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中，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使他成了这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沙利叶显然对这种事不关己的八卦不感兴趣。
他就像按部就班的机器人，不加解释，直接将子弹塞到不明所以的玄的怀里。
“诶...你怎么会有这个...”玄看清手中之物后，讶异地问道，眼里尽是忌惮，甚至还有几分害怕。
“跟你一样。”
沙利叶摁灭了手里残存的黑色火焰，将魔弹安排好后，他就没了继续留在控制部的理由。
况且他还需要去找主管一趟，时间紧得很。
“...一样？”
玄怔怔地看着对方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手中的魔弹正冒着缕缕黑焰，那黑焰盘旋在他身旁，又悄悄钻入了他的身体里。
“指的是...契约吗？”
他喃喃着，低头看向已经恢复原样、还有些温度的子弹，再结合今天的经历，只觉得这子弹简直成了烫手山芋。
玄感到郁闷，但还是犹豫地将子弹收下，他只是想不明白沙利叶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那家伙明明不是魔弹员工啊。
*
“将送出去的礼物，又转送出去，实在是过于随意了。”
魔弹都送出去有一会儿了，亡蝶葬仪却仍在沙利叶的耳边碎碎念着。
“礼物？魔弹射手让我将其送给别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沙利叶不觉得魔弹射手有问题，也不觉得自己将魔弹转让出去的行为有何不妥。
自然不理解亡蝶葬仪到底是在嘀咕他，还是在蛐蛐魔弹射手。
他看了眼面前标有“办公室”三个大字的金属门，又翻了翻终端，确认自己没看错主管的指令，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好。
“嘘——我劝你还是先安静下来，有人在盯着我们。”
沙利叶平静地把手搭在身前，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
实则在偷偷让眼珠子自然且漫无目的地转动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全转向他的监控。
“除非你想我们之间的py交易被主管发现。”
“...你用词真不客气。”蝴蝶有点后悔跟他说这么多话了。
“嗯，我也觉得。”
沙利叶敷衍了它几句，思忖着待会儿见到主管该说什么。
可他似乎没有太多思考时间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敞开，他不得不止住话头，看向身前。
但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透过这自动大开的门，他倒是意外将办公室的布局一览无余。
一面巨大的光屏几乎占据了他大半视线范围，大大小小的资料和纸张铺满了办公桌，但凌乱的桌面角落却留着一片真空地带，那里端端正正地立着一个令人在意的照片框。
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待遇，足以看出主管对这照片框的重视。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框内人是谁，就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
“你在看哪里？”
他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不得已放弃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弯了腰低下头去，瞅见了正好仰起头来看他的炸毛黑海胆。
虽然用衣领上的眼睛也能看见主管，但都面对面了，而且那么做似乎不太尊重主管。
作为主管的好员工，他理应要尊重主管。
所以他又蹲下身去，与主管平视。
只不过他没意识到，这姿势透着一种像大人跟小孩子讲道理似的古怪。
“主管，我在看着你。”
主管被对方认真的语气噎住了。
算了，反正这样看人也轻松些。
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抱着胳膊，故作严肃道，“你应该知道自己被喊来办公室的原因吧？”
“当然。”
沙利叶垂下眼帘，虽说隔着层绷带，主管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总归是要演的。
“因为迫切想要阻隔来自炎雀的威胁，所以情急之下，我直接封锁了走廊。”
“像是老师喊学生来办公室挨批评。”亡蝶葬仪不禁悄声吐槽道。
主管单手摆弄着单片眼镜的“x”挂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止损的好办法，因此我不会对你的动机提出什么意见，只不过...”
他的语气忽然一变，带上几分冰冷，“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自作主张。”
直到这时，沙利叶依然很平静，他感受不到忐忑，也没有恐惧一说，识趣地没接话，静静等待主管的发落。
“看在你初犯的份上，我不计较什么。”
主管终于是肯放过眼镜上的挂饰，转而伸手摸向沙利叶的脑袋，动作轻柔，且很贴心地绕过了上面骨碌转着的眼珠子。
但那上位者的倨傲却在话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希望你知道，比起聪敏机灵的下属，我更喜欢忠诚听话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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