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明拱了上来，不让她再提别人，赵曼青当然知道什么才是韩昭明喜欢的，没一会儿便在将自己化成一滩水，燃了韩昭明的兴奋。
这一刻，韩昭明只恨春宵太短。
他早就忘了当年苏衣初到江南，下船时候他那惊为天人的初见。也忘了为苏衣拒绝了无数优秀的男子，选择了他时，他许下的诺言。更忘了，他和苏衣婚后，也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琴瑟和鸣，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那一切和爱有关的过往，都从遇见赵曼青开始，变了。
苏衣阻他纳妾，见阻不住，便整日高傲着脸。
哪个男人会甘愿，整日对着一块冰？
他对旁人说这话时，早忘记了，苏衣为什么成了一块冰？
***
十五这日，林初好约了韩丽珠吃饭，在自家的酒楼。
两个人没坐靠窗的雅座，却进了旁人瞧不见的隐秘又奢华的包厢。
“就两个人，何须选这间？”韩丽珠笑，“就在外面吃些饭菜说说话便好。”
林初好笑她，“还没嫁过来，就开始给我哥省钱了？”
韩丽珠知林初好故意拿她开玩笑，也回问她和太子殿下相处如何？彼此打趣一番，却又细细密密说上许多知心话。
两人说了一阵，菜上了桌，林初好说，“你看你都瘦了，定是跟着我哥天天饭都不得按时吃。”
韩丽珠笑她，“还是初好对我好，不若以后我还是跟着你……”
正说着，听到隔壁包厢传来一阵哄笑，随后一个女人响亮而略显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日后等我们赵夫人成了林家的岳母，别说来这酒楼吃饭不要钱，就是那首饰铺子里的物件，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啊！”
林家的岳母？
现在敢用这个名头的，不就是韩府的赵曼青吗？
“就是啊，你那大女儿这么孝顺，别说一个物件了，就是整个林家还不手到擒来啊！”那包厢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还没嫁进来，娘家就开始惦记上婆家的钱财，而且还是在婆家的酒店，就这么大喇喇的舞到了婆家面前，这着实让韩丽珠难堪。她不好意思的对林初好解释：“姨娘她就是喜欢听人家恭维，其实，心肠不坏的……”
林初好正在吃东西，听了这话抬起头，道：“是吗……”
因为显然赵曼青被恭维的，已经有些失态了，那人说：“还是曼青有法子，当年她连苏衣那个什么第一才女，都能挤走。如今苏衣的女儿还这般心中向着她。要说我们曼青才是真真的有办法！”
听到苏衣的名字，韩丽珠明显身子一僵，毕竟赵姨娘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母亲不好，而且总是事事替母亲考虑，说她本是第一才女，心高傲于旁人，离开是正常的。她还宽慰韩丽珠，若旁人都能理解苏姐姐，那不就人人都是才女了？
她还说，苏衣心性高洁，自是普通人理解不了的。
韩丽珠每每听了姨娘的宽慰，都对娘亲更恨一分，她常常想，为何她的娘要这般独特，为什么她不能和别人的娘一样？
韩丽珠不想自己是苏衣的女儿，她最羡慕玉莹，有赵姨娘这样的娘亲。
“对呀，”有人继续捧道：“今日也没有旁人，曼青你干脆把你那独门招数也教教我们，让我们也拢住男人的心！”
在一阵恭维声中，赵曼青开了口：“男人嘛，还不就那点事。”
赵曼青说的自然，这屋中的韩丽珠脸上一红，毕竟她们两个都未婚配，“初好，要不我们走吧？”
“赵姨娘传授经验呢，你不想听听？”
毕竟说的是自己父亲，韩丽珠实在不想听，可林初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只好坐了下来。
就听赵曼青道：“哪个男人不喜欢热情的啊？女人嘛，要那么清高干什么？就说那个苏衣吧，性子那么寡淡，怎么可能拢住男人的心？她处处都想要做得体面，我就不同了，只要哄好了男人，男人自然给我体面！”
赵曼青越说越兴奋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个苏衣平日里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啊，我看着就堵得慌。不过在床头吹吹风，我家老爷就只当她欺负了我，什么正妻？什么体面？还不是一巴掌打下去，你们没见那苏衣的表情，要杀人似的。可还不是脸都被打肿了！”
“我爹……”韩丽珠难以置信，“他打了娘？”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对她说过此事！她那时都在干什么？她怎么从未知晓？
韩丽珠一直以为娘不过是不愿过这后宅的日子，才起了休夫的心思。而且还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将她这个女儿置于口舌之上，舆论之中……
“那个苏衣还休夫！”赵曼青的讽刺道：“真是可笑，她当年不是拒绝许多豪门显贵，选了我们家老爷吗？我还以为她有多情深不移，我以为她会一头撞死呢！”
若不是亲耳听见，韩丽珠根本不会相信，这话会出自赵姨娘之口。
自从母亲离开，赵姨娘便在她身边百般安慰，就连她选择离开江南的决定，赵姨娘都是支持的，还偷偷塞了银子帮她……
可，今日来赵曼青的话，打破了韩丽珠曾相信的所有。
韩丽珠控制着自己，可心中似有一团火，怎么压也压不住，她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哗啦站起身就往外走，她要去隔壁，和赵曼青当面问个清楚！
“你就这么去了，她也只不过会说是为了面子，说些应景的话。其实都不是真的。”林初好道：“不若就坐下来，好好了解了解，你的赵姨娘！”
“你早就知道了？”韩丽珠没有转头，“你是替苏衣办事的？”
林初好夹了虾，一边扒的仔细，一边头也不抬，“师父怎么可能和这种浅薄之人生什么瓜葛呢？她自己不肯，自是也不会让我来做。”
“那林家的谈事的酒楼，怎么可能这么不隔音？”韩丽珠看了过来，声音冷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