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震响。
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二人。
陈川却面不改色道：“你是这里的掌柜？”
说着，他凝眸端详。
眼前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两个手臂上都是腱子肉，当是个练家子。
他左眉峰下有一颗痣很是显眼。
“嗯，”那人勾唇笑，“我姓雷，兄弟胆量不错。”
“来赴约周队长，没几分胆量怎敢来？”
话音落下，茶楼内的宾客竟有人叫好。
“雷大头，来的都是客，你怎么还拦着人家？”
“你懂个屁，来找龙队的，不拦着怎么能行？”
“龙队？”
听到这名字，方才还想看热闹的众人各个骇色。
看样子是不知情况下不敢轻易得罪周龙。
陈川心下明了，又道：“周队长来了吗？”
“来是来了，但你能不能见到他就不好说了。”
陈川心下骂娘。
他不信这是茶楼掌柜自己的主意。
必然是周龙提前打点好的。
说白了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雷老板，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他？”
“自然是过了我这一关。”
说着，雷大头一屁股坐在了茶桌旁，冲手下招了招手。
竟有人递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一楼内惊呼声一片。
“雷大头，你差不多得了，别吓坏这小兄弟。”
“来的都是客，可客人也分三六九等，像你那种怂出屁的，老子都不稀罕跟你比上一场。”
众人哄笑。
雷大头凝眸抬了眼帘，盯着陈川道：“玩儿一把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见龙队的本事。”
“怎么玩儿？”
“耍花刀，你把手放桌子上，等我耍够了，只要你的五根手指头还在，我就放你出去。”
“若是伤了我那可是要进局子的。”
陈川话音落下，竟又是一片哄笑。
他当即明了，看来这茶楼也是周龙的地盘儿。
京城商会执法队大队长罩着，就算他今日伤了五根手指头，怕都没处说理去。
“好，”他淡然道，“就这么干。”
虽说来到京城内还没怎么施展武学。
但有老祖宗功夫傍身，他就不信自己连这一关都过不去。
看他没有半分骇色，雷大头倒是来兴致了。
“哟呵，可以啊，练过？”
“没有。”
“没有还这么狂？”
雷大头蓦地变色。
只见他手中那把银色花刀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旁观喝茶的一时之间也忘了品茶，都直勾勾盯着他指间飞旋的银刀。
陈川岿然不动。
心下却默念武学招式。
不出意外，雷大头是照着伤他来的。
他必须用内力去抵挡对方的力道。
忽听“嗡”一声响。
紧张的空气像是被划破了似的。
又是一声闷响。
雷大头手中的花刀神不知鬼不觉插在了桌台上。
有人因着过于紧张失声叫出了口。
不少人也围上前来凑热闹。
可待众人看清楚，才发现陈川放在案台上的五指分毫未伤，那把匕首正当当竖在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反观雷大头却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陈川忽笑道：“说明雷老板技艺精湛，怎么不可能？”
这一问直接让雷大头愣在原地。
因为他是找准了陈川的手背而去的，此时眼前发生的景象令他无法理解。
思及方才匕首落下的一刹那。
他忽想起自己手腕像是感知到了一股对抗的力量，仓皇中才松了手，但即便如此，他也认为自己万无一失，怎么都没想到竟当真落在了陈川指间。
因为指间距离只有不到一厘米。
一番耍花刀后还能如此精准落下，着实令人惊叹。
“雷大头，你可以啊，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厉害了？我可记得上次你把人家手指头弄得血淋淋的。”
围观者的话听起来不知是赞叹还是揶揄。
陈川却不声不响站起身。
“现在可以让我见周队长了吧？”
雷大头满心不服，却无可奈还，只能皱眉道：“跟我来。”
转眼，二人来到二层。
原来茶楼的二层有几间包厢。
行至最大包厢门前，雷大头冷道：“周队长就在里面，进去吧。”
“有劳。”
陈川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茶桌旁围坐数人。
其中一个身着一身笔挺西装，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那张四方脸一看就是手握权势的面相。
陈川开口道：“周队长好。”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猜也能猜到了。”
周龙冲雷大头使了个眼色。
雷大头这才将包厢门关上。
“坐吧。”
陈川依言照做。
“你跟江一刀什么关系？”
“兄弟关系。”
“他有兄弟？你这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周龙打量他的目光诸多审视，很是提防。
“拜把子兄弟。”
“你竟然跟他是拜把子？”
“嗯。”
陈川不愿多说，简单回应。
“听说你之前在霍家帮霍先生医治怪病？”
“算是。”
“了不起，这些年霍家可是找了不少名医前去治病了，却没一个能治好的，竟然你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给看好了。”
说着，他蓦地欺身向前道：“霍家给了你多少钱？”
此时二人只半尺之距。
陈川得以仔细地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
那双不怎么清澈的眼睛中写满了贪婪，和昔日他在江一刀眼里看到的还不一样。
他一字一顿道：“我没要钱。”
“没要钱？”周龙皮笑如不笑道，“你蒙谁呢？”
“周队长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确实没要钱，今日我来见你是有事相求，如果你能帮我，我倒是可以付钱。”
既然对方见钱眼开，那他也不吝出一把血。
果不其然，周龙缓缓坐回了座椅，神情也缓和了几分。
他垂眸沉吟片刻忽道：“钱是小事，我不缺钱，也不是是个人的钱就收的。”
“那周队长的意思是？”
“实话告诉你吧，这茶楼的人都可以听我差遣，你过了雷大头那一关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了，过了接下来的一关，才有资格让我听听你到底要做什么？”
说着，他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死死盯着陈川，似能吞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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