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霏发来的照片是最近偷拍的翁虚佞和季菀的互动，由于翁氏集团和季海集团有合作，往来多了一些其实是正常的。
但是沈瑜霏找的跟踪狗仔确实是有几把刷子，普通的交流举止在找了特定的拍摄角度后，确实很有恋爱的氛围感。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季菀迟迟没有听见动静，转过身发觉傅危的脸色并不好看，她自然地走近伸出手想要探一探他的额头。
季菀的动作里透着稀疏平常，而傅危却心思敏感地想到了那些照片，他清楚季菀的性格，锋利却不失良善。要是翁虚佞的脸色一白，是不是也能得到差不多的待遇？
“终止和翁氏集团的合作，赔偿方面我包了。”受到心情的影响，傅危抓着季菀手腕的手不自觉用了两分的力气。他的脸庞有一半浸入了夜色的黑暗之中，另一半则是门前顶灯的招摇下清晰可见。
季菀清楚地察觉到了他的语气、神态已经从商量的口吻转变为了决断的口吻，她的感受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做秘书的那几年时光。
今时不同往日，她抗住了傅危散发出来的冷气，转而柔柔一笑，给自己争取利益：“合作已经开始，而且也对外公开了，这个项目结束后，季海集团这边就减少合作，即使日后有合作，我也会权利下放给底下的人去处理……”
季菀说着，脚步也朝着傅危挪了过去，她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电话或者信息改变了傅危的想法？带着这个念头，她的余光扫过了傅危的手机。
可这一眼之后，季菀笑不出来了，她要知道那上面是什么照片了，自己还是女主角呢，但不得不得承认拍照的不去做婚姻旅拍可惜了。明明两个才认识的人都能活生生拍出爱情的感觉……
“你派人跟踪监视？”季菀的神态正色了不少，她之前是在开玩笑，毕竟傅危是在家门口等待自己，他身上带着寒意，一看就不是清楚自己的动线能做出来的傻瓜行为。
现在则不一样了，这些照片拍成这样是什么性质都不说了，光是这个跟监的行为她就接受不了。她是独立的个人，并不是傅危的金丝雀，不需要这一套手段。
“我没有，是白家那边发来的……”傅危下意识地出声反驳，他意识到了承认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跟踪监视是信任底线的问题，他可不能背这个锅，只不过把白家供出来因为未必就是良策……
季菀闻言笑了，她早就知道白家那个白雪对傅危是不会死心的，只是没有想到手段居然会那么下作，背过身还玩打小报告一套。
“菀菀，我承认我刚才口气重了一点，但是我也只是担心你，没有其他的意思。”傅危的眉眼松动了一些，他主动伸出手想要牵起季菀的手掌。
季菀却冷淡着脸后退了一步，她沉默着开了大门走进去，傅危是下意识想要跟，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出于对季菀的尊重，没有邀请他不敢跟随上去，因此滞留在了大门之外。
“你相信白家的说辞，我没有意见。只是在指摘和企图限制我交往自由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扫一扫自己的关系网？”季菀平心静气地将大门落了锁，她的目光落在竟有一门之隔的傅危脸上，语气平淡的不像话。
她可没有忘记白家、李家的两个继承人对傅危的青睐，同样的事情怎么转换到了自己的身上，傅危就接受不了了呢？
“我没有相信白家的说辞，我只是……”傅危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季菀这平淡的眉眼，他宁可她情绪不会那么稳定，这至少证明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傅危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他手里被攥紧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了好几声的消息提示音，季菀冷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转过身朝着老宅的房门走了过去。
傅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哑然，他没有看手机就知道信息肯定是沈瑜霏发来的消息，这个女人挑拨离间还真是很会找时间！
“菀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是我言辞过激。”傅危看着老宅亮起了灯光，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扬起头对准了门口的摄像头真心实意地道了歉。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并不是傅危等待了那么久想要的结果，但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菀菀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
傅危对着摄像头道歉的时候，已经回到老宅的季菀确确实实也在看着监控的画面，原计划是想进门就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去一去身上的酒气和晦气。
但真正坐在了家里后，看着茶几上的茶碗花瓶，季菀居然鬼使神差地想要砸个干净挺快。她的手都已经拿起了花瓶了，却突然想起这个花瓶是搬回老宅的时候，傅危给准备的，据说还是特意请了闭关大师烤制，算是收山之作。
砸了可惜，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物件，季菀稍加思索后放下了手里的花瓶，转而拿起了小巧精致的茶壶，一入手，茶壶上淡淡的香气就扑鼻而来，这是手工的紫砂茶壶……
季菀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家具陈设。自己失踪的那五年，季家老宅一直都是傅危在负责打理。
她曾经听安保人员八卦时候聊起过，季家老宅没有请过保洁人员，所以无年以来都是傅危在亲手布置。即使是老宅内有一些家具已经陈旧损坏，他也会第一时间重新找来补上。
季家老宅其实第一眼看过去还是和当年父母在的时候差不多，但其实细节处添置了很多东西，家具也是新的，照着以前的模样定制的而已。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漫上心头，季菀开始反省刚才自己的话语行为是不是有些伤人了？回想起来，自从在一起后，很多事情都是傅危在一个人处理，舆论媒体的压力也时常围绕着他在打转……季菀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