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急匆匆赶到光点消失位置一看，当场就震惊了。我滴天！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地上一个大坑，像被导弹轰击过，周围的山石树木被夷为平地，化作齑粉。
坑里躺着个年轻男子，正是白离上次见过那位。
在他旁边两三丈处，有个裂成两半的冰球。
白离忙不迭地冲上去，蹲在年轻男子身边仔细查看。
他脸色青白，手上脸上都被冰霜覆盖。呼吸微弱，寒气逼人。
嘀，嘀，嘀，山神频道又恢复正常。一个微弱的大光点与一个正常大光点恰好停在白离与年轻人的位置。
这难道真是……苏老头？
仿佛是要验证白离的猜测，年轻人轻轻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对白离说了几个字。
声音太小，看唇形应该是说：“你来了？”
白离将随身携带的药草一股脑儿倒出来，然而却不知哪种合用。
想了半天，凭直觉取了些看起来红艳艳，闻起来香喷喷，尝起来无毒无害的果子化成果汁。
又变出一把长柄勺，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下。
年轻人，哦不，现在该叫他苏信。
苏信服下果汁，闭目休息了一会，身体表面的冰霜渐渐蒸发，脸色开始恢复正常。
“能动吗？”白离不敢随意挪动苏信，怕他有内伤。
苏信虚弱地道：“不能。”喘息几口气又道：“我屋里有药。”
白离点点头，变成一只猛虎，用山神之力将苏信平举到自己宽厚的背上，驮着他平稳地朝他的茅屋奔去。
在苏信断断续续的指挥下，白离从他的种子柜里翻出草药，又按他说的方式合成伤药给他喂下。
苏信服了药，安静地睡着了。
白离害怕女娥又杀回来，又担心苏信醒了没人照顾，便守在苏信府邸，一夜没合眼。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离实在太疲倦，坐在门廊外靠着大门就睡着了。
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离一震，瞬间清醒，大吼一声：“是谁？”
“是我。”一把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白离一抬头，苏老头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苏，苏老伯，你还好吧？怎么不多休息会？”白离赶紧站起来扶住他。
苏信摆摆手：“不必，我没那么脆弱。”
白离朝院外张望一下，向苏信汇报道：“那位女娥大人昨晚没来。”
“她不会再来了。”苏信余怒未息：“我已将她打回原形。”
白离见苏信说话的时候气息还很不平稳，便道：“苏老伯，您还是回屋坐下说话吧。”
苏信点点头，缓步走回屋里坐下。
白离识相地问道：“您要喝水吗？或者再服一次药？”
苏信沉吟片刻，吩咐着白离又帮他合成了一次伤药。
这下白离正大光明地把苏信的屋子参观了个遍，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却什么秘密也没发现。
“你坐吧。”苏信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有些事也有必要让你知道了。”
白离见他神情凝重，就象交待那什么言一样，赶紧端端正正坐下来。
“女娥曾是我养的一条开了灵智的鱼。那时候，她心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事认真，勤奋好学。于是我向老山神举荐了她。”
“哦。”原来还是您老遗留的祸害。
“她当上川泽神后，顺着河流游览人世，被人间的繁华吸引，心智渐被污染。”苏信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她开始耽于逸乐，不务正业。并且，还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白离听到这儿，偷眼瞄了苏老头一眼。
谁叫您老这年轻人的形态这么有吸引力，话说哪个形态才是你本尊啊？
苏信停顿了一会，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开口道：“那时候，我有一位喜欢的姑娘。她是个凡人，一双巧手擅长编织。”
白离点点头：“原来如此。”
苏老头沉了入回忆，语气有些哀伤地继续说着：“凡人寿命短暂，我亲眼见她从豆蔻少女到苍苍白发，却无能为力。她死前已经重病在床，眼睛也看不见了，却摸索着为我编了那顶草帽。”
想不到苏老头还有这样悲情的经历，白离想了想问道：”山神守则第一二条是您加上去的吧？“
苏信点点头。
白离有心想岔开话题让苏老头没那么难受，便道：“第一条不接触凡人吧，我觉得没必要，就看怎么跟他们接触。我遇到常明前，就是去阻止一群伐木的人。”
苏信闻言一怔，这小子也太莽撞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白离继续道：“如今这山上的树长起来了，动物也回到山里，盗猎、盗伐的事件会随之增加。得想办法从根子上解决。”
“你说得对。”苏信表示赞同。
二人又商谈了一会解决问题的计划，白离见苏信已无大碍，便起身向他告辞。
临走前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山神会不会衰老呢？”
苏信一听就知道白离是想问什么，点头道：“容颜不会衰老。只是，我那个样子，不够威风。”
“明白了。”白离恭维道：“苏老伯怎样都好，各有气度。”
苏信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你见过我的真身……”话没说完就打住，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那会怎样？”白离见苏老头似乎还羞涩起来，不由得开玩笑道：“被看见了真身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苏信闻言一楞，随即认真地看着白离，正色道：“地仙界是有这么一条规定，不过可以拒绝。”
突然又警惕地道：“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想做甚？抱歉，我不搞基。谢谢！”
“哦，呵呵，苏老伯您说哪儿的话呢，我就开个玩笑。”白离挠挠头，自我解嘲地道：“苏老伯您看我象基佬吗？”
苏信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离：“象。”
“……”您说话能不能负点责？
“你，就是现代人说的那什么女装大佬吧？”苏信试探地问道。
白离猛一抬头，正好对上苏信那关爱变态的眼神，心知自己的睡裙绝壁被他发现了。赶忙辩解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其实是女的。”
“哦。”哦是啥意思？信还是不信啊？
白离羞恼地捂脸蹲下，从指缝里补充道：“曾经是。”
苏信走上前来拍拍白离的肩膀：“没关系，社会在变迁，山神应该更能包容。你只是有些心理疾患而已，不必自卑。喜欢女装那也是个人爱好，不影响工作就行。”
“……”别拦着我，让我去屎！
苏信见白离一脸无地自容生无可恋，便体贴地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准你一天假。等我伤好了，就去试试你那个村民致富第一桶金计划。”
白离赶紧顺着台阶跟苏信告辞，变作一只山鹰火急火燎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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