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送孕妇过来的车子，银灰色的两厢车，是石城三矿之一冯富锦的小弟，所谓十八罗汉之一的李日新。自从查到李日新之后，范思成让张华明暂时不带人，只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现在发现他好像有卖车的意图，所以张华明觉得是时候带人了。
“老张，什么异动？”范思成甩了甩头，让脑子清醒了一点。
“那家伙准备卖车，理由是最近要去外地发展，这辆车不方便带去。”
“他的车买多久了。”
“算是新车啊，去年才上的牌。”
“噢，这么新？和他谈买车的人是什么人查过？”
“普通人，做小生意的，确实像是真买家。”
“有没有监听他的手机？”
“没……。”
“老张啊，你的胆子还是小了，监听他的手机，是最快确定他是不是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也可以查到他的社会关系网。”
“领导，如果他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那些人计划那么周密，你觉得，这个时候还会和他直接电联么？”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可以带他回来了，因为我们查过他近半年的一些消费记录，这个家伙三个月前开始，消费开始瀑涨，我觉得这是一条线索。”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证明他的车子那天送过孕妇。否则，他什么都否认，你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继续监控？”
“继续监控，或者，你可以找人旁敲侧击一下，这一步你早该用啊。总得找到一些证据才带人，否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范思成虽然没干过警察，但是侦察水平一点都不比张华明这些老警低，因为在部队的时候，老虎团的兵都要学习侦察兵的通用技术。不然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他们就抓瞎了。
所以，最近的有关他的案子，几乎每次都是他给张华明做侦破导向，有点儿过去那蒋先生指挥军队打仗的味道。
不过，他是假内行，范思成是真内行，每次他的指导都对了，所以县局上上下下对他这个县长搞侦破并没抵足情绪。
“好吧，听你的。”
“那个啥呢，老鸦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在监视中，没什么动静。”
“唉，要突破啊，再不突破就麻烦了，昨晚开始，他们已对我发动进攻了。不过，现在貌似只是预热，还没抛出孕妇死亡这一重磅炸|弹，我估计，他们在精心准备中吧，这是他们的终极一弹。”
“是，我们会尽全力的，力争这两天有突破。”
稳重是好，但是范思成总觉得张华明太稳，没冲劲。很多事，没冲劲是办不好的。查案虽然是精细严谨的工作，但那只是对证据链而言。但工作方式完全可以放大胆一些，冲劲一点，过于谨慎往往 错失良机。
虽然，香江的媒体写文章和网上的帖子都没写真实姓，但是，用了真实的地名，照片的脸部也打了格仔，但是，大凡认识范思成的人，看到文章就知道说的是谁。
所以，到了下午，范思成的开始陆续接到关心的电话。这证明，帖子和八卦报导开始扩散，渐渐显示出它的攻击性。
当然，体制内，县里市里，主要领导现在全都知道了。
到了下午，傅友安来电了，不过消息不是好消息。
“思成，那些帖子有些麻烦，我找了关系，但是对方很强硬，说帖子内容不违规，照片也是真实的，并且打了格子。所以，不同意删除。”
“天啊，他们糊乱猜测，竟然说没违规，那明明就是诽谤好不好。”
“你没留心看啊，糊乱猜测的是跟贴，另一个帖子，已删除了。但是，主帖，人有只是说，某县某领导交游广阔，朋友众多这样写，真的不违规嘛。虽然，傻子都明白隐含什么意思。但字面没违规，人家又有人站台，确实难办些。”
“哼，他们肯定捡起西方丢给他们的骨头说他们有言论自由新闻自由了，日，这明明就是造谣是诽谤，居然还说没违规？领导，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省里有人吹风了？”
“唉，你明白就好。”
高手弄出来的事就是这样，表面上看，真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深一层看全是问题。也就是说，边界模糊了。然后，他们把这自由哪自由搬出，最后还会搬出律师跟你硬怼。同时，还会有人明里暗里的为他们说话。
这类事，如果官方要介入，通常都需要有更高一级的领导发话才有效。一旦当舆情起来了，即使发话也没用，反过来他们会咬一口政|府，这是西方人历来的套路，他们玩这一套已玩了数百年，从有报纸开始他们就玩这种把戏了，熟练得很。
这种套路有很大的隐蔽性，如果开头不掐死，后面就麻烦了。
现在网上的帖子就是这样，人家只说某个领导交游广不行么？人家已尊重你的隐私，照片的脸部都打了格子。
“没办法了？”
“别急，我在想办法。”
“我能不急吗？按照他们的套路，明天，甚至晚上就会有大批记者蜂涌而至，然后什么样的报导都会出来，他们会持续的扔出一些引导性的照片，文字。当舆情达到一定情度的时候，就会扔出最重磅的东西，那时候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谁敢惹？反咬一口把枪头对着政|府怎么办？不行，今晚，最迟明早必须有行动，否则就麻烦了。”
“你不是有行动了吗？网上有驳斥的帖子了啊，而且人气也不差，第一帖位置来回争夺。”
“没什么用的，你信不信，明天，他们就会推出指明道姓的报道，当然，这篇报导肯定是中性偏负面一点点的，总之，人家是合规的，但是，这有名有姓的报导出来，舆情肯定就真的起来了。”
省里有人给人家说话，傅友安只能找更高层次的关系，范思成有点一筹莫展。
不过，时间来到晚上，张妍的电话来了，总算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说京城的大人物会帮她发声干预。干预是干预，但是效果怎样，做计要晚些时候或明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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