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四关中最难的一关，许多人都是被此关难住，无法再进。
顾凌天一出现，便是在一片叶子上，无穷无尽的书页似大雪纷飞，书籍成海，推动着叶子向前。
他看向前方，喊道:“渡海！”
一半的书页汇聚，书海下，一个庞然大物的阴影浮现，犹如深海巨兽，随时将人吞噬。
书海之灵出现，一团光，仿佛太阳悬于苍天。
“杀一人可救万人，此人为至亲，杀否？”它声如雷震，掀起万丈浪涛。
顾凌天闻言，眉头紧锁。
这上来就是如此大的难度，书海问道，怪不得那么多人被卡在此地。
杀一人救万人，还是自己的亲人，如果是他的妻儿，根本下不去手，或者说，他不会有这种想法。
书海之灵也不催促。
顾凌天看着四周书海，目光闪烁，过了许久，抬头说道:“不杀，即便我心怀天下苍生。”
书海之灵道:“为何？”
“杀自己的亲人，与禽兽无异，为救万人，牺牲至亲，我做不到。”他说道。
曾经他也是心怀天下，一腔热血，除魔卫道，但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只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世间生死，自然法则，他不想插手。
拯救天下？那是各方势力强者的事情。
他现在只想变强，应对邪皇那群家伙的威胁，不然，妻儿、族人、朋友都要被杀。
不过，若是看到一些恃强凌弱的人，他还是会选择出手，就像项家与虎王宫所作所为，既然看见，便不能袖手旁观，日后有机会，必杀虎乾沅与项家天骄。
书海之灵道:“通过。”
顾凌天问道:“这也能过？”
“杀亲救人，本就是大罪，万人性命始终与你无关，若杀亲救人，你便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书海之灵道。
叶舟继续向前，风平浪静。
之后，太一也来了。
看到顾凌天已过了一问，有些惊讶，她可是来过几次了，都没这么快。
过了一会儿，书海之灵继续说道:“生灵之初，性本善，对否？”
顾凌天背负双手，望着它，缓缓说道:“对也不对。”
太一道:“与他一样。”
书海之灵道:“理由。”
“生灵之初，恶中有善，世间善恶难分难解，却应对阴阳黑白之分，弱小时，为了保护自身，会出于本能，杀戮其他弱小而成长，食其血肉，此为兽恶性。”顾凌天说道。
“那何来有善？”书海之灵道。
太一此时开口道:“护子为善，不分生灵。”
顾凌天朝她看来，笑道:“你怎么抢我的话。”
太一眸光微冷，看他一眼，顾凌天立马转过头去，避免被其偷袭。
书海之灵点点头道:“很好，善恶之分，本就如阴阳缠绕不清，生灵之初也是阴阳互存，性本善恶一体。”
耀闻崛与岳仲冯也来到了这里，看到顾凌天跟太一已经到了最前面。
书海之灵继续发问，可惜问不住顾凌天。
而之后，岳仲冯只答上了一个问题，便船翻人落海，出了书海。
耀闻崛也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追上顾凌天二人，书海之灵的问题越到后面越难。
“万物因何而存在？”
“因我而存在。”
“为何？”
“眼见为实，心见为真。”
……
不过几个问题，顾凌天通通答上，书海这一关，仿佛没有什么能难住他的。
就连太一也惊讶住，看着他，感到好奇，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又怎知，顾凌天的经历。
不久后，船到头了，顾凌天又是第一，他背负双手，闲庭信步，如在花园闲逛，走进光门之中。
书海所问，都仿佛与他经历过的有关，稍加回忆与思考，便能回答。
而外界众弟子看到他如此轻松渡过书海，皆是震惊无比。
这时，血皇人参与小黄狗出现在一棵树上，坐在最好的观看位置。
“这帮人，又怎知他的那些经历，区区一些道理，难不住他。”小黄狗吃着圣药，说道。
血皇人参点头道:“就是。”
唰！
空间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黑爪伸出，爪子里拿着两颗丹药。
“这是我从炼丹房里找到的，闻着还挺香，你们尝尝。”小鳄说道。
血皇人参接来，塞嘴里，顿时体冒血气，如水沸腾。
“烫死了！这是什么丹，你个蠢蛋。”它吐出丹药，落入人群中。
轰隆！
丹药忽然爆开，烟雾弥漫，多少人被爆炸的力量淹没。
血皇人参看呆了。
小黄狗目瞪口呆，道:“这他奶奶的是爆炎圣丹！你个蠢货！”
小鳄头伸出来，挠挠脸，有点尴尬，道:“我又不认识，快走。”
虚空之力笼罩，将它们带离此地。
与此同时，大半个修炼之地被黑烟笼罩，火焰将地面化为焦土。
“是谁干的！”
黑烟里的人纷纷冲出，黑漆漆一片，黑炭脸，嘴冒烟，怒吼声震颤天地。
而后，有长老出现，看着此地混乱，闻到爆炎圣丹的气息，眉头皱起。
“有人偷拿了炼丹房的丹药，想谋杀弟子吗？”他挥手驱散黑烟，大地恢复如初，立即去寻找凶手。
此时，最后一关。
顾凌天出现在一片壮阔山河图中。
画心卷。
这关，是面对自己的内心。
画人画物画乾坤，更在画心，此是画道真意。
他看向天地，那波澜壮阔的世界，锦绣山河，江龙奔腾不息，贯穿八方大地，心中生出万丈豪情。
但没多久，天地突然崩塌，一团团漆黑灰暗的邪气与黑暗之气如瀑布落下，毁灭大地。
壮阔的山河与天，皆成了破败不堪的废墟。
顾凌天看着这熟悉的力量，目光冰冷，握紧拳头，道:“邪皇，魔王……”
邪雾黑云，似有龙在动。
顾凌天盯着那漆黑的云层，目光如同锋利的双剑，贯穿一切。
“吼……”
如他所想，暗黑邪龙出现了。
黑翼压天，身躯庞大到碾碎宇宙，星云不过是过眼云烟，在漆黑的眸子前，崩溃而散。
“小鬼，好久不见了。”暗黑邪龙冷漠的眼神看向顾凌天，冷笑说道。
顾凌天看着四方破碎的天地，道:“画心卷，真是厉害啊，连我心中之敌都画了出来，栩栩如生，就和真的一样。”
他知道，眼前的暗黑邪龙是画出来的，假货一个，但那表露出来的神情，却如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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