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屋子人等着他回答，俞洲礼平静地道：“约了。”
杨巧珍笑了，她尊重俞洲礼的喜好，揶揄道：“阿姨提供不了你什么意见，不过洲平处对象有经验，你有拿不准的事，可以问问他。”
俞洲礼睨了眼频频幼稚地去撩林宝芝的异母弟弟，不认为他能提供什么有用意见，当然他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俞洲平给他出主意的地步。
果断地略过这个问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反射着银色光泽的手表，抛给俞洲平，简短道：“你的礼物。”
俞洲平这下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爱不释手地上下翻转着，嘴上真诚道：“谢谢大哥。”
俞洲信挑了两下好看的眉头，从他带回来的包里拿出一个20多公分长的黑色收音机，把使用说明书丢俞洲平怀里，“给你没事时消遣一下。”
大儿子和二儿子十几年来头一次送礼物给小儿子，俞副司令高兴得额头上深邃的皱纹都浅了许多，俞家总算感受到了一点和睦气息了。
杨巧珍也高兴，她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三个孩子能和平相处，现在愿望实现了，她眼眶发热，竟莫名有想流泪的冲动。垂眸了一会，她平缓下心中的激动，说：“我和你爸的礼物就是帮你把你那辆坏了许久的自行车修好了，在外面车库放着，你改天骑上带宝芝去耍耍。”
一下子收到这么多礼物，俞洲平脸上升起了些酡红，眼睛亮亮地去看林宝芝，林宝芝有没有也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林宝芝大方地迎上他的目光，说：“我没有礼物，不过我有准备了特别的东西。”举起她之前上楼拿下来的三个小玻璃瓶，里头宝石红的液体格外瑰丽夺目，一下子吸引了屋内人的目光。
林宝芝看向俞副司令，一脸正经地道：“一种药剂，俞叔叔，我觉得我们最好去书房详谈。”
10分钟后，书房四个男人被震得世界观都快重塑，张着嘴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俞副司令毕竟经过大风大浪，他率先回神，抖着手小心拿起标着1号的玻璃瓶，声音犹带着点不敢相信：“宝芝，你没有同你俞叔叔开玩笑，对吧？”
林宝芝也知道复元剂大大超出了常识理解的范围，她想了想，道：“你们可以亲自耗干体力验证一下，如果对成分不放心，也可以找只小动物来试。”
俞洲平闻言立马脱了棉衣，道：“我现在去跑步。”
他自然不是不信林宝芝，而是东西是林宝芝费劲千辛万苦研制出来的，虽然她还没说怎么研制，但俞洲平知道肯定和她独自进山的那三天有关。
里头包含了林宝芝对他的心意，俞洲平只要想到她一个人在深山待了三天，心口就滚烫胀痛得厉害，想立刻把这心意吞到肚子里，融入血液里，一分钟都不想迟疑。
俞洲信看异母弟弟话没说完，人已经迫切地跑出了书房，道：“我也去。”这么神奇的东西，不亲自体验一下今晚他肯定睡不着。
俞洲礼也蠢蠢欲动，但目光转回到份量不多的三小瓶液体时，忍住了。
书房里一时寂静了下来，直至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俞洲平和俞洲信两人前后汗如雨下、步伐沉重地跑回来，脊背累得都挺不直。
林宝芝专门取了两个勺子回来，分别倒上一号和二号的药剂，每样倒了小半勺。
诡异的味道飘出来，四个男人动了动鼻子，不约而同露出惊诧难言的表情，味道真的没问题吗？
俞洲平捂住鼻子吐槽了一句：“林宝芝，你确定这不是一道黑暗料理？”手抬到半空刚想接过勺子，又忽然顿住，道：“等一等。”
他摸出一把刀，撸起袖子，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手臂重重的一刀，其余人都怔愣了一下，赶不及阻止。
林宝芝拧着眉头，目光幽冷：“俞洲平，你疯了吗？”
鲜红的血液飙出，顺着俞洲平的手臂滴滴答答地滑落，一下子在地上落了一小摊。他却毫不在意，笑得格外的无辜和灿烂，“你不是说它能延缓伤势吗？我想试试。”
说完，俞洲平把药剂接过倒进了嘴里。
一边吐槽像黑暗料理，一边用行动表明他信任她，无与伦比的信任，林宝芝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俞洲信不急着喝自己的那一小勺，和其他人直勾勾地盯着俞洲平。
也就五秒不到的时间，所有人直观地看到俞洲平气不喘了，背直了，手臂伤口不再往外流血了。
俞副司令激动到失态，从椅子上刷地弹坐起来，问：“怎么样？”
