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熠走后，秦琰周身阴冷的气息还无法散去。
涂公公捧上一杯茶，劝道：“皇上，您歇歇吧！当心龙体。”
秦琰这才收敛了一些气息，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
“涂公公，刚刚你也听到了，圣元珠极有可能就在楼思思手上。依你之见，该如何？”
这会儿冷静下来，秦琰反倒没了主意。
楼思思贵为楼家女，自然不可能直接将其斩杀，也不可以掳走她。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拿她怎么办了。
涂公公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将她纳进后宫？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是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的。”
谁料秦琰直接拒绝道：“不行。楼家已经前后有三位姑娘进了朕的后宫。若是再纳楼家女，别人会怎么想？”
别人还以为楼家的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怎么他这个皇帝如此青睐楼家女。
再说，如今楼骆已是当朝右相，地位比左相还高出些许，秦琰怎么敢再次给楼家此等殊荣？
他怕搞不好会助长楼家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虽然楼氏家族有那种产女不产男的怪象，但秦琰还是不敢冒险。
毕竟京都城里还住着个百灵谷来的神医，谁知道楼家会不会让这位云少主治好了不孕男子的病症呢？
退一万步讲，自古也不是没有女子掌权当家的先例。
楼家女要是优秀，只要招个赘，照样可以让家族延续百年千年的。
更甚至，楼家或许会越来越壮大，直到可以威胁他们秦氏家族的天下。
涂公公猜到皇上会反驳自己的意见，便斟酌着道：“那不如，皇上可以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娶了那楼思思，届时照样可以拿回圣元珠？”
秦琰愣了一下，顿时眼眸微亮。
这个主意……倒是可以考虑。
只是，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除了涂公公，就是玄甲卫这些人了，再或者还有禁军两位统领。
可惜禁军两位统领都已成家。
那就只剩玄甲卫。
或许，是该给寒熠找个夫人了……
楼思思今日在琳琅斋拍卖青龙丹，收获颇丰，从里面出来时都是满面春风。
她丝毫未察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已在悄悄改变。
她带着七万两银票，兴匆匆地跑去萧府找萧玉拂。
到了萧府门前下了马车来，却是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吏部尚书柳重。
柳重从萧府大步迈出，脸色非常阴沉。
他身后跟着萧府的管家，一脸抱歉地送他出来。
“柳尚书，您消消气。我家近来事儿多，家主确实出去忙了，您可以下次再来。”
柳重冷声道：“下次再来？等什么时候？等我女儿被砍头之后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大理寺这么快给娉婷定了罪，就是因为你们萧家给其施压导致！我柳重素来与你萧家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的女儿？”
“柳尚书言重了。令嫒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会平安无事的……”
楼思思站在马车旁听到这番对话，这才想起来，柳娉婷因一剑杀死了褚家那位嫡女，几日之前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审问了。
她还以为只是简单问话，大理寺很快会将人放回去，没想到竟是直接定了罪么？
好些日子不见柳娉婷，她竟然是在牢里？
楼思思吃惊之余，抬步就朝柳重走了过去。
“柳伯伯。”
柳重回头，就见台阶下站着一位裹着绯色斗篷的艳丽少女。
辨认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
“楼五姑娘？”
楼思思点点头，接着道：“是我。柳伯伯，刚才听您的话，娉婷姐姐是在大理寺关着吗？”
楼思思以前其实与柳娉婷也还算交好，两人时常会一起出席一些大小场合的宴会。
只是自从倚翠湖接风宴，以及国公府秋菊宴上，柳娉婷好几次为了帮叶家那位庶女叶楚汐，跟楼思思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之后楼思思便基本不再与她往来了，连她嫁给六王爷的那场婚礼，楼思思都没有参加。
此时见到柳娉婷落难，她上前来与柳重打招呼，并不是因为担心柳娉婷，而是有些幸灾乐祸罢了。
柳重浸淫官场多年，岂会听不出楼思思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他老眼一眯，危险地望着楼思思。
“楼五姑娘，老夫爱女落到这般境地，你好像很高兴？”
楼思思赶忙道：“岂敢？柳伯伯误会了。思思只是想提醒您，娉婷姐姐会落到这般田地，关键还是在于褚家。褚家死了唯一的嫡女，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您与其在这里缠着萧伯伯，不如去褚家问问，要如何他们才会放过娉婷姐姐。”
柳重冷哼道：“褚家算个什么东西？更何况他们家的姑娘如此恬不知耻，本就是死有余辜！他们毁掉了娉婷的婚事，合该他们来找老夫道歉才是，老夫凭什么要去褚家求他们？”
楼思思露出一抹笑，抬步就设阶而上，站到了柳重身旁。
她微微朝柳重靠近，凑到了他耳边，低声道：“确实，那褚晚柔恬不知耻，做下这等错事。由此可见那褚晚凝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柳伯伯您眼下没有办法救出娉婷姐姐，不如从褚晚凝身上下手？”
柳重一愣，偏头看着这位少女半晌，忽而冷笑出声。
“楼五姑娘，你不喜欢褚三姑娘是你的事，可别拿老夫当枪使。”
楼思思笑颜扩大，站直了身子，道：“思思也是担心娉婷姐姐，这才为您出谋划策。既然柳伯伯觉得不行，那就当思思没有说过罢！
“思思还有事，就不奉陪您了。柳伯伯保重。”
说完，楼思思示意萧府那位管家带自己进府，将柳重一个人晾在原地。
柳重坐上回家的马车后，内心却并没有这么平静。
细想下来，褚家如今比较有名的，就属那位三姑娘了。
继痛失嫡女之后，褚立海不可能不重视起褚晚凝来。
若他利用褚晚凝逼迫褚立海放过娉婷，这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这法子有些冒险。
毕竟传言说现在的褚晚凝得七王爷相护，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七王爷，那将会得不偿失。
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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