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纵横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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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6章 龙潜于渊(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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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龙的拳头砸在沙袋上时,指骨缝里还嵌着昨夜搬运钢筋时蹭掉的锈渣。城中村的这间拳馆比他租住的地下室好不了多少,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唯一的窗户被对面楼的空调外机挡得只剩条缝,阳光挤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道歪斜的光带,像根晾衣绳。

沙袋是用旧帆布缝的,里面塞着碎布头和沙子,被他砸得左右摇晃,发出沉闷的响声。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龟裂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今年二十一岁,在附近的建材市场打零工,搬钢筋、卸瓷砖,浑身的力气没处使,就来这每月三十块钱的拳馆耗着。没人教他招式,他就对着墙上贴的旧拳谱瞎练,那是张泛黄的《形意拳谱》,边角卷得像波浪,还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

“新来的,手劲不小啊。”门口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拖着条瘸腿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那,军绿色的褂子洗得发白,左袖空荡荡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衣摆直晃。他是拳馆的看守,姓秦,没人知道他全名,只知道他年轻时打过黑市拳,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就是那时候没的。

李如龙停下手,手背抹了把脸,混着汗和灰,在脸上画出道黑印。“秦叔。”他喊声,继续对着沙袋出拳,拳头落在帆布上的声音比刚才重了些。他不爱说话,尤其是在这些比他能打的人面前,建材市场的老板说过,少说话多干活,才不容易惹麻烦。

秦老头往屋里挪了两步,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目光落在他打拳的胳膊上。“肩太沉,肘没顶起来,看着猛,实则发飘。”他点评道,声音里带着股烟草熏过的呛味,“就像你搬钢筋,光用死劲,不知道顺着力道卸,早晚得伤着腰。”

李如龙动作一顿,转头看他。这是第一次有人指点他,以前来拳馆的人要么自顾自练,要么扎堆吹牛,没人理会他这个打零工的。

“不服?”秦老头笑了,露出颗金牙,是年轻时镶的,“你刚才那拳,看着是砸沙袋,其实是沙袋在卸你的力。不信你试试,沉肩坠肘,让劲从脚底下起,顺着腿往上走,过腰,到背,最后从拳头上吐出去。”他用没残的右手比划着,虽然动作慢,却有种说不出的协调。

李如龙依着他的话试了试,刻意压低肩膀,把力气往腿上沉。拳头出去时,果然觉得不一样,像是有股劲从地里钻出来,顺着骨头缝往上窜,砸在沙袋上的声音都变了,不再是闷响,而是带着股透劲,震得沙袋里面的沙子簌簌往下掉。

“这就对了。”秦老头点点头,往墙角的躺椅挪去,“拳这东西,跟你们搬钢筋不一样,不是傻力气堆出来的。得找那个‘点’,劲往点上聚,才能透进去。”他躺下,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支烟叼在嘴上,却没点燃。

李如龙没再说话,一遍遍地琢磨那个“点”。阳光慢慢移动,地上的光带爬到了沙袋上,照出帆布上磨出的破洞,露出里面的碎布头。他想起昨天在建材市场,有个买钢筋的老板说自己练过太极拳,说“力发于足,行于腰,主宰于肩,形于手指”,当时他只当是吹牛,现在听秦老头一说,倒觉得有点意思。

练到日头偏西,拳馆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附近的工人,脱了工装露出结实的胳膊,互相打闹着往拳台那边去。李如龙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秦老头突然开口:“明早五点来,我教你站桩。”

李如龙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秦老头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只有叼着的烟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天还黑着,城中村的巷子静悄悄的,只有垃圾桶旁的野狗在翻东西。李如龙提前到了拳馆,秦老头已经在里面了,正用布擦着一副旧拳套,黑色的,边角磨得发亮。

“来了。”秦老头头也没抬,“去墙角,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手抬到胸前,像抱着个球。”

李如龙照做,站了没五分钟,就觉得腿开始发酸,肩膀发紧,总想动。

“别动。”秦老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站桩不是罚站,是找平衡。你现在浑身较劲,就像根绷紧的绳子,一拉就断。得松,松不是懈,是让劲能流起来。”他走过来,用拐杖轻轻敲了敲他的膝盖,“再弯点,别锁死。”又推了推他的腰,“塌腰,对,让丹田那地方空出来。”

李如龙调整着姿势,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滴,砸在脚边的地上。他觉得这比搬一下午钢筋还累,浑身的骨头都在叫板。

“想着你站在水里,水到腰那么深。”秦老头的声音放缓了些,“脚下要有根,能扎进泥里,身上要像漂在水上,能跟着浪晃,却倒不了。”