“大概可以直接去攀登喜马拉雅山的状态。”俞洲平活动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补充道：“身体暖融融的，疼痛感几乎忽略不计，我甚至觉得它对暗伤疗养也有作用，可惜我没有暗伤，确定不了。”
林宝芝没顾得上听他细说，出去找杨巧珍要了医疗箱回来，重重地剜了他一眼，让他坐下，给他消毒包扎。
俞洲信有样学样也给自己来了一刀，不过没俞洲平狠，控制在休息个一两天就不影响训练的程度上，然后仰头把自己那一份药剂吃了。
他当了10多年的兵，身体没有严重的伤痛，但小暗伤多不胜数，并且阴雨天膝盖会隐隐约约地疼。
药液一入口，无数道暖流就着血管冲向四肢百骸，细胞在更迭呼吸，俞洲信感觉自己身体脱去沉重，变得轻盈，膝盖尤其地灼热，像有什么东西在修复着，舒服得他忍不住喟叹。
俞副司令光是看二儿子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效果有多么逆天了，他眼光如炬，射向林宝芝：“宝芝，你这方子能献给军方吗？叔跟你保证补偿一定不会让你吃太多亏。”
说绝对不亏俞副司令是不敢保证的，这种逆天的东西，给再多补偿，也达不到同等价值交换。
林宝芝用绷带在俞洲平的手臂上打上结，抬头看向俞副司令，语气没有半点纠结：“可以。”
俞洲平不满她回答得这么快，皱眉道：“林宝芝，你不用这么无私的，东西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去瞪俞副司令，“爸，你不能逼林宝芝。”
俞副司令脑门突突，差点没把“孽子”两个字骂出来了，忍着脾气道：“你给我闭嘴。”
他像是强人所难的人吗？虽然真有可能。但关键是林宝芝像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吗？俞副司令相信，她能光明正大把药剂拿出来，又让他来书房，一定是想过他这个提议的。
这种东西，只有掌握在军方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也才能保证到林宝芝的安全。
他尽量温和地再次问道：“宝芝，叔也不用你现在马上做决定，你可以再想想。”
林宝芝笑着摇头，“不用想了，我愿意献出去。”淡淡地补充一句，“我相信叔说的补偿。”免费献出去是绝无可能的，补偿太少不让她满意的话，解毒剂她就自己握着了。
“好，叔就知道你是个爽快直接的。”俞副司令太欣赏她这种干脆利落了，肃穆着表情说，“你放心，补偿叔用名誉跟你保证，一定少不了。”
俞洲礼边听着谈话，边去检查俞洲信的伤口，偶尔下重手按一下，发现伤口只重新溢出一点点血液后，又自动止住了。
简直就是玄幻小说里名副其实的保命神药，他眼神流露出狂热，忍不住问：“林同志，如果发动军方的能量，这种药剂有可能大量制作吗？”
俞副司令也看到大儿子的动作了，他屏住呼吸，等林宝芝回答。
林宝芝正在低头写配方，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原料稀有，绝无可能。”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俞副司令也不失望。没一会，林宝芝把写有原料和配制过程的纸递到他手里，他细细地看了半晌，敛眉看林宝芝：“宝芝，叔能问问药剂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还是有师传？”
林宝芝写得一点不含糊，甚至原料的特性都给备注了，他能看得懂。但就是因为看得太懂了，所以感觉匪夷所思。里面好几味原料闻所未闻，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林宝芝从哪里学到的知识？他必须问清楚这个问题。
“有师传。”林宝芝早在心里打过这个问题的腹稿，她道：“我是在大山里遇到的师傅，他抛弃了世俗的一切，隐居在山中，痴迷于各种罕见动植物的研究，这个复元剂是他一生的心血凝聚，和我投缘，于临终前传给了我。目前的配方受制于我和师傅的能力，还不够成熟，遂有1、2、3号的药剂。”
原来如此，俞副司令了然，以林宝芝这个年纪，如果说是她自己研制的，俞副司令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天赋过于惊悚，对于别人对于她自己都是很危险的事。
他目光重新凝聚到纸上，针对原料问题和林宝芝进入细谈。
等一切都了解得透彻，俞副司令慎重地拿起了其中一个玻璃瓶，道：“这瓶我带回军部，其余你们自己看着来分。”
这么珍贵的东西，俞洲礼和俞洲信都不好意思要，连连摆手。林宝芝让俞洲平找来另外的容器，平分成了四份，每份大概能用上两次，她自己拿了一份。
这绝不是能以人情来索要的东西，俞副司令默默在心里计算起俞家的家产，到底要拿出多少给林宝芝才够抵得上三个儿子手上拿着的救命药。
说实在的，如果有多一点，他也想买点给俞老爷子用，老爷子戎马一生，身体早千疮百孔了，也就是各种补药精养着才能多活几年。
