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真是处处是坑。要不是你突然想到营业执照，那还真是被他给套进去了。”乔明芙拍着胸口，将手机递到钱秀莉面前，“刚才我问了胜玫，她说现在和食品，还有经营和儿童教育有关的营业执照是越来越难办下来了。”
“而你要开的托儿中心，却偏偏和这两个都有关。胜玫说她一时还没想起来，更没想到苏小程这个人竟这么卑鄙，还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我也没想到，这多亏了，”钱秀莉忽然解开安全带，“我有点急事。你和胜玫说，让她不用担心，事情都搞定了。我去去就来。”
乔明芙依钱秀莉的话照样复述。钱秀莉快步跑进托儿中心，苏小程已经不在，前台低着头，双手麻利的收拾着东西。
走近一点，钱秀莉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到她面前，“他骂你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钱秀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何况她前几次见她，她都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模样。
别人肯定要被钱秀莉这几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但是前台却听懂了。她一把把纸巾拿过去，低声嘟囔了一句，“早就不想在他手下做了。”
钱秀莉拿起前台的笔在纸上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乔明芙说饿了，拉着钱秀莉去吃东西。钱秀莉说请她吃饭，让她挑地方，乔明芙抱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家小巷里的小馆子。
她将车停好，拉着钱秀莉进去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开始向钱秀莉讲述自己的心得，“吃东西是讲口味，这种馆子一般都是夫妻经营，最讲究品质，一定是一大早买的最新鲜的菜和肉，待食客点菜之后，厨师大火猛炒，新鲜的肉在大火的煸炒下加入盐，酱油，鸡精，各种调味料的精华和香味，出锅的时候还带腾腾的锅气，夹一筷子放进嘴里，啊！那才叫人间美味。”
乔明芙拿起筷子在空中虚夹一下，然后砸吧了两下嘴巴。
钱秀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也不经常做饭啊的！听这口气你倒好似是个美食家似的。”
“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是美食家。”乔明芙放下筷子，单手支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钱秀莉，“你不知道，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好好的吃饭了。”
自从卖花以来，她要么不是买点东西随便对付几口，要么就是在钱秀莉家对付一顿。有时忙起来，也顾不上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等到忙完，好像又有无数的事等着自己去做。
“那今天就好好吃。”钱秀莉将菜推到乔明芙面前。
“嗯。”乔明芙重重点头，好似一个听话的孩子。
乔明芙正在将冒着腾腾热气和香气的枫叶豆腐塞进嘴里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乔明芙半张着嘴咽下嘴里的豆腐，从包里拿出手机。
打电话来的是正在帮乔明芙蓉装修店面的装修的工头，他的语气急切而惊慌，“乔老板，你现在在哪呢？有一伙人跑进来店里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到处打砸。你快来看看。”
乔明芙听完来不及挂断电话，扔下筷子就向外跑，钱秀莉正要跟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去把单买了。
快要装修完的店面比还没装修时更狼藉，刷了白漆的墙面被泼上了五颜六色的油漆，乔明芙精心挑选的星空屋顶被砸出数十个大洞，黑乎乎的好像宇宙中黑洞，防滑防水的木地板被砸到处是坑，乔明芙命人凿开的大窗，刚装上的玻璃连同窗棂被卸了下来，又恶意砸向了对面的墙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折射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如坠了满地的星子，闪得乔明芙几乎落下泪来。满身灰尘的装修工人无措的站在一旁，粗糙皲裂的大手搓着沾了各种油漆的衣角，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明芙往前走了几步，踩在地上的坑里差点摔了一跤，钱秀莉忙扶住她，看着她苍白脸，无神的眼，想到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着等花店开业后她如何大干一场时双眼神采炯炯，鼻子一酸，当即揽过乔明芙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道，“没事的，会好的。”
丁胜玫抽空过来了一趟，看着这一室狼藉，阻止了正要动手收拾的装修工人。“别动，保持原样。你们报警了吗？”
乔明芙摇了摇头，又立刻醒悟拿起手机报警。丁胜玫转悠了一圈，忽然又说道，“你那个拍视频的伙伴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你打电话叫他过来一下。”
“傅思州？他只和我合作的拍视频而已。”
“明芙，胜玫让你把傅思州叫过来就是让他来拍视频啊。”经钱秀莉这么一提醒，乔明芙也明白了过来。她又拿起手机给傅思州打了个电话。
傅思州和警察是前后脚到的，警察询问是谁报警，为什么报警，乔明芙一一答了，店铺虽然没有正式营业，但装修工人的工钱，还有购买原材料的钱，都可以按照恶意破坏他人财物来定罪，被砸坏的店面是物证，那些装修工人皆是人证。只是乔明芙还没来得及装监控，没能拍下那些人的面貌，装修工人们也没怎么看清他们的面孔。警察录下口供之后，说是会继续追查，等有线索了会通知乔明芙。
傅思州见到满地狼藉的店铺，心头也莫名的升起一股愤慨。乔明芙为了盘下这个店铺花了多少心血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眼看着被打砸毁于一旦，他如何能不心怒？
“到底是什么人？”
“傅先生，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想，你应该把这具有纪念性的一幕拍下来。警醒明芙。”
傅思州镇定心神，打开相机，眼底带泪的乔明芙站在狼藉的室内出现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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