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方笑眯眯地送两尊大佛出门的时候，天色早就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傅笙铭的脸色倒是挂着始终如一的温和笑容，而傅危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势已然收敛了不少。
“两位总裁留步，不用送了，司机会安全送我到家，回见，和二位合作很愉快……”
喝多了的合作方自然是打车溜之大吉，门口只留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与想象中险恶的商战不同，他们这样的咖位不屑于走歪门邪道，嘴皮子见真章即可。
合作方看着粗枝大叶的，实际上才是最会左右逢源的人，他将一个项目一分为二，交给了傅氏集团和宝石梦承办。念旧的直接认准傅氏集团，喜欢尝试新鲜的选择宝石梦集团，兼顾了新老客人的需求，两头不得罪。
不管是傅笙铭还是傅危，其实都对合作方这种一碗水端平的行为略有微词，但仔细一想，对方确实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以只能无奈接受。
“傅总的消息倒是灵通，对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傅笙铭不加掩饰地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虽然没有拿到整个蛋糕，但是分割走一半也不亏。
“背后谈事，胜之不武，铭总这样行事走不长远。”傅危眼皮子一掀，给出了自己的预言，合作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无意与傅笙铭浪费时间，所以撂下话语后快步离开。
傅笙铭看着男人错身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傅氏集团？也不是完全不能撬动嘛……
与此同时，已经下班回到家休息的季菀显然也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她不过是洗了一个澡的功夫，再出来的时候宝石梦集团就已经放出来合作声明。
原本傅笙铭赚钱她也是高兴的，但是仔细一看合作方的名字才发现这原本是和傅氏集团保持紧密的关系方，她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微妙了。
傅氏集团的对外合作通常都是超高回头率的，现在毫无征兆地产生了这样的变动，只怕是傅笙铭有意而为之，她有些担心傅危了。
行动往往思维来的快，季菀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点开了和傅危的聊天框下意识地发了一句问候的话语过去。虽然有两分钟的时间可以撤回，但是季菀深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
她抿了抿唇又添了一句：“我在官网看见了合作声明，傅氏集团那边需要帮忙的话，季海不会袖手旁观。”
收到了消息提示音的傅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见季菀信息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笑得分外轻松。季海集团是菀菀的产业，季海的立场不就是菀菀的态度？
合作方这边的项目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季菀这时候不方便插手其中，这本来就是两个集团、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傅危无意拉季菀下水。
“不用担心，这项目已经定下来了，你刷新一下官网就会发现傅氏集团官博也发布了合作的证明，合作共赢而已。”傅危的语音条过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毫无负担，实际上他也有把握傅笙铭的宝石梦给比下去。
季菀在收到了傅危的语音条后，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肚子里，长舒一口气后她才恍然惊觉自己在乎的到底还是傅危这一边。但傅笙铭那里亏欠的人情重量可不轻，季菀迟疑着，终究没有定论地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傅氏集团发布了合作声明后，其他的营销号很快就敏锐地找到了异同点，既然大家都是一个合作方，只是换了不同的品牌，自然很容易被拿出来对比。因此，项目还没上线热度就高居不下，讨论度很好。
“两大集团同时承办诶，好大的面子，不过我还是挺乐意看见这样不伤和气的商战，有些期待双方各自的表现！”
“鹤蚌相争，渔人得利，我的建议是双双降价，经济不易，跪求两个大佬指缝漏点，给我一个薅羊毛的机会！”
网上站队不站队的都有，而宝石梦集团确实也因为能和傅氏集团一较高下而喜气洋洋，唯一笑的勉强的大概只有傅笙铭办公室里站着的财务。
其他部门不清楚宝石梦集团的经营情况，他作为财务确是再了解不过的。受上一次经济动荡的影响，宝石梦的资金链因为挪用去补救了海外的企业，所以后劲力量一直孱弱。
而这一次傅笙铭为了和傅危抢生意在与合作方洽谈的时候，压低了宝石梦集团的利益。这就导致同等的付出拿到的收益点却减少了。
“这是集团目前所有的账目清算？”傅笙铭在翻阅完财务整理的账务表格后，眉心突突直跳，他知道宝石梦集团现在缺钱，却没想到这一单生意带来的利益对于硕大的集团只是杯水车薪。
毕竟宝石梦集团那么大的公司，养着那么多的职员，每个月的薪水、设备维护、缴纳税务等花销零零散散加起来宛如滚雪球，不知不觉就大了。
“嗯，集团账目的余额不多，现在也只是勉强维持运转的地步，真要是再来一波经济动荡，资金链很大可能会断裂，项目部那边已经在积极的拉投资，找合作了。”
财务轻轻点了点头，集团的账目问题除了傅笙铭他没有和任何其他人透露过，项目部那边为了激励也只是许诺了会加工资为利诱。
“好，我知道了。”傅笙铭有些心烦意乱，他挥了挥手示意财务出去，办公室门被关闭的声音响起，他则是取下了金丝眼镜，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江城的市场被压缩的太厉害，他这样常规的生意手段根本没有办法大幅度的左右傅氏集团的地位，偏偏傅危那个男人的反应速度还很快。
这一次合作方的事情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出手，事件之后傅危那边肯定有了防备，得换个角度入手才好。
傅笙铭的指尖轻轻扣着桌面，再睁眼的时候眼睛里俨然多了一道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