不过，俞副司令随即又笑了，等配方献上去，产出的药肯定能优先供一部分给老爷子这种为国家拼了大半辈子命的人。
交代完药剂的事，回到楼上时都10点多了，林宝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驱赶随着她进门的某人：“别耽误我睡觉，你快走。”
俞洲平掩上门，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林宝芝，林宝芝，林宝芝……”
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低沉深情，又透着点缠绵悱恻的味道，听得林宝芝面红耳赤，粗声粗气道：“大晚上的，你招魂啊？”
招魂？！
俞洲平噎住，满腔情义咽回去，咬着她后颈肉磨牙，“林宝芝，你还能再煞风景一点吗？”
“为什么不能？”林宝芝想去撕他的手臂，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时又停下来，“不要以为你是个伤患我就不敢动你，快放手。”
“不放。”俞洲平道，“好想没有期限地一直抱下去，一辈子又一辈子。”
“我同意了吗？”林宝芝抓住他没有受伤的手臂，使巧劲一掰，从他怀抱里出来了。
把友谊商店里给俞洲平父母买的鞋子，以及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腊肉拿出来，道：“你一会下去了，把这些拎下去。”
她来这里最主要目的完成了，再等两天，就该回去了。
俞洲平“哦”了声，朝林宝芝伸出手，在林宝芝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说：“林宝芝，我还想要一份生日礼物。”
“……”林宝芝粗鲁道，“你想屁吃。”她药剂都给了，还不够吗？
看面前的手还不知好歹地杵着，她用力拍了过去，俞洲平顺势抓住，义正言辞道：“我要到了。”
要到了什么？
林宝芝刚想问，反应了过来，这个礼物是指她，她双颊染上桃红色，“别想耍流氓。”
“不耍。”俞洲平手握得更紧了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林宝芝，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你等我两年，等我到了结婚年龄，我们就去结婚。”
他终于理解了昨晚林宝芝那句暂时还不确定是否留京都的话的意思，并相信答案是肯定的，他道：“我明天就去回复特殊安全部门的招募，两年后我工资肯定就能养起家了，你去不去工作都随你，要不要孩子也随你，不过如果一定要要，最多只能要一个，再多的话，我会忍不住吃醋。”
“结婚后，我也会干家务活，就是做饭我做得不好吃，你也不想做饭的话，我们就去请个像王嫂一样的阿姨回来。其实不太想有小孩，但你喜欢就没办法，照顾小孩很累的，也要去请一个……”
林宝芝听他滔滔不绝，就差把未来许多年的事都做好规划，头疼地打断道：“停。”
“我哪里安排不妥当吗？”俞洲平无辜地看她，“你说，我改。”
林宝芝有点烦躁地顶了顶腮帮子，“我说俞同志，我们能别谈那么远的事吗？”她抽回手，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入眼一片漆黑中包围着寥寥几点暖光，夜很静，大部分人都睡觉了，她没有回头，也知道俞洲平跟上来了，说：“我不想做关于未来的约定。”
如果做了约定，最后又达不成的话，哪怕是出于各种意外不可控的原因，她也会受不了。
她性子中是有一点完美主义的。
转身回看俞洲平，“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走下去，走向未来，不好吗？”无论未来是聚还是散，没有提前做好约定，没有太多的期待，她就能全盘接受。
“不好。”俞洲平大半脸庞隐入黑暗中，看不出表情，林宝芝可以接受未来他们不在一起的事，他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一点这种可能性他也要剔除：“一点也不好，我不要什么自然而然，我只接受必然。”
他心里翻涌起许多阴暗的情绪，勾起嘴角，凛然一笑，“林宝芝，就算不做约定，你未来必定也会和我在一起。”
你逃不掉的，认命吧，除非我死了。
俞洲平心说。
一股难以名状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讨厌还是欢喜的情绪，从林宝芝心中腾起，她撂不出狠话，也说不出软话，抿唇瞪视俞洲平两秒，故意抓住他手臂受伤的地方，把他拽往房间门口，拉开门，推了他出去，又立即关上门，“别一天到晚犯神经，给我滚回去睡觉。”
俞洲平垂眸看了一下被她粗暴的动作弄渗血的地方，忍不住笑了，林宝芝的逃避，他没意会错的话，是一种纵容，纵容了他的过界和占有。
