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来干什么！？”
江南走近一看，果然是赵雨婷。
这家伙，躲在这黑漆漆的巷子里，就不怕遇到危险嘛？
真搞不懂，又没怎么她。
不就像往常那样开玩笑吗？怎么就气得躲在这里骂。
以前她都能当面骂的。
今天却这样躲起来，真是奇怪。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我可是听到了，有人在背地里偷偷骂我！”
“那你找她啊！又不是我骂的！”
说是这么说，但赵雨婷脸上的表情明显很不自然。
做贼心虚。
不是她骂的才怪呢。
赵雨婷狠狠瞪了一眼江南，然后倔强地转过头去。
嗯？
这时江南才看清，这丫头眼睛发红，看起来似乎哭过。
这更奇怪了。
难道是电梯里那几句话？
不至于吧……以前相处的时候，更过分的话又不是没说过。
而且似乎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贫乳妹？』
绞尽脑汁，江南唯一能想到会让雨婷不开心的就是这句话。
其它的话都是正常的拌嘴。
可这……
虽然以前说她胸小也会生气，但都是很直接的表现出来的呀。
比如开骂互损、动手打闹。
今天却出奇的能忍，即便生气，也没有继续跟自己吵。
更没有动手。
而是直接跑开，躲到这里。
“你哪根筋搭错了？”
想到什么江南直接问了出来。
而赵雨婷则是顿时恼了，转过头来用泛着泪光的眼眸怒瞪江南。
“你才搭错筋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开！”
火气莫名的大呢。
江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这状态的雨婷似乎是第一次见。
以前生气大多是玩闹性质的，可现在却感觉她是真的在生气。
还有那委屈感……
泛着泪光的眼眸——她好像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愤怒生气只是表面的。
她也会哭吗？
她一直自诩大姐头，把自尊心跟面子看得比谁都重。
平时也基本都是笑嘻嘻没烦恼。
难以想象，此刻的她竟像只受了伤独自躲起来的小猫。
不像她那咋呼呼的性格呢。
“那你在这里干嘛，要是遇到危……”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开啊！”
听到赵雨婷这近似咆哮的声音，江南再度愣住了。
半响过后……
“你……哭了？”
“我没哭。”
“不，你哭了。”
“我没哭，我没哭！”
这话同样是吼出来的，但相比刚才的多了几分崩溃。
而且……
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在外流。
但她的表情依旧倔强，眼睛里交织着委屈与恨意瞪视着江南。
不知为何，看着这双眼睛，心里莫名产生负罪感。
江南说不上话来了，只是默默站着。
“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都已经识趣地离开你了，只是想一个人待着，你有必要追上来笑话我吗！”
“我没有笑话你。”
“你上来就说我哪根筋搭错了，不就是想说我是傻逼吗！说我会遇到危险，不就是想嘲讽我很弱吗！一直强调我哭了，不就是看我哭想笑话我吗！”
“……”
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
第一次看到哭得跟泪人似的雨婷，江南真不知如何安慰。
要是像往常那般喊打喊杀还好。
只要把她制服就好了，打几下屁股，她自然就会安分下来。
现在这样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哭，真让人手足无措。
“对不起。但我绝对没有笑你的意思，只是出于关心。”
“呵呵，关心我？那你说我蠢，说我好骗，说我贫乳妹，也是出于关心？”
“……”
虽然那不是关心，也称不上恶意吧！
平时不都是这样拌嘴么？
今天反应这么大，还哭了，搞得好像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样。
“你不蠢，你不傻，行了吧。”
“我不要你的假惺惺，也用不着你可怜我，你走开就好！”
“我……我真没那个意思，我那只是开玩笑的。”
“可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我蠢，觉得我傻，觉得我弱，觉得我丑，连被骗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呵呵，你犹豫了。我没那么傻，知道你很讨厌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真没有！我要是讨厌你，为什么还会跟你玩？”
“因为你喜欢嘲笑我，欺负我，跟逗小丑一样很好玩。”
“……”
这脑洞，也是没谁了。
江南无语了。
明明在哭，还这么能想象。
还是说，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才爆发出来？
可平时明明挺正常的呀……
江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暴自弃般地抓着头发。
赵雨婷自顾自的地说道：
“你今晚也是故意那样说的吧，故意装得那么渣来恶心我，不就是想让我以后别再纠缠你了吗。”
“你确实是个渣男，玫瑰姐姐也很好看，胸比我大多了，你喜欢她很正常，但是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明知道他们认为我们才是情……你还说什么『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离开』，跟虞丽装卿卿我我，各种羞辱恶心我，不就是想让我丢面子离开吗！”
“而且……虽然我总是跟你作对，但我没有跟灵儿告密。”
“她发信息问我我只是说出来玩，没告诉她你跟虞丽的事。”
“还有你跟清婉姐姐的事我也没告诉灵儿。”
“我明明……都没做什么，可你对我却跟别人不一样，总是嘲笑我、欺负我，还会毫不留情地打我。”
“明明你跟耀阳他们都能有说有笑的，为什么对我就得冷嘲热讽……”
“难道胸小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
雨婷说了很多。
与其说是在骂，倒不如说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把双手叠在膝盖，把脸埋进去。
江南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听着——
没想到平时总是爱面子的婷姐也会有这么多委屈。
只是……
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首先，我没有故意恶心你，平时也都是开玩笑，不是欺负你。”
“其次，我没说胸小的人讨厌啊！”
“像雨婷你就……挺可爱的呀，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摸头摸头。
江南下意识把手放在她头上摸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依旧觉得害臊。
或许是平时的相处模式吧，吵吵闹闹打打杀杀没什么，但要对雨婷温柔，真的会让江南觉得难为情。
如果不是雨婷在哭着，那或许让他这个渣男都要脸红了。
太特么羞耻了。
但他感觉这种时候就该这么做。
赵雨婷似乎没察觉出来什么，只是抬起头来双眼泪汪汪道：
“你说得是真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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