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大石头他没有急着搬动，想着等一下问价，毕竟这么大一块，他也不知道价格多少，太高就算了。
他走到外间透口气，张凯见到起身递了一根烟给他。
“张总，我不抽烟。”
“就看中一块？”
“还有一块太大了，我就没搬，等一下问问吴总价。”
张凯点头，示意赵源坐过去喝茶。
坐到近前，两人聊啥他压根听不懂，张总为了照顾他，偶尔会用普通话和他聊几句。
等了有半个小时，相继又搬出十多块石头，林赵两人这才走出来。
同样坐下喝了口茶，休息片刻，这才开始议价。
这个过程很费时间，毕竟不是公斤料，根据表现要一个个谈的。
吴老板拿出一个小本子，本子上应该是他进这批毛料每块的成本价。
不过，大部分也都能谈得成，张凯在一边打圆场，尽量不让双方谈僵了。
最终林栋的11块石头，花了近190万，不过有两块的体积也确实不小，整体看下来，比秦总那个赌石店的价格要低多了。
接着是赵德平的，他刚好十块，几乎块头都不大，95万搞定。
赵源就一块，吴老板看了眼石头上所写的代码，报价32万，赵源直接还到13万，最后16万成交。
“吴老板，那块大的木那什么价？”
吴老板不用看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块，因为那块石头在手上捂了有两年，体积大，表现一般，一般人不愿意赌。
“76.6公斤，按8000一公斤，价格也得70多万，我让一点，你要的话给65万吧。”
按说这么大一块石头，65万也不算贵，但现在玉石的行情在这，明料也不会高到哪去。
“50以内要是谈的话，我想顺便带着，65就太高了。”
吴老板直接摇头：“50以内太低了，亏本可不能干，你再涨点，只要够本我就让给你了。”
赵源同样摇头。
张凯见此开口道：“老吴，你这块石头我看着都有两年了，那时候原石啥行情大家都明白，赵总给的50，你也有得赚。”
说罢，又对赵源道：“老弟，那块皮壳表现确实一般，但木那玩的就是内化，而且种老起货会翻种，你也别50以下了，就50个，最后一块快点买了，我们好去吃宵夜。”
来的路程，再加上挑石头谈价格，现在也有近十一点了。
虽然知晓张凯今晚扮演的是掮客角色，但五十的价格确实也能接受，赵源微微点头便同意了下来。
“你这胳膊肘怎么老外拐呢？”吴老板笑骂了一句，便也同意了成交。
付了钱之后，张凯道：“剩下的不用你们操心，明天一早我会拉到我加工厂。”
又扭头对吴老板道：“走，一起吃个宵夜？”
吴老板报了个地址，让他们先去，他把家里收拾一下再去。
上了车，赵源想起一事问道：“张总，您认不认识一个姓秦的，现在到洛阳开了个赌石店。”
“秦勇是吧，之前吃过几次饭。赵总，说句实话，我和秦勇一样，早先都是做掮客的。
他是中间自己赌石，亏了一些，所以跑到洛阳弄了一个赌石店，我呢，就投了一个小加工厂，撑不死饿不坏。
哦，对了，秦勇和杜平家关系好，他这次的原石，大部分都是杜平赊给他的。
今天太晚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明晚就到杜平家看石头，他的毛料生意在揭阳可是数一数二的。”
“杜泰呢？”赵源问道。
“哟，赵总还认识杜泰，他就是杜平的儿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源便说了在洛阳秦总的赌石店见过，至于两人的冲突，便没有再说了。
“赵总，有没有兴趣切两块？”见赵源不吭声，张总又问起赵德平。
赵德平哈哈笑道：“这都买了，自然想试试手气。”
“老张，明天下午就在你的赌石店，我们三人比比看，看谁的眼力好。”林栋也起哄起来。
这边的宵夜很多，从火锅到海鲜排档应有尽有。
“张总，这里哪里有银行，我带的现金不多了，打算明天一早取点。”
“白天那个进贤门，几大行都有，赵总，你还是让银行帮你验一下资，领一本支票薄带着，现金太麻烦了。对了，你有章吗？”
赵源摇头，老张笑道：“这个简单，明天一早找地雕一个就成。”
点了一些卤味，又要了两个白灼的海鲜，反正等一下回去就睡觉，所以林栋就提议喝一点。
赵源对啤酒的爱好很一般，除了解渴之外，剩的就是胀肚子。
没一会，张总接到吴老板的电话，说他有事实在来不了，让张总代他敬几位老板一杯。
林赵两人似乎早有预料，赵源想了想也弄明白了。
张总今晚充当的就是掮客，而林赵包括自己，就是张总手上的资源，吴老板要是来了，到时混熟了，担心几人跨过张总直接与吴老板交易。
这便是生意场上的道道，有时候请你喝酒来了是识趣，有时候不来才是正理。
张凯是个健谈的，说起揭阳这边发生的赌石故事。
说有一人把家业赌光了，然后直接拿起一块自己切垮的边角料，当场就吞了下去，最后有没有救回来就不知道了，
还说前年有一个中年人，带着五百万，几天下来变成了五万，钱跳楼了，结果人想不开，也跟着跳了楼。
“小赌怡情，可千万别陷进去了。”这是张凯最后的总结。
赵源提了一杯，很明显这句话是劝自己的，因为林栋和赵德平这次来，更多的是存毛料。
毛料只要不切，那依现在的行情来讲，必然会涨，只赚不亏。
近一点钟才结束宵夜，这年头压根没有查酒驾的，也没有喝酒不开车的意识，当然几人也算克制，并没有喝多。
张总将他们送回酒店，约定好明天下午到加工厂切石。
赵源回到房间时，阿满还在强撑着等他。
“阿源，那石头真的能赚钱？”
“你不准碰，否则看我不揍你。”
阿满也习惯了，通常赵源针对某事不想解释时，往往就会这么说话。
“阿源，你别再给三平他们钱了。”
“怎么了，替我心疼？”
“不是，你这样会让他们不自在的。”
赵源愣了愣，不过片刻回道：“好，我知道了，睡吧。”
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想着阿满刚刚的话，似乎也真的太自我了。
有时候好意，也会伤到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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