李如龙闭上眼睛,试着去想水的感觉。建材市场后面有条臭水沟,夏天涨水时,他曾蹚水过去捡掉进沟里的钢管,当时水就是到腰,脚下的泥软乎乎的,稍不注意就会打滑,可只要稳住重心,顺着水的劲儿晃,反倒不容易倒。

这么一想,身上果然松了些,腿还是酸,但那股较劲的感觉淡了,像是有股气在慢慢流,从脚到头,又从头顶往下沉,最后聚在肚子那里,暖暖的。

“这就对了。”秦老头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站一个时辰,不许动。”

等李如龙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户缝钻进来,照在他脚边的汗渍上,亮晶晶的。秦老头坐在躺椅上,正看着他,烟还是叼在嘴上,没点燃。

“去洗把脸,我带你见个人。”秦老头站起身,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往外走。

李如龙跟着他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个早点摊前。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围着蓝布围裙,正麻利地翻着煎饼。看到秦老头,她笑着打招呼:“秦叔,今天要多加俩蛋不?”

“给这小子来套煎饼,加蛋加肠。”秦老头指了指李如龙,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找你有事,老周在不在?”

女人往旁边的小屋里喊了声:“老周,秦叔找你!”

屋里走出个男人,穿着白背心,裤腰上系着根红绳,手里还拿着个紫砂壶,看见秦老头,眼睛一亮:“秦哥,稀客啊。”

“别废话,这小子是块料子,你给看看。”秦老头指了指李如龙。

老周打量着李如龙,目光在他胳膊和腰上转了转,又让他抬抬胳膊,踢踢腿。“骨架还行,就是没练过,筋有点僵。”他咂咂嘴,喝了口紫砂壶里的水,“秦哥看上的人,错不了。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摊子离不开人……”

“我知道你那点心思。”秦老头打断他,“上次你说你儿子想跟人学摔跤,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市体校的王教练,我老相识。”

老周眼睛更亮了:“真的?那太谢谢秦哥了!”他放下紫砂壶,拉着李如龙往旁边的空地走,“来,我教你个‘云手’,太极里的基本功,能松筋活骨。”

老周的动作慢悠悠的,双手像在云里拨来拨去,看着轻松,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李如龙跟着学,胳膊僵硬得像两根木棍,怎么都转不圆。

“别较劲,想着胳膊不是你的,是挂在肩膀上的布袋子,跟着气走。”老周一边纠正他的姿势,一边讲解,“你看这云手,看着是手在动,其实是腰在转,腰一转,手自然就跟着走了。就像你搬瓷砖,不是光用胳膊提,得用腰使劲,才能省劲。”

李如龙想起自己搬瓷砖时的样子,确实是靠腰使劲,尤其是搬大尺寸的,光用胳膊根本提不动。他试着让腰先动,果然,胳膊好像真的轻了些,虽然还是僵硬,但已经能慢慢转起来了。

“对,就是这样。”老周点点头,“这功夫啊,就像熬粥,得慢慢咕嘟,急不得。你秦叔年轻时,为了练这云手,对着镜子练了仨月,吃饭都用左手,就为了松右边的筋。”

李如龙心里一动,看向秦老头。秦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他,金牙在阳光下闪了下。

练到快八点,李如龙得去建材市场上工了。老周塞给他两个刚出锅的糖糕:“拿着路上吃,明早还来,我教你推手。”

秦老头跟他一起往回走,快到拳馆时,突然说:“老周以前是省太极队的,拿过名次,后来跟人打了架,被开除了,才摆摊卖煎饼。”

李如龙愣了下,没想到那个系红绳的男人还有这来头。

“拳这东西,能养人,也能害人。”秦老头的声音低了些,“关键看你用在哪。你要是想靠这个打架闹事,现在就别练了,省得以后跟我一样,少胳膊缺腿。”

李如龙摇摇头:“我不想打架。”他是真不想,在建材市场见多了打架的,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住院,没一个好下场。他练拳,就是想让自己那身力气有个去处,别总憋着难受。

秦老头看他一眼,没说话,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往拳馆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李如龙每天凌晨去拳馆站桩,然后跟老周学太极,白天去建材市场干活,晚上再回拳馆对着沙袋琢磨秦老头说的“点”。他进步很快,尤其是在“劲”的运用上,慢慢摸到了门道。搬钢筋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扛,而是顺着钢筋的重量调整姿势,让劲从腿上起,顺着腰转,再传到胳膊上,同样的重量,现在觉得轻松多了,老板都说他干活越来越“巧”了。

这天晚上,他刚到拳馆,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推开门,看见三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围着秦老头,为首的留着黄毛,嘴里骂骂咧咧的。

