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一把剑。”
顾朝生说道，“只是，这一把剑，一直没有完成。”
“什么样的剑？”
“桃木剑。”
李素王稍微错愕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
“事实上，这一把剑的完成度已经达到了九成，就剩下一点点。可是，我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少了哪里。”
“这一次下山，其实我有想过把剑拿过来让您看一看。只是，在很多人看来，剑已经是完成了，剩下那一成未完成的原因，或许是还没有达到自己最终想要的样子。”
李素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也许，剑已经是你最终想要的样子了，它几乎是达到了你想要的样子。至于你还是觉得它差了一点，那是因为你雕刻的那一把剑，它缺少了一个为你效命的契机。”
“我一直常说，剑是有灵性的。在剑心冢所铸的剑，落在使用者的手里，使用者必须要赋予剑的灵性才行。”
顾朝生想了想，说道：“您说的有道理。或许，我似乎明白，我那把剑缺少了什么。也许，这一次下山，我应该把它带在身上。”
“剑有灵，若真的能够与你产生共鸣的话，它会主动出鞘。”
停顿下，李素王问道：“你那把剑，命名了没？”
“还没。”
“你应该有想好名字了吧。”
“想好了。”
“一名剑客，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是很难得的。大部分人使用单剑，也有人使用双剑，还有人使用三剑。当然，超过三把以上这种剑客，其实是比较少的。不过，前不久有一个青年，说是从雪月城过来找我铸命。于是，在我这里挑了七把剑离开。”
顾朝生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他使用的可是六博之术。”
“对。”
李素王微点头，“所以他让我给他铸了七把剑，然后我分别铸了重剑无望、轻剑别离、长剑凤凰、双剑句芒、劫尘、三尺剑般若、一目这七把剑给他。”
雪月城的弟子，懂得使用六博之术的人只有落明轩一个。
这家伙，已经失去消息近三个月了。
本来让他去当卧底，现在他这个卧底却杳无音讯，不知会不会是人间蒸发了。
落明轩这个计划，按照现在来说，并不算是失败的计划。
准确一点来说，一切还在计划之中。
“李前辈，有一把剑需要你修补一下。看看，你还能不能将它修补完整。”
“拿来我看看。其实，刚才我便觉得，在你的身上，应该藏着一把名剑。”
顾朝生从身上把破军剑拿出来。
李素王看到拿出来的两截断剑，愣了下，脱口道：“这是破军剑，怒剑仙颜战天的武器！”
“对。”
李素王接过来看了一眼。
他对破军剑自然熟悉。
要知道，十大名剑就没有他不熟悉的。
无忧、霜雪、昊阙、动千山、青霄、破军、心、铁马冰河、大明朱雀和天斩，几乎每一把，哪怕是闭上眼睛，他才能够将剑的模样给画出来。
剑是剑客的命。
没有剑的剑客，已经不能够称为剑客了。
如今，破军剑在他的手里，而且断成了两截，这说明……
怒剑仙颜战天已经死了。
“没死。”
顾朝生从李素王的表情里猜到他心里想的。
“其实，我有准备把他杀了，倒不是心慈。于我而言，杀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该杀当杀。”
李素王倒也没说什么。
不流血的江湖，不能够称为江湖。
不杀人的剑客，也不能够称为合格的剑客。
顾朝生不一定是剑客，但他是青城山的弟子，哪怕青城山再怎么置身于事外，它还是处于江湖之中。
“不杀他，是因为想让他回去传句话。至于破军剑的话，对于一个废人的来说，留在身上反而是怀璧有罪。”
废人……
李素王眉头轻蹙一下，倒也明白顾朝生所说的话。
“我先把剑融合起来。”
李素王对于颜战天是生是死，还是变成废人，没有什么兴趣。
他现在只对破军剑感到兴趣。
一把断了的破军剑，不知道重新修复后，到底能不能达到原来的威力。
而且，这一把剑，下一个主人会是谁，这也是一件让人好奇的事情。
不过，在去修剑前，李素王突然间想到一些事。
“在见你们之前，我与无桀见过面。”
“看样子，他们在遇到颜战天的时候，并没有受伤。”
李素王轻叹一声：“以前心月与雷梦杀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总觉得，那家伙没办法给心月幸福。如今，他们两个都不在了，我有时候会后悔，若是当年强势一点，或许心月到现在还活着。”
顾朝生想了下，说道：“这是命。”
“这样说也没有错。但每一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后悔，就会不断的增加。若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无桀跟寒衣，我甚至想放弃这人世间的一切了。”
“李前辈，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想。心月前辈虽然不在了，但雷无桀继承了她的心愿。雷无桀拥有玲珑心，再配上剑心冢的剑心诀，他日成就自然不低。”
李素王轻缓道：“也许，寒衣和无桀这两个孩子，算是我最大的慰藉。无桀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心剑。如果他能够领悟的话，这一趟雷家堡之行，实力会有所提升。”
心剑。
守护之剑。
这个旁人只能够提醒一句，却无法代替。
李素王看着顾朝生：“当年心月与雷梦杀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希望，这一次我没有看走眼。寒衣，我就交给你了。”
“李前……外公，你放心，这一次，你绝对不会看走眼。”
李素王得到顾朝生的承诺后，接着忙着去修剑。
顾朝生从里面走出来，李寒衣的情绪已经缓和了。
“外公呢？”
“去了剑冢。”
“你跟外公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等英雄宴过后，就让青城山过来提亲。”
“啊。”
李寒衣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接着又带着一丝紧张的语气问道：“那外公答应吗？”
顾朝生头凑到李寒衣的耳边低语一句， 后者听着，耳根变得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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