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话里有话的低声议论。
户部尚书夫人李氏站了出来，“安分不安分，你们这是瞧见了？”
见她鸣不平，几人撇嘴，平时还不就是她议论姜氏最多。
“哼，有些人啊，在娘娘面前倒当上好人了。”有人翻了白眼。
“你说什么呢？”李氏上前。
身边人赶紧拉了她，“有娘娘在呢，自是不会认谁被泼这么些脏水的。”
陈皇后恨不得她们吵得再热闹些，这会儿见众人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道：“这事关乎永宁侯府名誉，和永宁侯府少夫人名节，本宫就亲自走这么一趟。”
说完，在内臣宫婢的簇拥下，皇后一行转了方向，往太子东宫了。
***
三皇子东方礼，一人身坐高位。
看殿下众臣时，嘴角微露淡淡笑意。
酒意笼着，微醺的恰到好处。
他拇指在椅子扶手上自在摩挲，太子病弱，二皇子边疆征战，景国可用皇子，只他一人。
若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直到内侍匆匆赶来，伏在耳边，“林初好被太子带走了。”
“太子？”
“去哪儿了？”
“像是东宫，皇后带人过去了，恐是知晓了什么。”
东方礼猛地起身，“不可，绝不可让林初好，成为皇后威胁太子的把柄。”
她若暴露了，他就没法用春潮解药换林家的粮食了。
东方礼匆匆离去，众人皆醉，无人在意，这个温和的三皇子，突然的离席。
东方礼抄近路，在东宫外，对上了陈皇后。
“见过母后。”
陈皇后上下打量，心道来的倒是快，脸上却露着笑：“礼儿不是应在宫宴上吗？”
“听闻母后往了东宫，若场面让母后不适，不如让儿臣来。”
“你倒孝顺。”陈皇后嘴上应道，心里却知道这东方礼是不肯走了。
她扬了眉，那也好，见的人越多，日后太子就越难翻身。
陈皇后抬了手。
东方礼知陈皇后是铁了心要进去了，恭敬上前，扶住陈皇后。
只言片语，旁人听不出其中深意。
以为母慈子孝，实则血雨腥风。
东宫掌内瞧见如此阵仗，连忙迎了过来，想要派人通传，见陈皇后一个眼色，只能恭敬的跟在身后，不敢做声。
皇后身后众人，各怀心思，但以看笑话居多。
只有姜氏一人，夜风有些冷，她穿的单薄，可偏偏额头冷汗阵阵涌出。
因是永宁侯府的事，众人也把她拥在中间。
似怕一会儿，那让人难看一幕时，谁瞧不见姜氏表情，错过了这天大的精彩。
姜氏心高，往日就是永宁侯各种乱来，她也有种处事不惊的气度。
现下不行了，她面对的是陈皇后，太子，和这么多贵夫人。
每一个她都应承不起，她只能心中祈求上天，不要让这般祸事，降在侯府。
她祈求林初好要洁身自好，不要给侯府丢脸。
如此想着，却又自顾在心中怨了起来。
若当初侯爷没有给承白定亲，若是随了承白心愿，娶了乔倩儿，又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本是不长的一段路，姜氏却像走了半生。
终，一声女娘娇俏的笑声。
打破了她所有祈求。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笑声扬着欢愉。
众人都作不动声色，可仔细瞧来却各有精彩。
姜氏只觉两腿发软，身子渐颤抖起来。
陈皇后冷了脸，一扬手，身旁的嬷嬷上前推门了。
有人等不及看笑话，跟着上前，露出了笑意。
东方礼落在人后。
那不是林初好的声音，她中了春潮，声音绝绵软，绝不可能发出这般清丽的声音。
门一开，陈皇后威仪上前。
宫中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太子哥哥，你回来啦？”
陈皇后定睛，殿中一张矮桌，两面各坐一人，转身迎来的是慧嘉公主，另一个就是林初好。虽她今日只瞧过一次，但也记得这般不可多得的好相貌。
“慧嘉？”
“皇后娘娘。”慧嘉连忙扶礼请安。
林初好在她身后亦然。
“你不是走了吗？”陈皇后目光在屋中扫过，只有棋桌棋盘，瞧不出丝毫旖旎。
“是啊，”慧嘉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半步，“就是之前托太子哥哥找的鱼缸，说好今日来拿，不想他去了太医院还未回。”
“这位？”陈皇后看向林初好。
“臣女林初好见过皇后娘娘。”林初好扶礼，规仪合宜，挑不出毛病。
“这是林初好，我在盛京新认识的朋友，”慧嘉笑道，“我不想一人等着无聊，就拖她来和我下棋。”
陈皇后瞧着桌上棋盘，像是有了兴致，“结果如何了？”
“林姐姐棋艺精湛，赢了我好几局了，不过这局我赢定了。”慧嘉凑到陈皇后身边，挽着陈皇后的胳膊，邀功般得意。
众人见并没瞧见什么隐秘，也都没了兴致。
只有姜氏褪去冷汗，心中松了气，撑着站直了些。
“皇后娘娘，你们怎么来了？”慧嘉似也有些诧异。
陈皇后拍了拍慧嘉的手，宠道：“还不是你，也不说一声便把永宁侯的少夫人拉了来，害永宁侯夫人好生担心。”
姜氏被人推在前面。
“母亲，让您担心了。”林初好躬身抱歉道。
“永宁侯夫人，你别怪初好，是我硬要她陪的。”慧嘉上前。
“无妨无妨，”姜氏笑道，“初好能与公主作伴，也是侯府荣幸。”
“既是如此，那侯夫人能把初好借我一晚吗？”慧嘉眼中盛着笑。“我明日就要走了，想和初好再聊些知心话。”
“好好，”姜氏忙应道，“初好，今晚你就去陪公主，明日再回吧。”
“是，母亲。”
林初好扶礼道。
她未转头，但也感受到那东方礼注视的目光。
皇后身边内侍，似转了一圈，出来微微摇头。
皇后知今晚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东方礼经过林初好时，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
“怎么，太子容貌不一般？”
林初好似未听见，没给他半分目光。
慧嘉见天色也晚了，也就带着林初好，和众人一起出了东宫。
只是出了门，就分了方向，向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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