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取而代之？
漩涡中心的光芒骤然明亮，旋即又迅速敛去。
一个身影从中悠然步出。
衣服纤尘不染，透着超越时空的威严。
他的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深邃的黑暗仿佛蕴藏着整个星海的奥秘，任何与之对视的念头都足以让凡俗的心灵迷失。
正是远月如今最重要的“存在”，也是最大的变数——路德。
他的到来如此突兀，如此平静，却又带着压倒性的存在感，瞬间成为了整个风暴漩涡的唯一中心。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惊愕、敬畏还是恐惧，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路德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面色惨白、灵魂仿佛还在激烈交战的绘里奈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在斗志昂扬却难掩疲惫的爱丽丝脸上掠过。
他的眼神中没有对爱丽丝慷慨陈词的赞许，也没有对绘里奈痛苦挣扎的同情，只有一种……仿佛在审视棋盘布局的绝对理性。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厅内所有的杂音和心绪，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的石子，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
“不需要那么麻烦。”
简单的五个字，像冰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烈焰。
他微微一顿，似乎在给所有人消化这突兀转折的时间，然后，用陈述事实般的平淡语气，抛出了那个足以将所有人思维炸得粉碎的惊世骇俗之语：
“直接让东京都立远月灵幻祓魔专门学校，取代霞关和内阁，成为岛国的新统治者。”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不再流动，声音彻底消失，连呼吸都停滞了。
“取……取代霞关和内阁？”
一名须发皆白、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保守派元老，嘴唇哆嗦着，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亵渎神明的话语。
爱丽丝脸上燃烧的火焰瞬间冻结了，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巨大的冲击。
她刚刚还在为“引狼驱虎”的激进策略辩护，还在描绘夺取“国家利益”定义的艰难斗争。
而路德……他直接跳过了所有过程，指向了终极的目标——统治！
这跳跃太大了，大到超出了她最狂野的想像边界。
取代霞关？取代内阁？这意味着什么？颠覆整个国家的政权结构！
战争？内战？还是……一场彻底的神秘革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驳。
绘里奈猛地从椅背上弹起，煞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丝病态的潮红，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剧烈收缩，仿佛要从眼眶中挣脱出来。
取代霞关和内阁？成为岛国的新统治者？
……他……他疯了吗？！
这已经不是冒险，这是在召唤毁灭！
远月虽然底蕴深厚，拥有强大的神秘力量，但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直接取代国家机器！
这念头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亵渎的疯狂！
“这……这怎么可能……”
一位中年导师失声喃喃，声音乾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路德大人！慎言啊！”
另一位与霞关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理事惊恐地喊道，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这已经不是远月内部的分歧，这是要拉着所有人一起走向毁灭！
“取代……成为统治者？”
年轻的教师中，有人眼中却骤然爆发出异样的光芒，那是被长久压抑后看到终极出路的、近乎狂热的希望火。
整个议事厅彻底炸开了锅！
震惊、恐惧、茫然、难以置信、一丝隐秘的狂喜……种种极端的情绪如同沸腾的熔岩，在每个人脸上交织、碰撞。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只剩下本能的反应。
他们争论、质疑、甚至小声惊呼，却没人能立刻组织起有效的反驳，因为路德提出的这个“选项”，其骇人听闻的程度，完全超出了他们固有的认知框架和政治想像力。
“为什么不能？”
路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平静，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议事厅厚重的墙壁，望向霞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合法性』和力量对比』……当远月宣布接管国家，以清除蠹虫、重塑国家利益为名，你们认为，那些被霞关门阀压制、排挤、剥削了百年的地方势力、平民神秘者、甚至部分对现状不满的中下层官僚和军人……他们会如何选择？是继续效忠那个将他们视为蝼蚁的霞关，还是响应一个承诺打破门阀、唯才是举的新秩序？”
议事厅内只剩下他平静却如同惊雷般的话语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霞关的统治，建立在对灵力的垄断和对反抗力量的恐惧之上。当远月举起旗帜，当遍布全国的基石』们同时响应，当被压迫的多数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他们看似坚固的堡垒，将从内部开始崩塌。恐惧的枷锁一旦被打破，崩塌的速度会远超你们的想像。”
他重新看向已经彻底呆滞的绘里奈和爱丽丝，那深邃的蓝眸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取代霞关和内阁，并非空想。这是基於现实力量对比、人心向背和本质，最直接、最彻底、也最符合远月理念的解决方案。与其在对方制定的规则下，耗尽心力去争夺残羹冷炙，去与虎谋皮承担不可控的风险，不如……直接制定新的规则。”
路德微微停顿，视线扫过那些面色煞白、抖如筛糠的保守派元老，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当然，这需要决心。需要打破对旧秩序本能的敬畏和恐惧。需要你们——远月的领导者们——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和责任，并且……敢於使用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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