“姓秦的,别给脸不要脸!这破拳馆早就该拆了,王老板说了,给你三万块,赶紧滚蛋!”黄毛唾沫横飞,伸手就要去推秦老头。

秦老头没动,只是用没残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动作不快,却准得很,黄毛的手像被铁钳夹住,怎么挣都挣不开,脸憋得通红。“我这拳馆,是用一条腿一只胳膊换来的,三万块?你打发要饭的呢?”秦老头的声音冷得像冰。

另外两个花衬衫见状,抄起旁边的板凳就往秦老头身上砸。李如龙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胳膊一横,挡住了板凳。木头板凳砸在他胳膊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没觉得多疼,顺着板凳的劲儿往旁边一带,那花衬衫没站稳,自己摔了个趔趄。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你黄爷的事!”黄毛见帮手吃亏,骂着就要冲上来。

李如龙往秦老头身前一站,沉肩坠肘,摆出个站桩的姿势。他没打过架,但此刻心里不慌,就像站在秦老头教他的“水里”,脚下有根,身上能晃。

黄毛的拳头带着风声砸过来,李如龙照着老周教的云手,腰一转,胳膊轻轻一引,黄毛的拳头就落空了,整个人往前扑了个趔趄。李如龙顺势往他背上一推,用的正是秦老头说的“透劲”,看着轻,实则带着股钻劲。黄毛“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另外两个花衬衫看傻了,他们没看清李如龙怎么动的,只觉得黄毛像自己往地上摔似的。

“滚。”秦老头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威慑力。

那两人赶紧扶起黄毛,屁滚尿流地跑了,出门时还撞翻了门口的垃圾桶,发出哐当的响声。

李如龙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动手,没想到真能用上学的东西。

秦老头看着他,金牙闪了闪:“还行,没把我教的东西还回来。”他往躺椅走去,脚步比刚才稳了些,“不过刚才那下推得太急,劲没收住,容易伤人。下次记着,能制住就行,别下死手。”

李如龙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异样。刚才那一瞬间,他没想着伤人,只想着别让秦老头受欺负,那股劲自然而然就出去了,像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

秦老头躺下,这次把烟点燃了,烟雾在昏黄的灯光里缭绕。“那伙人是王老板派来的,想拆了这拳馆盖仓库。”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这一片都要拆了,拳馆也保不住多久。”

李如龙没说话,走到沙袋旁,慢慢出拳。拳头落在帆布上,不再追求力量,而是找那个“点”,让劲透进去,又能收回来。

秦老头看着他的背影,烟雾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有拐杖在地上轻轻敲着,笃,笃,笃,像是在打某种节拍。

夜渐渐深了,拳馆里只剩下李如龙打拳的声音,和秦老头偶尔的咳嗽声。窗外的月光爬了上来,透过空调外机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画出道细长的光,像条银色的带子,一头连着李如龙的脚,一头通向未知的黑暗里。

烟卷烧到了尽头,秦老头用没残的手捏着烫人的烟蒂往墙角一扔,火星在积灰的地面上弹了两下,灭了。“王老板那孙子,早年也是混拳场的,后来靠拆迁发了家,就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被人打断肋骨的。”他声音里带着点自嘲,“那时候他还跟我后面喊秦哥,现在倒好,连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李如龙停下拳,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磨出毛边的帆布鞋上。“秦叔,我明天不去建材市场了。”他突然说,声音有些发紧。

秦老头抬眼看他,空荡荡的左袖被风掀起个角。“想替我守拳馆?”

“不是。”李如龙摇摇头,手背抹了把脸,“我想去找王老板谈谈。”

“谈?”秦老头笑了,金牙在昏暗中闪了下,“你打算跟他谈形意拳的崩拳怎么发力,还是谈太极的云手怎么卸力?”他用拐杖往地上敲了敲,“那孙子现在只认两样东西,钱和拳头。你有哪样?”

李如龙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确实两样都没有,口袋里的钱只够交这个月的房租,拳头刚才虽然制住了黄毛,但他知道,那是对方没防备,真要动真格的,自己未必是对手。

“但总不能看着他们拆了这地方。”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墙上那张《形意拳谱》上,昏黄的灯光照着卷边的纸角,“这里有您教我的东西。”

秦老头没再说话,从躺椅上慢慢坐起来,往门口挪去。“明早别来站桩了,去老周的早点摊帮忙。”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让老周教你‘揽雀尾’,那招能护着自己,也别伤着人。”

第二天凌晨,李如龙没去拳馆,直接往老周的早点摊走。天还没亮透,巷子里飘着豆浆的甜香,老周正蹲在地上生煤炉,蓝布围裙上沾着黑灰。“来得正好,帮我把这桶面抬到案子上。”他头也不抬地说,手里的火柴划了根又一根,总也点不着。

