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医生给你处理伤口，现在暂时先别说话。”
“不，你……你听我说……”
沈慕檐红着眼睛，声音沙哑道：“好，我听。”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真的——”
“没有如果。”沈慕檐眼神一凛，看向医生，神色冷冽，让医生快点帮薄凉看。
薄凉有些无奈，“你听我——”
“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适合现在说。”沈慕檐语气还是很温柔的，但是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我只接受一种结果。”
说完，他放开了薄凉的手，别过身去，让医生可以专心给薄凉处理伤口。
他语气虽然冷，但是他别过头的时候，薄凉已经视线恍惚了，但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眼角滑落了一行泪。
薄凉愣了下，眼泪再度往下掉，掉着掉着，就笑了。
医生用英文跟她说话，告诉她会给她上麻药，要做手术，薄凉勉强的撑着，点头，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还留在身体上的匕时，她倒吸了一口气，终于撑不住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沈慕檐猛然转过来的担忧俊脸。
至此，薄凉眼角依旧面带微笑。
沈慕檐一颗心仿佛要挺直凉凉，嘶声的喊道：“凉凉！”
医生也是焦急，赶紧将他推开，隔开他，开始认真的开始急救工作。
到了医院，薄凉被推进去了急救室，沈慕檐一个人靠在求昂便，缓缓的在地上蹲了下来。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慕檐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他好像才听到了，接了起来，精神还是恍惚的，所以，没有出声。
直到听到了简芷颜的声音，他眼眸里的泪水，再次溢了出来。
简芷颜已经收到了消息，担心得不行，“瑞瑞？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到现在，他的不敢回想医生说“大面积出血，孕妇现在很危险，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那种天都灰暗下来的情景。
“那……那凉凉现在还在吗？”他这么说，简芷颜都红了眼眶，她屏住呼吸，就怕会听到让自己承受不住的消息。
“在急救室。”
还在。
薄凉暂时放心了一点，忙说：“我和你爸爸现在在赶去的路上，小瑞瑞，别担心，凉凉不会有事，我儿子这么帅，这么优秀，你们还有孩子，凉凉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
沈慕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脸色颓然，“凉凉……帮我挡了一刀，要不然，她不会伤得这么严重——”
他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的话他好像根本听不进去，简芷颜心疼不已，“小瑞瑞……”
沈慕檐看她也快哭了，拿过了她的手机，沉静的开口，“别怕，会没事的，先别乱了阵脚。”
“……嗯。”
沈慕檐其实根本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当时生的情景，薄凉倒下的那一幕，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完全不知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沈慕檐的脚早就蹲的麻痹了。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沈慕檐灰暗的眼眸，终于有了神采，快起身，却因为脚麻痹，差点跌倒，狼狈的踉跄着走过去，“医生，我妻子——”
“刀子没有伤到心脏，已经止住了血，如无意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请放心。”
沈慕檐怀疑自己听错了，近乎喜极而泣。
但他的喜悦没能维持太久，忙问：“什么叫如无意外？”
“这只是我们的判断，病人现在还没醒，具体情况还是得看她给人的恢复能力。”
“她身体很好的，恢复能力很不错——”
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医生。
医生笑了笑，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走了。
沈慕檐跟着推床的护士，盯着推床的薄凉看，直到清晰的看到她的胸膛有起伏，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薄凉的脸颊。
一片冰冷。
他脸色一变，大掌往下移，摸到她的脖颈上带着温度的皮肤和起伏的动脉后，他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下来，俯身下来，大手轻轻摩挲她的笑脸，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快点醒来，好不好？”
已经熟睡的薄凉不可能回答他。
沈慕檐一直坐在病床上守着薄凉，一直到手机再一次响起。
沈慕檐慢点来电显示，脸色立刻变冷，“情况怎么样？”
“这里是度假胜地，周围人头攒动，再加上那个时候，人群都吓破了胆子，附近的人一时间都闹腾了起来，尖叫的逃离现场，正好给肇事者趁乱逃走的机会，所以——”
“所以现在你们还没抓到人？”沈慕檐冷声打断。
“……抱歉，是我们的过失。”电话那边的人知道沈慕檐确实愤怒，也不好反驳，并且，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过失。
这么多人，没守住，保护好他和薄凉就算了，竟然还让人给逃走了。
“过失？”沈慕檐冷冷的说：“仅仅是过失吗？”
已经可以说是办事不力了！
“……抱歉。”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他都已经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
沈慕檐没说话。
那边也不敢再揪着这个话题，“我们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沈慕檐脸色阴寒，尤其是看到躺在病床上，至今还没脱离危险期的薄凉，他心如刀割，眼神尖锐凌厉，“是竭尽所能。一定要给我找到人！”
“是，我们明白的。”
“还有，”沈慕檐愤怒过后，开始出谋划策，“重点调查宁语。”
“你是说这些很有可能是宁语指使的？”那边其实有点纳闷，“可资料明确的现实，宁语还在国内，她没出国。”
沈慕觉得宁语的忽然消失肯定是有缘由的。
或者说，有帮凶。
这件事，肯定不是一个人做的！
“你去查。”
想要他和薄凉姓性命的人，不过是那几个。
那几个人，现在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想要拿到证据，他相信不难。
“是。”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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