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澈安被两人前后脚给甩在了身后，季菀的脚步这才渐渐地慢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眉宇间多了一丝轻松。
“下次程澈安再来纠缠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会收拾他……”
傅危被季菀的神态变化给逗乐了，他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被季菀挽着的胳膊，嘴角微微上翘。程澈安固然是讨人嫌，但不得不说某些时候确实是反向操作推进自己和菀菀感情的利器。
面对傅危的好意，季菀并不打算接受，毕竟傅危的嫌疑目前还没洗清，要不是为了避免二人在研究所争斗，自己也不会跟着傅危离开。
她轻轻摇了摇头的同时，松开了原本缠绕着傅危的胳膊：“程澈安那边，我自己会去处理，要是每次他发难都来麻烦你，也不合适……”
她转头四周望了望，深夜的山林里静悄悄的。研究所的位置地处偏远，大半天都不一定有人会过来一趟。更何况是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想要折返有难度。
“夜深地偏，要是不好打车的话，不如我送季总回去？我车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傅危把季菀的动作看在了眼睛里，不难猜测季菀的原计划，今晚没有自己和程澈安的出现，研究所完全可以作为落脚的地点，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麻烦傅总了……”季菀这一次倒是没有推脱，她不是矫情的个性，现在回去确实不太方便，不如欠个小人情。
傅危的车就停在当初季菀下车的不远处，在往上车子就不好走了，上车后车子沿着山路慢慢向下开去。
车窗外是远处安静下来的江城，稀稀落落的亮着灯，而季菀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后则是冷不丁地发出来疑问。
“其实一直我还没来得及问傅总，都这个点了，傅总你怎么会跟程澈安一起出现在这里？”
季菀声声音轻而有力，今晚的一切真的太可疑了，先是程澈安突然出现，感觉像是另有所图，后来是傅危刚好出现临危救难，今天发生的一切都疑点重重，她必须要找出突破口。
傅危目不斜移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对于季菀的问题回答的流畅自然。
“他攻击了我名下一些铺面的监控，应该是为了追查你的行踪，我觉得可疑，就一直跟着他。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
傅危的解释让季菀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她对傅危的个性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屑于撒这些谎言。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吧。”季菀还在思考的时候，傅危就已经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菀菀能够这么直白地提出疑问，至少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比程澈安要高上许多的。
这是好的迹象，要是能一步步深入，打开心扉交流或许就会了很多不必要的隔阂……
季菀的眼眸微微下垂，她在斟酌应不应该说出口，毕竟她内心确实有很多疑惑。
“我听赵总说嘉诚之前就和我父亲的季氏集团有过合作，关系似乎一直还不错……”
傅危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紧了紧，内心则是有些苦涩。果然还是从工作作为交谈的切入口啊。
毕竟自己和菀菀之间那条感情的道路早前因为各式各样的误会纠葛已经基本上堵死了……
“老季总在世的时候，季氏集团的整体经营都是正向的，和我旗下的嘉诚确实有多次合作的项目。后来之所以断了合作，是因为更换了项目对接人。”
傅危的声音平淡，但语气之中不难听出一丝赞许和惋惜的味道。嘉诚公司是赵灵榛在管理，他放权下去，拿到的都是每个季度的报表。
看到报表的时候，嘉诚至少已经有一个季度没有和季氏集团有过合作项目了，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最后一次合作时候的对接人变成了程澈安。
当时的程澈安已经凭借着和季菀的婚约顺利进入了季氏集团，再后来就有了季氏集团破产的消息。
“项目对接人……我一直以为你和关系不怎么样，毕竟外界都传是竞争对手。”季菀的眼眸微微一暗，她迅速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因为她注意到了傅危语气中对自己父亲的态度颇为敬重。
而江城外界人士的嘴里，傅氏集团和季氏集团一直处于竞争关系，利益半对立确实是商界的常态。尤其是在三年前，那个风口浪尖的位置，傅危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购了季氏集团。
这更让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久违的预谋。
“利益和合作是共生共存的，我和老季总并不是恶性竞争，相反他花了一辈子专研出芯片专利的毅力，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傅危没有太多的辩解，很多事情都是越描越黑的。
季菀待在傅危的身边三年，亲眼看见过傅危的商业版图一寸寸扩大做强，但凡涉及到知识产权相关的基本都是正规利益转让、购买，手续齐全，绝对不存在后续纠纷问题。
以傅危的财力，确实没有必要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去谋取一些金钱方面的收益。
季菀沉默了下来，她开始慢慢梳理三年前得到的那些情报。季氏集团的破产几乎是突然爆发的，媒体赶来的速度很快，甚至来不及留给爸爸反应过来的时间。
而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用过程澈安的嘴转述而来……
傅危察觉到了季菀的沉默，他不确定自己的话语，她能信几分，但项目对接人这个线索已经给了。只要她顺着这条线一直摸索下去，想要找到关于程澈安的蛛丝马迹应该并不难。
迈巴赫很快从山路上下来，因为季菀今晚的计划被打乱，所以第二天回季海集团的事情只能耽搁下来，傅危则是直接把她送进了最近的酒店。
“谢谢……”季菀下车的时候紧抿着唇瓣，原本住的酒店已经退了，所以现在在哪儿歇脚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