李如龙走过去,双手扣住面桶的铁环,没像往常那样直着胳膊使劲,而是沉腰转胯,借着拧腰的劲把半人高的面桶往案子上送。桶底擦过地面时发出“滋啦”一声,却没费多少力就稳稳落在了木板上。

老周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睛亮了。“秦老头教你的那点东西,你倒是没白学。”他把火柴塞给李如龙,“来,试试,这炉子跟练拳一个理,得顺着劲儿来,猛了就灭。”

李如龙捏着火柴,学着老周的样子挡风,擦燃的瞬间手腕轻轻一抖,火苗顺着煤屑的缝隙钻进去,没像刚才那样被风吹灭。“周哥,您当年为什么会被省队开除?”他突然问,火苗映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老周往炉膛里添煤的手顿了下,直起身时脸上的笑淡了些。“年轻时火气旺,见不得有人打假赛。”他往旁边的矮凳上一坐,从裤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有个队友收了钱,故意输掉决赛,我上去就把他鼻梁打断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后来队里要处分他,我觉得不解气,又在训练馆堵了他一次,结果把事情闹大了,两个人都被赶了出来。”

“不值当。”李如龙说,手里的火柴梗已经凉透了。

“值不值当,得看心里那杆秤。”老周点上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点飘,“那时候我师父跟我说,太极讲‘引进落空’,不是让人一味退让,该顶的时候就得顶,就像这炉子里的火,没股劲往上冲,怎么能烧开 water。”他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改口,“烧开那啥,烧开豆浆。”

李如龙笑了,这是他来早点摊这么多天,第一次见老周失态。他听说过老周以前是省队的,却不知道他还练过英语,想来当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对了,秦叔让您教我揽雀尾。”李如龙把话题拉回来,帮着往铁锅里倒豆浆,乳白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更浓了。

“他倒是会使唤人。”老周弹了弹烟灰,站起身,“揽雀尾分四式,掤、捋、挤、按,看着简单,其实藏着太极的根本。来,搭手试试。”

李如龙依言伸出手,掌心对着老周。老周的手搭上来时很轻,像片叶子落在他手上,可当他想往回撤时,却觉得那只手突然变沉了,像吸在自己掌心上,怎么都甩不开。

“这是掤,不是硬顶,是像撑伞一样,看似松,实则处处有撑劲。”老周的手轻轻一旋,李如龙只觉得一股巧劲顺着胳膊往上爬,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这是捋,顺着对方的劲往旁边带,就像你搬瓷砖时,顺着它的重量往怀里收,省劲,还能让对方失去平衡。”

他边说边动,手上的劲忽轻忽重,李如龙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带着走,明明看着老周的动作慢悠悠的,自己却怎么都跟不上节奏,刚想发力反抗,就觉得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全靠老周及时往回一带才稳住。

“这就是挤,借对方的劲反推回去。”老周松开手,额角也见了汗,“最后是按,看着是往下按,其实劲是往上的,就像你站桩时,那股气沉到丹田,又能从脚底下返上来。”

李如龙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胳膊又酸又麻,却觉得心里亮堂了不少。“这招真能护住自己?”

“不仅能护着自己,还能让你明白,有时候退一步不是怕,是为了更好地进。”老周往豆浆里撒了把糖,“就像王老板要拆拳馆,硬拼肯定不行,得像这揽雀尾,先顺着他的劲,摸清他的路数,再找机会把劲返回去。”

正说着,巷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三辆摩托车停在早点摊前,黄毛坐在中间那辆的后座上,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伤,看见李如龙,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小子,挺能打啊。”他从车上跳下来,身后跟着四个壮汉,个个穿着黑背心,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老周把李如龙往身后一拉,自己往前站了半步,手里还攥着舀豆浆的长柄勺。“黄老板,来吃早点?今天的煎饼加肠不要钱。”

“吃你娘的煎饼!”黄毛啐了口唾沫,“姓周的,我知道你以前是练家子,但别多管闲事。王老板说了,只要把那小子的胳膊卸下来,这摊煎饼的地方以后归你。”

老周脸上的笑没了,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王老板怕是忘了,当年他在省队被人追着打的时候,是谁把他藏在我这摊车底下的。”

黄毛愣了下,显然不知道这茬。“少废话,识相的就让开!”他挥了挥手,四个壮汉往李如龙这边围过来。

李如龙往前跨了一步,把老周挡在身后,沉肩坠肘,摆出秦老头教的桩功姿势。“我跟你们走。”他看着黄毛,“但别找周哥和拳馆的麻烦。”

“算你识相。”黄毛冷笑一声,“带走!”

