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一案了结。
陆之南没受多大的罪，但真实身份，让人知晓了。
林天成的夫人，桑槐，就是陆之南一事，让韩襄知道了。
韩襄孩子都和林效差不多大了，在军中级别也不低，不知道参加大大小小多少战事，生死线徘徊多次。
知道这个消息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到了林天成的公司，就差把枪抵在林天成的额头上。
陆之南出事的时候，林天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气定神闲地看着韩襄。
“这么多年了，韩军长此时找来，未免太迟，你有了孩子，我也有了孩子。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韩襄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把林天成从窗户丢出去！
他又想起十几年前，和林天成见过一次，那个时候陆之南就在屏风后面！
玛德！
就在距离他那么近的地方！
林天成那天晚上绝对是故意的！
韩襄越想越气。
当初陆之南消失，他疯了一样到处找人，也曾查到林天成和陆之南的过往，可那个时候，林天成的身边有了一个叫桑槐的omega，韩襄就没再深究。
若当时深究……
若十几年前，迈过那道屏风……
韩襄握紧拳头。
若陆之南和林天成两情相悦，他可以放弃。
但他听说了，陆之南宁愿坐牢都不愿意和林天成在一块！
韩襄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陆之南。
但他不是当初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隔了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当初那一点儿都没有点破的关系，不可能维系到现在。
陆之南不爱他没有关系，甚至忘了他也没有关系。
只要陆之南想走，他会帮着陆之南离开。
韩襄找了个追查犯人的由头，把林天成的大厦给封了，上上下下的人全都不许出去，还放了屏蔽仪，信息发不出去。
借此机会，韩襄冲到了林天成的别墅，看到了陆之南。
他坐在露台上，一副清淡致远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悟道飞仙的模样。
韩襄站在楼下，出神地看了他半晌，眼睛渐渐湿润。
这副模样要是让军队里那些小子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
韩襄一进门，家里的管家，阿姨就上前来，韩襄身边的人直接把他们摁在了地上，嘴还给捂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韩襄上楼，看着陆之南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来。
他站了良久，才缓缓走过去。
韩襄一直等着陆之南开口，可是他一直都没有。
哪怕韩襄站在陆之南身后许久，他都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又像是隔绝了外界一切的信息。
“南……”韩襄开口，忽然意识到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这样唤他，“陆之南。”
陆之南一僵，回过头，看清楚身后的人的面容的一刻，眼睛微微睁大，失语良久。
韩襄内心惊涛骇浪，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出口一句。
“好久不见。”
老套，又平淡。
陆之南站起身，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道：“好久不见。”
韩襄沉了沉内心翻涌的情绪，道：“我把林天成关在大厦里了，就是想来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走？”
陆之南手指微微一蜷，心中触动，旋即却又苦笑。
“我走不了，我被他永久标记了。”
韩襄：“不是可以清洗标记吗？”
陆之南看着韩襄。
对方是来救自己的，他必须和盘托出。
哪怕现在是自揭伤疤。
“之前，抠烂了腺体，想要清洗，没那么容易了。”
陆之南说得平静淡然，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韩襄愣住，面上控制不住地露出恼怒。
抠烂腺体？
那会多痛？
韩襄心都快碎了。
林天成嘴上说着爱他，就是这么爱他的吗？
“我可以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让他给你看看，也许能有办法。只要，只要是你想走。”
韩襄说完紧张起来，他怕是陆之南不想走。
“我想走。”
韩襄心里面的大石头彻底落地，面上露出欣喜。立马让陆之南去收拾东西，陆之南却摇头。
“这里没有我的东西。”
韩襄一怔，连忙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
陆之南离开了别墅，走的时候，都不曾回头。
在韩襄的安排下，陆之南进入了国家信息素研究中心，不少专家都对他的腺体进行研究调查，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林天成的大厦解封。
林天成找过来几次，陆之南不见。
可林天成蹲他，将陆之南堵在了地下停车场，递给了他一瓶信息素提取液。
陆之南看着他，又低头去看那瓶信息素提取液，“什么意思？准备放过我了？”
“信息素一案暴露以后，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你。”
陆之南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再也隐瞒不了其他人。
“说实话，自始至终，我留住的也不过是桑槐而已。”
从来都不是陆之南。
林天成将信息素提取液放到他的手心，“你需要这个。”
陆之南没有扔掉。
他确实需要这个。
“南南，我爱你，我只是用错了方法，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之南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能，你知道我的，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绝不会回头，你若要勉强，得到的也不过就是如同这些年一般的行尸走肉。你要是喜欢，这具皮囊我可以给你，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林天成心口一痛，像是从悬崖边上失足跌了下去，整个人都在下坠，巨大的坠空感，让他面色苍白，几乎要站不住。
“我爱你，我有什么错？”
陆之南不再理他，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林天成看着车尾灯的方向，喃喃，“我又有什么错？我不能爱你？你不能爱我吗？”
没有人回答。
陆之南的腺体清洗手术终于落定，手术那一日，林天成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站在信息素研究中心的大门口。
他的架势让人以为他是来闹事的，韩襄赶了出来，和他对峙。
“你来做什么？”
林天成苦笑，“我能做什么？你守他跟守什么宝贝似的。”
陆之南周围的护卫，如同铁桶一般，说上两句话倒是不难，想做什么，却不能。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百分之三十。”
林天成喃喃，“百分之三十，这么低。”
陆之南的腺体是破损的，手术一旦失败，只能摘除腺体。
林天成望向韩襄，“是你怂恿的？你想标记他？”
“他清洗以后，破损的腺体无法再承受永久标记。况且，是他自己想。”
林天成：“哪怕是摘除腺体，也要清洗掉…南南他是真的不愿意……我不信，他对我一点情谊也没有。”
韩襄恨毒了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拿刀往林天成的心窝子里面捅。
“我觉得没有，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他手术结束，康复了以后来问。”
林天成险些站不住。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清楚。
如今从旁观人的角度看，竟然也是如此，更让他心痛难忍。
“我不信，我要问他。”
“随你。”
两个人在信息素研究中心大门口对峙许久，直到里面传来消息，陆之南的手术成功了。
林天成留下的永久标记，彻底洗清。
林天成望向里头，仿佛视线能够穿透重重阻碍，看到里面的陆之南，可是实际上，他看不到，眼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焦躁如火，焚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他想哭。
好像谁都在和他作对，连老天爷都是。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是个好日子，仿佛是在庆祝陆之南彻底挣开了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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