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火有没有告诉两人这件事并不重要。
因为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一点。
上辈子的纪随和这辈子的江城，对虚空战场都不陌生。
但江城现在还在昏迷，而纪随，她终于知道实验室里的秽兽都是怎么搞过来的。
她甚至怀疑，这个通往虚空战场的裂缝，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一群疯子！
虚空战场虽然由混沌屏障阻隔着，强行将其与人类城市分开，但其实里面并不是一块具体的区域。
没有人知道虚无战场到底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虚无战场的边界在哪里。
混沌屏障，更像是一个稳定，单向开启的，通往虚空战场的大门。
秽兽身上的毒雾的确可以缓慢侵蚀混沌屏障，但混沌屏障不仅可以再生，还能直接消融秽兽的本体。
任何试图越过混沌屏障的秽兽，都会变成混沌的养料。
人们也试图研究出混沌屏障的机制，用来制造对秽兽更大杀伤力的武器，只可惜混沌无法保存，更别提研究。
而因为高阶秽兽的存在，虚空战场里更是存在着许多不稳定的空间裂痕。
这也是为何之前神启的考试场中会出现莫名逃离的秽兽。
特勤处的存在，除了定期清剿繁衍潮的秽兽之外，便是及时发现这些不稳定的空间裂缝，将其修补，否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秽兽闯入人类世界。
但这种裂缝就像是筛子上的孔，太大的秽兽是逃不出去的。
可他们今天遇到的这个裂缝，竟然可以让他们从虚空战场捕获活的超过4米的秽兽！
纪随不敢想，如果这个裂缝不受控制地扩大，甚至被直接撕裂成豁口，一旦更高阶的秽兽跑出来，对普通人就是一场绝对的灾难。
听到纪随说他们现在所处的灰蒙蒙的地方竟然是虚空战场，宴清虚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些人……疯了吗？！”
纪随想到的那些，宴清虚自然也想到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寸草不生的枯黑土地：“我们，从一个城市的地下室，直接到了虚空战场？！”
纪随沉着脸点了点头。
好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是什么秽兽巢穴，否则恐怕降下来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吞没。
而之前在实验室因为药剂导致的精神力压制也在慢慢恢复。
只要等到江城彻底醒来，凭着他对虚空战场的熟悉，三人就能顺利地离开。
但现在的麻烦是，江城很可能被直接注射了那种抑制精神力的药，纪随的精神力始终没有感知到他恢复时的压迫感。
而江城身上的伤，虽然在他本身的体质下缓慢愈合，但还是太慢了。
属于A级觉醒者的新鲜血肉气息，很可能会招来六七米以上级别的秽兽“觅食”。
甚至……纪随有些担心，现在周遭如此安静，是不是也因为他们被高级别的秽兽盯上。
纪随解下了自己身上挂满了不可名状的绿色黏糊玩意的斗篷，裹住江城，希望能起到一些遮蔽作用。
虚空战场上根本无法分辨方位，因为到处都长得一样。
唯独那种明显的大坑，需要避开，那下面往往会有巨大的秽兽巢穴。
纪随举目望去，周围倒是暂时没看到类似巢穴的地方。
想来也是，离老这群人就算再疯，也不至于自寻死路。
“这样的话，根本找不到出口。”宴清虚抬头看向他们掉下来的方向，到处灰蒙，哪里还能找到那道裂缝。
不过就算找到，也不能往里钻，谁知道一钻出去会不会直接被枪顶着头？
“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吧。”纪随只能道。
但大概是相生相克，满是秽兽的虚无战场中，却存在一种名为龙鳞草的植物，气味被秽兽厌恶。
因此长着龙鳞草的地方，往往很少会有秽兽出没。
好在做了这么多次选择题之后，小c的权限似乎的确高了不少。
这回不等纪随提起，它就主动出声道：“前方大约100米处长了一大片龙鳞草。”
甚至它还将长有龙鳞草的地点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对这么贴心的小c，纪随属实有些不习惯。
她领着宴清虚，朝着小c标注的方向走去。
宴清虚对纪随一向是没有过半分怀疑的，见纪随说有办法了，背起江城就跟着纪随走。
恐怕这会儿纪随就算给他领到秽兽跟前，他也只会觉得：阿随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兴许出口就在秽兽的嘴里呢？
好在，没走多久，两人便看到了一片长得颇为奇特的植株。
细密的银灰色叶片整整齐齐地铺在地面，看起来的确像是龙鳞一般。
放眼望去，龙鳞草无边无际，竟占据了一片极大的空间。
纪随看着一整片的龙鳞草，忍着想薅两把的冲动，示意宴清虚可以把江城放下了。
宴清虚从善如流地把江城平放在草叶上。
这草叶看起来有些冷硬，实际上摸着倒是挺柔软的。
折腾了这么半天，纪随也有些累了，她直接坐在了这片草地上。
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触感，纪随不由想到，可惜龙鳞草只能在虚无战场中存活，一旦拿出去便会立刻枯萎。
否则这倒是可以拿来做成铠甲什么的，岂不是闪避点满？
不过上辈子，大魔王宴清虚到底是为什么会毁掉混沌屏障呢？真的单纯是因为堕魔之后神智错乱蓄意报复？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太多纪随意料之外的情况。
她不得不思考，难道上辈子大魔王其实是发现了些什么，否则单就毁掉屏障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而宴清虚坐在纪随对面，看着似乎盯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些什么的纪随，心里有些许挫败感。
纪随的秘密太多了，小c的存在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
他觉得那些秘密或许与自己应该是有一定关系的。
只是，纪随有时候看向他的眼神，却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其他的人。
他有心想问纪随：你到底透过我在看向谁？
但如今，他只觉得还是他太弱了。
或许，他能再快点突破，变得更强些，纪随就能更信任他一点，愿意和他分享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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