两个壮汉伸手就来抓他的胳膊,李如龙想起老周教的揽雀尾,手腕轻轻一翻,避开对方的抓握,同时顺着对方的劲往旁边一带。那壮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在煤炉上。

另一个壮汉见状,拳头直接往他脸上挥过来。李如龙身子一侧,像老周说的那样,用腰带动胳膊,手掌贴着对方的胳膊肘往里一捋,同时脚下轻轻一绊。那壮汉的拳头擦着李如龙的耳朵过去,自己却“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还敢还手?”黄毛眼睛红了,从摩托车上抄起根钢管就冲了过来,“给我废了他!”

李如龙心里一紧,知道钢管不比拳头,硬接肯定不行。他往后退了半步,盯着黄毛手里的钢管,脑子里飞快地过着秦老头和老周教的招式。就在钢管带着风声砸过来的瞬间,他突然想起老周说的“引进落空”,猛地往前一步,不是躲,而是贴着黄毛的胳膊靠了过去,同时双手顺着钢管的劲往回一引。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黄毛自己。他没想到李如龙敢不躲,更没想到对方的劲这么巧,钢管的力道被引偏,自己的胳膊反而被带得抬了起来,露出了胸口的空当。李如龙顺势沉肩,用肩膀轻轻往他胸口一顶,正是秦老头教的崩拳架子,劲从脚起,过腰,到肩,最后从肩膀吐出去。

黄毛“嗷”的一声,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摩托车上,车倒了,压在他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剩下的两个壮汉看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老周趁机抄起长柄勺,往煤炉里舀了一勺滚烫的豆浆,对着他们晃了晃。“还想试试吗?”

那两人对视一眼,扶起地上的同伴,连黄毛都顾不上了,骑上摩托车就跑,引擎声在巷子里响得刺耳。

李如龙站在原地,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刚才那一下其实全凭本能,现在回想起来,手心全是冷汗。他转身去扶黄毛,却被对方甩开了手。

“你给我等着!”黄毛挣扎着从摩托车底下爬出来,一瘸一拐地往巷口走,“王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老周往地上啐了口,把掉在地上的钢管捡起来,掂量了下。“这孙子,当年被人用钢管打断过腿,现在倒学会用这个了。”他把钢管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你刚才那下‘引进落空’用得不错,有我当年的影子。”

李如龙没接话,目光落在巷口的方向。他知道,这事儿没完,王老板不会善罢甘休。

“别愁眉苦脸的。”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你以为秦老头让你学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搬钢筋省点劲?”他往早点摊后面的小屋指了指,“去,把那扇门打开。”

李如龙走到小屋门口,那是扇不起眼的木门,平时都锁着。他拉开门,里面没开灯,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老周摸出打火机点亮,昏黄的火光中,李如龙看见墙上挂着一排排奖牌,还有张黑白照片,上面是年轻时候的老周,穿着运动服,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挂着金牌。

“这些东西,我多少年没看过了。”老周的声音有点沙哑,“当年被开除的时候,我把所有奖牌都砸了,就剩下这些,还是我师父偷偷给我收起来的。”他从墙角拖出个木箱,打开,里面全是拳谱和录像带,“这些都是我师父留下的,有太极的,有形意的,还有些是他自己悟的东西。”

李如龙拿起一本线装的拳谱,封面上写着“太极十三势详解”,字迹苍劲有力。“周哥,这是……”

“给你的。”老周盖上箱子,“秦老头那老东西,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自己护不住拳馆,就想让你接着走这条路。”他顿了顿,火光映着他的脸,“王老板那边,你不用怕。他当年的师父,是我师父的师弟,论辈分,他得喊我一声师叔。真要闹到那份上,我去跟他说道说道。”

李如龙捧着拳谱,指尖有些发颤。他突然明白,秦老头让他别来站桩,老周教他揽雀尾,都不是偶然。这些在城中村不起眼的角落里讨生活的人,正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把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传递给他。

这时,巷口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越来越近。秦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晨光里,空荡荡的左袖在风里轻轻晃着,看见他们,没说话,只是用没残的手对着李如龙举了举,像是在打招呼。

老周笑了,往炉膛里添了块煤。“得,正主来了。估计是担心你这小子被人打趴下,特意过来看看。”他往李如龙手里塞了套刚做好的煎饼,“快去吧,秦老头那脾气,等久了要骂人。”

李如龙拿着煎饼,往巷口走去。晨光穿过巷子里的电线,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像一张巨大的网。秦老头看着他,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突然用拐杖往地上敲了三下,节奏分明,像是某种信号。

