亲人被需要，也是另一种幸福。
李总敲开小露家门时，女孩正趴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眼里闪过惊喜：“爸？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小女儿。”李总换了鞋，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文件上，“还在忙人力资源部的事？”
“嗯，在整理雅影服装集团的候选人资料。”小露把文件往旁边推了推，起身去倒茶，“您喝什么？有您爱喝的龙井。”
“就龙井吧。”李总拿起文件翻看，忽然问，“是不是为了推荐人的事烦恼？”
小露端茶回来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老实点头：“妈想让我推荐小钗姐去雅影当董事长，可我觉得……”
“觉得不合适？”李总替她说完，语气平和，“说说你的想法。”
小露在他身边坐下，打开了话匣子：“小钗姐在时尚服装集团做得很好，那里的环境更适合她，但雅影需要的是能沉下心做线上渠道的人，她性子太急，未必合适。而且推荐得凭实力，靠私情的话，我怕别人不服……”
李总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眼里闪过赞许：“你说得对，推荐人不是看关系，是看谁真的能为公司做事。”他放下文件，看着女儿，“别被你妈影响，按你的判断来，爸支持你。”
小露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真的？”
“当然。”李总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你是人力资源部总监，你的专业判断比谁都重要。”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父女俩身上。小露忽然觉得心里的重担落了地，她靠在李总肩上，声音闷闷的：“其实我不是不想帮小钗姐，就是怕……”
“怕辜负谁的期待？”李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傻丫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对所有人负责。”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茶杯里茶叶舒展的轻响。小露知道，父亲来这一趟，不光是陪她，更是在告诉她——不用怕，按心走，背后有他在。
夜渐渐深了，李总看着熟睡的小露，轻轻给她盖上毯子。他想起小景的体贴，想起小露的懂事，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不是事事如意，而是每个孩子都能在需要时被看见，在犹豫时被支持，在前行时被托举。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今晚的月光和暖意，足够支撑着每个人，踏实地走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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