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影立方设计公司在业界有口皆碑，但甲方在得知空降了首席设计师后的第一态度还是怀疑。
停车场的电梯直通公司本部，季菀上来时，会客区只有一个秘书在等着。
“您好，我是高秘书，我们李总临时有个会议，所以劳烦您稍微等待一下。”高秘书引着季菀在柔软的沙发落座，自己则是转身去泡咖啡准备招待。
季菀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她的视线越过了高秘书直接看向身后的总裁办公室，里面的男人正拿着电话，神情显得有一丝？讨好？
“如果今天李总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来拜访。”季菀心里的犹豫顿时烟消云散了，高秘书递过来的咖啡她一口没喝，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季小姐，我们李总后面的活动排的比较满，最多十分钟的事，您要不再等等？”高秘书语带安抚，他的余光撇了一眼办公室中男人的神情，给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季菀不为所动，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听高秘书的口吻显然是驾轻就熟了。以前影立方的设计师是什么态度，她不清楚，但季菀可不惯着。
“既然已经约定了时间，甲方留不出时间来商议，反而在忙着哄女人？那么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话音刚刚落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李明翰略带不满的声音紧随而至：“影立方换了设计师不说，还是个刺头儿？一点耐心都没有，想来设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菀抬眸打量了李明翰一眼，人到中年大腹便便，双眼混浊中透着狡诈而猥琐的精光。
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出公司之前，有的女设计师一脸欲言又止了。
“李总忙完了，那我们谈一谈设计方案的事吧。”季菀并没有回嘴，反而是坐下准备拿出公文包里携带的资料和笔记本电脑。
忍一时不为别的，这样的甲方，她不想再跑第二遍。
“没问题，高秘书你怎么招待人家的？人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报！季小姐去我办公室谈吧？”
李明翰的眼眸里多了一份笑意，空降的设计师是个美女，他看着确实是赏心悦目，连带态度也好了不少。
至于季菀软下来的态度则是自动变成了他得寸进尺的理由。
“不用了，这里就很好，李总我们抓紧效率。”
季菀想也没想地婉拒了，办公室也算是半个私密空间，就自己和李明翰两个人容易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这男人现在拉踩一下高秘书示好自己肯定没安好心，一个秘书没有他的指令，敢晾着人？
“好……你看你们影立方的这个设计方案，裸眼3d这方面需要投入的成本肯定比普通的广告设计要高……”
李明翰微微挑眉，但还是顺着季菀的意思坐下来。
“我们协议里并没有注明制作成本这一部分，如果您觉得费用过高，这里还有一个备选的b方案……”
季菀是有备而来，只不过她扭头的功夫，李明翰就已经凑到了身侧。
他借着看笔记本电脑指手画脚的机会，和季菀的距离也越拉越近，就差直接把“想揩油”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李总备选方案的预算相对要低一些，您看看是否满意？”
季菀索性主动站起身，把笔记本电脑直接留给了李明翰方便观看。
然而失手的李明翰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扫了一眼几乎挑不出错误的方案，放下笔记本电脑就开始为难人。
“我看备选不如第一个方案，不过第一个方案的设计成本有些超预算了，你们影立方的尾款是不是也可以帮我们分担一些？”
季菀莞尔一笑，果断地把笔记本电脑一合，准备拎包走人。
“季小姐你可想清楚，你这一走设计团队可就白忙活了，不是我不结款，而是你方违约。”
李明翰威胁的语气从背后响起，季菀的嘴角抽了抽。
她没有告他职场性骚扰，临场压价违反协议就已经是看在这个甲方之前和影立方有过合作的面子上了。
“李总好大的威风，资金不足就不要逞强。”
直达电梯的门开了，傅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的脚步停顿在了季菀的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呈现出了保护的姿态。
“傅总，什么风给您吹来了，高秘书还不快沏咖啡！”
李明翰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立刻就变成了乖巧的哈巴狗，那殷勤的嘴脸看得季菀觉得好笑。
只是对于傅危这种救世主一样的出场方式，她很不喜欢，因此清浅的笑意又收回了嘴角。
“不用，影立方的设计方案在业内一向优越，既然李总用不到，不如给我。”
傅危的脚步向前了，他对着季菀伸出了手，这是在索要公文包里的资料和笔记本。
季菀的眉心微蹙，她深知回国必然无法避免和傅危打交道，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季小姐？”
傅危的神情自然冷淡，季菀回神将公文包里的纸质资料递了过去。
李明翰在一边看着心里憋屈，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傅危刚才的话哪里是在征求意见，分明就是明抢，偏偏他在江城的地位……自己只能乖乖双手奉上。
“好的创意是设计保鲜和脱颖而出的重点，这个设计方案传达明确，我很喜欢。影立方不如考虑和我合作，相应的，李总这边的违约金额由我赔付。”
傅危的指尖翻阅了一下纸质资料，他的眼眸之中暗藏赞许之色，只是看向季菀的时候已经板成了公事公办的脸。
“可以，相关合同，晚点法务部拟好之后会发送给贵公司的邮箱。”
季菀微微点了点头，摒弃个人纠纷不说，傅危确实是江城最舒服的合作对象。
不外乎就是换了一个甲方爸爸，和谁合作不是合作？
傅危的唇抿了抿，他有些担心季菀只是为了解围暂时应承……
助理倒是会看人眼色，他撇了一眼季菀的笔记本电脑灵机一动。
“不用，在你们原合同的基础上改一下甲方信息就好，至于尾款方面追加三个点，季小姐，能不能借一下您的电脑？”
助理的表现显然深得傅危的心，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邮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