李如龙想起昨夜拳馆里的节拍,下意识地沉肩坠肘,摆出了站桩的姿势。阳光落在他身上,汗水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王老板的钢管更难对付,但此刻他心里很稳,就像站在秦老头说的那片水里,脚下有根,身上能晃,却倒不了。

秦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往拳馆的方向挪去,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在晨光里传得很远,像在为他引路,又像在为他加油。李如龙跟在后面,手里的煎饼还冒着热气,混着巷子里的豆浆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带着股让人踏实的味道。

秦老头的拐杖在青石板路上敲出的声响,像是在给李如龙的脚步定调。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根处交叠又分开。快到拳馆时,秦老头突然往旁边的岔路拐去,那是条更窄的巷子,尽头堆着废弃的建材,据说是以前拆迁时剩下的。

“知道这堆破烂里藏着什么吗?”秦老头用拐杖指着那堆钢筋水泥,声音里带着点神秘。李如龙摇摇头,他每天从这路过,只当是堆没人管的垃圾。秦老头弯腰,用拐杖的铁头在一块断砖底下撬了撬,砖头上的水泥簌簌往下掉,露出个生锈的铁盒。

“拿着。”秦老头把铁盒踢到李如龙脚边,自己则往巷口挪了两步,像是在放风。铁盒沉甸甸的,打开时发出“嘎吱”的响声,里面铺着块红布,包着个巴掌大的铜制令牌,上面刻着“形意”两个字,边缘磨损得厉害,却透着股冷冽的光。

“这是……”李如龙的指尖刚碰到令牌,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窜,像触到了块冰。

“我师父传下来的。”秦老头的声音低了些,“当年他就是凭着这块令牌,在北方拳场里闯下的名号。后来他没了,就给了我。”他顿了顿,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王老板那孙子,当年最想抢的就是这东西,觉得有了它就能镇住场子。”

李如龙把令牌攥在手里,铜面冰凉,却奇异地让他心里更稳了。“秦叔,您这是……”

“不是给你,是让你暂时拿着。”秦老头打断他,“王老板要是敢带人拆拳馆,你就把这令牌亮出来。他要是还认点江湖规矩,就得掂量掂量。”他往拳馆的方向看了看,“不过你记住,令牌镇得住的是懂规矩的人,镇不住白眼狼。真要动起手来,还得靠自己身上的功夫。”

回到拳馆时,里面已经有人了。是几个常来的老拳友,都是附近工厂退休的工人,平时爱凑在一起打打拳、聊聊天。看见李如龙,带头的张大爷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块地方。“听说你昨天把黄毛那伙人收拾了?”张大爷的嗓门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好小子,有咱们拳馆的血性!”

李如龙刚想说话,就被秦老头用眼神制止了。“老东西们闲得慌,就知道瞎传。”秦老头往躺椅上一坐,“赶紧练练你们的,别等会儿王老板真来了,一个个吓得腿软。”

这话一出,几个老头反倒笑了。“秦哥,你当我们还是当年那伙愣头青?”张大爷活动着胳膊,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真要拆拳馆,先从我这把老骨头碾过去。”他年轻时练过举重,虽然现在背有点驼,但胳膊上的肌肉还结实得很。

李如龙没加入他们的闲聊,走到沙袋旁,拿出老周给的那本《太极十三势详解》。晨光从窗户缝钻进来,刚好落在“揽雀尾”那一页,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字迹和老周现在的很像,却更有力道。他试着按照上面的图示调整姿势,手腕转动的角度、腰胯拧转的幅度,都比昨天老周教的更细致,练着练着,就忘了时间。

直到巷口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他才猛地回过神。拳馆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老头都站了起来,张大爷下意识地往李如龙身前挡了挡。秦老头慢慢坐直身体,空荡荡的左袖垂在膝头,没说话,却像块压舱石,让人心定了些。

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拳馆门口,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个个身材高大,腰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家伙。黄毛跟在一个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指着拳馆的门:“王老板,就是这儿,那小子就在里面!”

中年男人没看黄毛,目光落在拳馆的招牌上。招牌是块掉漆的木板,上面“聚义拳馆”四个字还是秦老头当年写的,笔锋遒劲,透着股硬气。“秦叔,多年不见,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王老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傲慢,他往门里走了两步,目光扫过李如龙,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拳馆,您开了快二十年了吧?也该换换样子了。”

秦老头没起身,用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我当是谁,原来是阿武啊。当年你爹送你去省队,临走时怎么跟你说的?”王老板的脸色变了变,他爹是老拳师,当年在圈里很有声望,可惜死得早。“秦叔,时代变了。”他避开秦老头的话,“我给您十万,这地方让给我,够您养老了。”

“十万?”张大爷笑了,“王老板现在是大人物了,忘了当年在这拳馆蹭饭吃的时候?那时候您兜里比脸都干净,秦哥给您一个馒头,您能记到现在不?”

