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不学无术的田家强进城打工。
快三十的人还没娶上媳妇，只因为他是村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子。
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姑娘说给她。
再不想办法搞点钱，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城市真大，真热闹。
花花绿绿的灯。
高高的楼。
匆忙的车流。
到了夜晚也不停歇。
田家强喜欢城市的繁华，更喜欢城市的女人。
白花花的大长腿，真踏马好看。
可她们从来都不正眼看一下田家强。
田家强是个洗车工。
只有在洗车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和这些城市里的女人说上几句话。
但凡是漂亮女人的车子，他都干的格外卖力，只为得到对方一句谢了。
可是他再鼓着勇气和她们多说几句，她们就不理人了。
要么一脸嫌恶的赶紧离开，要么就是满脸冷漠的装作啥也没听见，搞的他被其他洗车工哄笑。
“兄弟啊，咱啥人，人家啥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田家强颓了一阵子，心里憋了一股邪火，想找个地方散散。
城里啥都贵。
就他那点工资，小巷按摩店里那种快餐都吃不起几次。
田家强想着，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吧。
城里女人不行，找个和他一样从农村到城里来打工的总可以吧？
磨了工友一阵子，终于有人答应替他介绍了。
那天，田家强特意买了身新衣服，还去理发店剪了个时髦的发型，就为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女孩长的普普通通，化了一点淡妆，看着干干净净的，挺好。
田家强很喜欢。
大方的请女孩吃了顿他平时舍不得吃的大餐，饭后又带女孩去看电影。
昏暗的影院，他闻到了女孩身上的淡淡香味，心猿意马。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开车送女孩回出租屋。
当然，那车是他问工友借的二手车。
路上他特别殷勤的和女孩聊天，女孩微笑着回应，他以为这个事儿成了，又约了女孩几次，终于忍不住动手动脚。
女孩不乐意，甚至大声呵斥了他。
他从女孩的眼神里看到了鄙视。
和那些城里女人的眼神，本质上并无区别。
“你踏马的凭啥看不起我？”
田家强怒了。
他把车开进僻静处，强行扒开女孩的衣服。
事后，他被工友狠狠打了一顿。
但女孩并没有告他。
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事哪怕不是女孩的错，也会影响名节，影响以后嫁人。
她只能含泪忍下了这件事。
被洗车店开除，田家强换了个修车店打杂。
他受到了启发，一开始装的人模狗样的。
等女孩信任之后，便把她们约到了僻静的地方，扒下她们的衣服。
没有女孩报警。
田家强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盯上了城里女人。
可那些女人警觉性高的很，他也没有途径靠近她们。
转折点在他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帮他们开黑出去赚钱的时候。
某一天，他载上了一个很有书卷气的女孩。
女孩背的书包，飞扬的马尾，甚至普普通通的校服都令他的心在疯狂悸动。
刀架在女孩白嫩的脖子上。
他没有载女孩去她要去的地方。
黑出租一直开，开出城，开去了郊区，开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女孩用一种令他恐惧的眼神说要报警要让他受到惩罚。
他害怕了，把车开进河里。
趁天黑，把女孩带回了自己的村子，绑起来关在地窖。
新闻里，寻找失踪女孩的消息满天飞。
他更害怕了，一直窝在家里。
那段日子真煎熬啊。
但他舍不得杀掉女孩，反正大山里从来不缺外来的媳妇，等风头过去，就对外说是卖来的。
女孩很狡猾，一直在想办法逃跑。
有一次，差点被她跑出村子。
把女孩抓回来后，他狠狠打了她。
“打死我吧，做鬼以后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他又害怕了。
但老爹说没事，他有办法。
老爹去来一趟大姑家，神神秘秘拿回来一些油，做了一筐酥油饼，那叫一个香。
田家强想吃，被老爹打了手。
“给你媳妇吃了这个，她就听话了。”
田家强很高兴，当即就拿着油饼去地窖。
“只要你给我当媳妇给我生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可女孩倔的很，一口也不肯吃，还朝他吐口水。
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没忍住，打了女孩的脑袋。
可惜。
好好的一个城里媳妇，没了。
田家强封了地窖，城里不敢去，便一直待在村里和父亲生活。
十年。
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都怪她们！”
“她们凭啥看不起我？”
“她们都是自找的......”
审讯室，戴着手铐的田家强失控的大吼。
警察们冷冷的盯着他。
那种眼神让他害怕，他缩成一团。
不光他，还有他的帮凶父亲，以及干过同样勾当的朱家母子。
朱家母子的地窖里，埋藏着无数婴儿尸体。
经过辨认，那些都是女婴。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的严酷的审判。
“近日，失踪十年的少女终于被找到，因此牵扯出一桩令人发指的拐卖案......罪犯的手段丧心病狂......”
“再次，我们要感谢提供线索的好心市民......”
新闻一出，整个网络都炸了。
罪无可恕！
无数人都在声讨这些罪犯，要求从重处理。
也有人猜测，提供线索的好心市民是什么人......
整个云城沸沸扬扬。
齐琪的尸骨被送回了家。
打开房门，看到阔别十年的女儿时，那个饱受折磨的母亲再也控制不住嚎哭起来。
谁也不知道，那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齐琪被葬在父亲的身旁。
两块墓碑依偎在一起。
陈默烧了许多纸钱给他们。
火光之间。
他仿佛看到了那对父女，在朝他缓缓的挥手。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女儿。
坏人也将受到惩罚。
但这个结局并不美好。
因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默花了些时间，将剩下的十几个女孩一一送回她们的家乡。
扎纸人，通阴阳。
抚慰生者，祭奠亡魂。
“姑娘们，一路走好。”
陈默扬手。
纸钱纷纷扬扬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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