俞洲信从浴室回来，他的房间在俞洲平房间对面，看他笑得像刷了一层蜜一样甜腻，恶寒了一下，开口嘲讽道：“大晚上的，笑成这样是想吓唬谁？”
俞洲平心情好，不和他计较，眼神都不分他一个下楼了。
很好，俞洲信冷笑，如此不尊重兄长，他改天一定要把他中二时做的混事一字不落告诉林宝芝。
俞洲礼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俞洲信对上俞洲平有幼稚化的趋向，嘴角泛起了他一点他自己也注意不到的笑容。
药剂第二天被俞副司令带去了部队，他走进了总司令的办公室，几分钟后，司令部召开了一个紧急重要会议，参会人员只限正师级别以上的。
会议开了一会，有两个战士用担架抬了一个刚才不慎在训练场上受伤颇重的战士进来，俞副司令倒出小半勺颜色瑰丽的药剂，亲自喂了下去。
所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战士，紧张地等待着奇迹发生。
一秒、两秒、三秒……还没有数到五，这个战士脸上肉眼可见多了血色，大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血液凝固，不再拼命地往外涌。
战士之前根本站不起来，但此刻，他竟拥有力气，不用人帮助，自己缓缓站起，还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发现不怎么费力后，声音激动到发颤：“只感觉到一点点痛，让我现在去操场跑圈都没问题。”
俞副司令点点头，让守门外的战士进来把他送医院去，坐回自己的位置，道：“效果你们看到了，就是这样，超出常理，如施展了魔法一样。”
留着花白短胡须的总参谋长把玻璃瓶小心拿到鼻前闻了下味道，幽默道：“诡异得像是榴莲、夏天我小孙子口水环散发出的酸臭味、香菜味、昆虫味等等混合在一起，老鼠远远嗅到可能都要逃命，没想到却是神之又神的药。”
其他人也纷纷要闻味道，等轮了一圈，总司令道：“先把药剂送进最高实验室，确保无有害成分后，我们就可以组建专门的队伍负责药剂原料的搜寻工作了。”
但他其实知道这就是一道程序，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毕竟除了刚才的战士，俞家的两个儿子也亲身试药了。
一个师长摸了一下鼻子，斟酌道：“靠野生的原料限制性太大，我们能不能实行人工培育？”
俞副司令有具体问过林宝芝这个问题，他说：“根据献药人所言，总共六味原料，最关键的那一味只能天生地养，无法人工干预，其中两味可以尝试一下，不保证。剩下三味可行性很高。”
总司令开颜一笑：“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好了，我们不能太贪心。”说着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会议室，“药剂的保密级别不用我强调，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所有人恭敬地回应了他。
等会议解散，只留下军区最上头的几个人时，总司令和蔼道：“海定，你回去问问林同志，想不想进特殊事物研究所，复元剂肯定属于特殊事物，她的能力别浪费了。”
虽说有师传，但配这种比中药严苛许多倍的特殊药剂，绝不可能单靠师傅教一下就能配出来的，需要很高的领悟力，更何况，林宝芝还具有改进的能力以及寻药的能力，说不定还隐瞒了研发的能力。
手上应该也不止这一个配方。
这种人才，错过了是国家偌大的损失。
他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听说小姑娘有点财迷的属性，我到时候和研究所的所长打声招呼，想必他不会吝啬给予各种物质保障的。”
总参谋长也笑，“财迷属性好啊，又健康又向上，老头子我就喜欢这种实诚人。”他朝俞副司令打趣，“洲平这小子运道好，捡了这么个好对象，海定你回去敦促一下小情侣快点结婚，老头子我想去喝杯喜酒。”
“洲平还不到年纪。”俞副司令心塞，他也想让两人早点结婚，一圈人中他这把年纪的就剩下他还没个孙子了。
几个人哈哈哈大笑起来，“那叫洲平看紧点，别被人截去了。”
笑过，总司令又转为严肃的表情，道：“她的人身安全，海定你务必保护好了，别让她被雀组的人盯上，正好我们的特种连组建好了，我给你随意差遣的权利。还有，她想要什么补偿，让她尽管提，不超出规则范围内的，我都没有意见。”
后续配药和找原料都离不开林宝芝的指导，还有她的脑子也是需要保护的一部分，绝对不能落入敌人之手的。
俞副司令绷着脸郑重道：“总司令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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