王老板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别跟我提当年。识相的,赶紧把东西搬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西装就要往里冲。

“等等。”李如龙往前站了一步,手里攥着那块铜令牌,“王老板,您认识这东西吗?”他把令牌举起来,晨光刚好照在“形意”两个字上,反射出的光刺得人眼睛疼。

王老板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猛地一缩,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你……你从哪弄来的?”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当年他爹最敬重的就是秦老头的师父,常说那是真正的武林前辈。

“秦叔给的。”李如龙看着他,“他说,懂规矩的人,见了这令牌,就知道该怎么做。”

王老板的脸色变了又变,目光在令牌和秦老头之间来回转。黄毛在旁边急了:“老板,别跟他们废话!一块破牌子而已,能当饭吃?”他刚要往前冲,就被王老板喝住了。

“闭嘴!”王老板的声音带着怒气,显然黄毛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盯着秦老头,眼神复杂:“秦叔,您非要跟我对着干?”

“我不是跟你对着干。”秦老头缓缓开口,“这拳馆,是给像李如龙这样的年轻人留个去处。他们有力气没处使,来这儿练练拳,总比出去打架闹事强。你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王老板沉默了,手指在裤兜里攥得发白。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爹没时间管他,他就整天在外面惹事,是秦老头把他拉到拳馆,教他站桩,说“把力气用在正道上,才叫真本事”。后来他去省队,秦老头还塞给了他五百块钱,说“穷家富路”。

“我再给您三天时间。”王老板突然转身,往轿车走去,“三天后,我来搬东西。”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黄毛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悻悻地跟着上了车。

黑色轿车驶远后,拳馆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张大爷拍着李如龙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一块破牌子就把那孙子镇住了,有你的!”

秦老头却没笑,从躺椅上坐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别高兴得太早。”他用拐杖敲着地面,“王老板那眼神,不是服软,是在憋坏主意。这三天,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接下来的三天,拳馆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李如龙除了帮老周看早点摊,剩下的时间都在拳馆练拳,秦老头和几个老拳友轮流在门口守着,生怕王老板突然带人来。老周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提着一兜刚出锅的糖糕,说“吃点甜的,心里亮堂”,临走时总会塞给李如龙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太极的招式要点,字里行间透着股担心。

第三天傍晚,夕阳把拳馆的影子拉得很长,王老板没来。李如龙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秦老头却坐在躺椅上,眉头紧锁,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不对劲。”他把烟蒂摁在地上,“王老板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肯定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巷口就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拳馆门口。两个警察走进来,目光在拳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秦老头身上。“有人举报这里聚众赌博,我们要搜查。”带头的警察亮出搜查证,语气严肃。

李如龙愣了,拳馆里除了练拳就是聊天,怎么可能赌博?张大爷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别听人瞎说!我们都是正经人,谁会赌博?”

警察没理会他,开始在拳馆里翻找,从墙角的工具箱到挂在墙上的拳套,连秦老头的躺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一个年轻警察从沙袋后面摸出个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现金,还有几张扑克牌。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说?”带头的警察示意手下,“把相关人员都带回局里问话。”

“这是栽赃陷害!”李如龙往前一步,挡在秦老头身前,“这钱和牌不是我们的!”

“是不是,到了局里再说。”警察推了他一把,“让开!”

秦老头拉住李如龙,慢慢站起身:“我跟你们走。”他看了李如龙一眼,眼神里有话要说,却被警察打断了。“都带走!”

李如龙和几个老拳友也被带上了警车,警笛声再次响起,在巷子里回荡。路过早点摊时,李如龙看见老周站在摊前,脸色发白,手里的长柄勺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他想喊一声,却被警察按住了头。

派出所的审讯室很小,白墙被烟熏得发黄。李如龙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对面的警察敲着桌子:“老实交代,你们聚赌多久了?谁是组织者?”

