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表面保持镇定，内心却惊涛骇浪。他刚刚看到的一幕，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阵浪潮，久久不能平息。
萧灿的眼瞳在他刚刚苏醒的这段时间里是竖瞳，眨眼之后又恢复成了横瞳。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种诡异的变化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安是针对萧灿。
竖瞳在人类中极为罕见，通常存在冷血动物身上。而萧灿，一闪而过的竖眸，让他不得不再次审视萧灿。萧灿身上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意”，耳边又传来萧灿呼唤唐云意的声音。
萧灿躺在床上，形如枯槁，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的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身体如纸一般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他想撑住身体坐起来，指节因攥紧床单泛着青白。
檐下的灯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光在他凹陷的眼窝处投下阴影，睫毛像被风吹散的枯草，露出眼底浑浊的灰色。
唐云意把他扶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一个垫枕，他就像条没了力气鱼，缓了许久，才扯动嘴角：“我估计也就这几天了……”，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痉挛着勾住被角，骨节突出的手腕上，青筋缠绕如蛇。
萧灿这一抽，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显得格外沉重，面容消瘦、苍白得整个人看起来既不像人，也不像鬼。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橘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不正常的光晕。
唐云意没有开口，萧灿至少不会死那么快，这段时间里，他应该能后查清楚萧灿的病因。
没有人回应萧灿，他眼睛一涩，红了起来。怕被人看到，他微微闭上双眼，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混乱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边缘，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抗议，可他不甘心，内心深处，不甘心死去的强烈执念一直在支撑着他。
许久，唐云意终于开口，“萧灿，你别多想，你一定没事”
萧灿听完，手指紧紧抓着衣角，指甲深深陷入布料中。他在极力的克制隐忍。
看着唐云意眉头时不时蹙起来，萧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把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聚到胸口，缓缓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我……”
“火山哥，既然你要死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小梦？”
萧灿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唐云意果然知道他要死了。
“死了就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萧灿伤心欲绝，“我都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往我身上插刀？”
唐云意眨了眨眼，“我也不是神仙，救不了你。我这不是念着你快要死了，帮你达成心愿？”
唐云意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你的愿望清单:第一个是趁你活的时候，带你去见见小梦。第二个，你死后把你的尸体带回上清国安葬。这第三嘛？你那么好色，我肯定得给你多烧一点美人”
萧灿大约是被唐云意气到了。脸迅速红温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胸膛里破了一个洞，“你……”
“今晚就带你去，你好好休息”
萧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回想他勾起的嘴角，用力的捶着床，不知发什么闷气。
九百生忧心忡忡的跟上他，“云意，火山哥都这样了……”
“他暂时还死不了”，唐云意急急忙忙要去准备，闫瞾转角都与他迎头撞上。
闫瞾的脑袋，仿佛撞上了铁块，龇着牙，咧着嘴，“五长老来了。让虎妞还她的九阴蛊”
五长老颂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逼上来，清和雅还有川孟骑虎难下。
一个大人逼着一个小孩子，场面尴尬。虎妞更是跳上了桌上，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清脸色窘迫，当初可是说好了，九阴蛊等他们协商，一定会解了他们的十魂散。现在……偷蛊的人竟然是虎妞。
“把我的九阴蛊还给我”
双方僵持，场面气氛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虎妞和颂都紧绷着神经，目光如利箭般在空中相互碰撞，仿佛随时都能擦出危险的火花。
空气仿佛都被两人的气场稀释，众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颂和虎妞彼此对峙，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用完了，没有了”
颂嘴角抽动，实在不想跟一个只要腰间的小孩子计较。但是这个孩子过分嚣张了。
只见虎妞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仿贼喊捉贼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颂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躁动，但那虎妞却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又大声嚷嚷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真不知道偷蛊的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那么多九阴蛊，你都用完了？”，颂也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一个小小的人儿……你当饭吃呢？”
颂气煞也。
“又不是我一个人用……”
颂横扫屋内的人，气焰上涨，“就算你们几个人用，也用不完。九阴蛊是我耗费了多少精力才培育出来，你……”，颂忽觉得胸口有点疼，“你们是炒了吃？”
颂知道他们急需九阴蛊解毒，故而对他们花里花哨的招式视而不见，没想到他们竟然偷蛊。
“唐云意可真够阴险，派一个小孩子偷蛊”
颂污蔑唐云意，虎妞不悦了，“跟唐云意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去偷蛊。而且偷蛊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还有谁？”，颂立刻追问。
虎妞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我见有人进去偷蛊了，我就跟着进去了。再说，你培育那么多九阴蛊干什么？你们西疆有那么多人需要解毒？”
颂一下子愣住了。她所有的精力全部拿去培育九阴蛊了。她只知道按命令行事。培育出的九阴蛊只管送上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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