“我们没有赌博。”李如龙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却很清楚,这是王老板的手段,先把他们弄进派出所,再趁机拆拳馆。他试着回忆老周教的“揽雀尾”,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开了,进来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示意警察出去。“李如龙是吧?”男人坐在他对面,递过来一根烟,被李如龙谢绝了。“我是市体校的王教练,老周是我朋友。”

李如龙心里一动,想起秦老头说过,老周的儿子想跟王教练学摔跤。

“老周给我打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我说了。”王教练的语气很平和,“聚众赌博这事儿,明显是有人栽赃,我们已经在查了。不过秦老头年纪大了,在里面待不住,我先把他保出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别担心。”

李如龙松了口气,眼眶有点发热。“谢谢王教练。”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老周。”王教练笑了笑,“他为了这事,把自己珍藏的那套太极刀都拿出来了,说要送给我,就为了让我尽快把你们弄出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如龙的手上,“老周说你是个练拳的好苗子,根骨清奇,就是缺个正经师父。”

李如龙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打零工的,能让这么多人费心。

“拳馆那边,老周已经带人守着了,王老板暂时不敢动。”王教练站起身,“我已经跟所长打过招呼了,你可以走了。不过出去后要小心,王老板这招不成,肯定还有别的手段。”

走出派出所时,天已经黑了。巷子里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老周的早点摊还没收,他正蹲在地上,给煤炉添煤,蓝布围裙上沾着灰。看见李如龙,他赶紧站起来,手里的火钳都掉了。“出来了?没事吧?”

“周哥,谢谢您。”李如龙的声音有点哑。

“谢啥,都是应该的。”老周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的糖糕,“快吃,垫垫肚子。拳馆那边,张大爷他们都守着呢,没事。”他往派出所的方向看了看,“王教练说,让你有空去体校找他,他想看看你的底子。”

李如龙咬了口糖糕,甜得有些发腻。他知道,王教练这是想给他机会,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拳馆和秦老头,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周哥,王老板接下来会怎么做?”

老周叹了口气,往煤炉里添了块煤:“那孙子一肚子坏水,我猜他是想趁秦叔不在,夜里偷偷拆拳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附近的老街坊打过招呼了,只要他敢来,咱们就跟他拼了。”

正说着,巷口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不是黄毛那伙人,而是十几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为首的是个留着寸头的汉子,脸上有道疤,看着很凶。李如龙心里一紧,刚想摆出架势,就被老周拉住了。

“别紧张,是自己人。”老周笑着迎上去,拍了拍寸头的肩膀,“疤子,你来得正好。”

疤子往李如龙这边看了看,眼神里带着审视。“周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得到老周的肯定后,他往李如龙面前一站,伸出手,“我是附近汽修厂的,以前常去拳馆练拳,秦叔教过我几招。”

李如龙握住他的手,对方的手很粗糙,掌心全是茧子,力气很大。“王老板那孙子想拆拳馆,没门!”疤子的嗓门很大,“我带了十几个兄弟过来,今晚就守在拳馆门口,看谁敢动一下!”

跟着疤子来的年轻人也纷纷附和,有的说“秦叔当年帮过我,现在该我报恩了”,有的说“王老板早就该收拾了,太不是东西”。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附近的老街坊,有开杂货店的老板娘,有收废品的老头,甚至还有几个在建材市场和李如龙一起搬过钢筋的工友。

“看来不用咱们动手了。”老周笑着拍了拍李如龙的肩膀,“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好谁坏,大家心里有数。”

李如龙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暖暖的。他想起秦老头说的,拳能养人,也能害人,关键看用在哪。现在他明白了,真正能护住拳馆的,不是那块令牌,也不是谁的拳头,而是这些看似普通的人心里的那点热乎气。

“走,回拳馆。”疤子一挥胳膊,带头往拳馆的方向走。李如龙跟在后面,手里的糖糕还没吃完,甜香味混着巷子里的烟火气,在夜色中弥漫开来。他知道,今晚肯定睡不了觉了,王老板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盯着,等着他们松懈。但此刻他心里很踏实,就像站在秦老头说的那片水里,身边有无数双手托着他,就算风浪再大,也倒不了。

拳馆的灯还亮着,张大爷他们正坐在门口抽烟,看见他们,都站了起来。疤子一挥手,十几个年轻人立刻分散开来,有的守在门口,有的爬上旁边的屋顶,手里的家伙擦得发亮。老周把早点摊的车推了过来,说“夜里冷,给大家煮点热粥”,老板娘抱来了几床旧棉被,说“轮流守着,别冻着”。

李如龙走到沙袋旁,看着墙上那张《形意拳谱》,在灯光下,卷边的纸角似乎舒展开了些。他突然想起秦老头的话,劲要从脚底下起,顺着腿往上走,过腰,到背,最后从拳头上吐出去。他试着出了一拳,拳头落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带着股前所未有的透劲,震得沙袋里的沙子簌簌往下掉。

远处的夜空里,一颗星星亮了起来,在云层里忽隐忽现,像在为他们加油,又像在注视着这场无声的较量。李如龙知道,这一夜还很长,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王老板的栽赃更难对付,但他心里一点都不慌,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守着这拳馆,身后有无数双眼睛,无数颗滚烫的心,像一道道光,照亮了这城中村的角落,也照亮了他接下来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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